幾個小混混原本是經過學校后門，見著祁博之的時候，這才臨時起意找他的麻煩。再者，這個位置沒有監控，要不然他們也不敢這樣猖狂。
如今楚清辭這樣說，幾個小混混百口莫辨。他們不停地叫喚著‘她在說謊’‘我們根本不認識她’之類的，教導主任也沒有相信他們。
那幾個小混混是附近學校的。教導主任帶著保安押著幾個小混混去了他們學校，與對方學校的領導交涉，估計又得記一個大過。
至于祁博之，既然楚清辭作證他是見義勇為，教導主任只口頭警告他不要往外面走，別的就沒有為難他了。
“你跟著我做什么？”祁博之停下來。
“這條路是你家的？”楚清辭看著他，“你能走，我就不能走嗎？”
“剛才的事情根本不用你出頭。”祁博之不耐煩，“誰讓你多管閑事？”
“我只是不想全班受你連累。你犯了錯，被全校通報批評，我們班又要出名了。”
祁博之嗤了一聲：“蠢透了！為了這么一個理由，居然得罪了不好惹的人。”
楚清辭看著祁博之越走越遠，小跑著跟上他。
“祁同學，你為什么不好好上課？”
“關你什么事？”
“你這樣會讓奶奶擔心的。”
“她的孫子是祁錦哲，不是我。”
“你這是在吃醋嗎？”楚清辭問。
祁博之停下腳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你說的是什么瘋話？”
“你之前的父母更喜歡陸錦哲，現在的奶奶也整天牽掛陸錦哲，你是誰，應該何去何從，想必很迷茫吧？”
“你知道什么？”祁博之慍怒，“不要再跟著我。”
“祁博之，沒有人可以決定自己的出生，但是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別人都說你代替了陸錦哲的位置，享了他應該享的福，我卻覺得你替他受了不應該受的難。祁奶奶的確貧窮，但是她為人善良，為了養育孫子早出晚歸，非常辛苦。她沒有錢，但是她有愛，陸錦哲在有愛的環境下長大。而你，你有錢，但是你沒有愛，所以這場對換游戲你從來不是占便宜的那個人。”
“不管我是祁博之也好，陸博之也好，不過是個多余的人。還有你，你不要以為很了解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另外，那天我救你只是心情好，要是我心情不好，也不會多管閑事。所以，不要把我當好人，我從來不是。”
“宿主，不追嗎？”扶蘇問。
楚清辭說道：“他需要時間消化情緒，慢慢來吧！”
祁博之挑了一個小網吧，開了幾個小時的網費。
之前他從來不來這種環境惡劣的地方，然而沒有錢的他根本不能再挑剔，就算那些煙味快要把他熏吐了，還是強忍著不舒服。
相比身體的不舒服，他現在需要解決心理的不舒服。只有游戲里才能讓他忘了自我，這個時候他不是祁博之也不是陸博之。
“小伙子，打得不錯嘛！”網管站在他的身后，看著他的游戲操作。
祁博之打得很猛，游戲里的他一槍一個爆頭。
其他人察覺他這里的情況，紛紛圍了過來。
網吧里大多都是網癮少年，見祁博之的操作，一個個佩服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眼瞧見新的一局就要贏了，屏幕突然鎖住了。
“啊……”旁邊的人尖叫，“只差一點，你肯定能上那個榜單……”
祁博之看著被鎖掉的屏幕，沉著臉站起來。
“不繼續了？”網管問。
“嗯，不玩了。”
沒錢了。
他手里只有十塊錢，是早上老太太給他的，那是原本留給他吃飯的錢。他中午沒吃飯，下午拿來打了游戲，現在肚子餓壞了。
祁博之走在大街上，看著三三兩兩的人群從旁邊走過去。有人神色匆忙，一個人在街上快速走著；有人推著孩子，孩子哭鬧著要買玩具，她不耐煩地斥責；有打情罵俏的小情侶，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勾肩搭背話說當年……
他們好像都有自己的人生，而他呢？他什么也沒有。哪怕是爭吵，那也是別人家的。
不知不覺，祁博之停留在別墅區的外面。
從里面傳出笑聲，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他對那個聲音非常熟悉，畢竟那個男人打罵了他十幾年，那個女人在他面前哭了十幾年。
原來，他們也可以有說有笑，像普通的家庭那樣和睦。之前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為他，他這個鳩占鵲巢的人。
祁博之捏緊拳頭，轉身跑了。
“是博之嗎？”蒼老的聲音響起。
祁博之聽見這聲音，從巷子里穿過去，只見祁奶奶打著電筒站在那里，看見他回來了，蒼老的臉上滿是放松的笑容。
“你回來了。”
“你在這里做什么？”
“今天這里的路燈壞了，你從來沒有走過這種路，我怕你不習慣。回來就好！餓了吧？我給你下面條。”祁奶奶慈愛地說道。
祁博之走進客廳，只見原本堆放了許多廢品的地方已經空了，整個客廳打掃得干干凈凈。
祁奶奶進了廚房。
沒過多久，她從里面端出來一碗香噴噴的雞蛋面。
“趁熱吃。”
祁博之接過來，大口大口地吃著。
祁奶奶慈愛地看著祁博之。
仔細看，她的這個孫子模樣像他媽，是個非常清俊的小伙子。
“今天在學校過得好嗎？”祁奶奶問。
祁博之吃面條的動作停下來。
祁奶奶這才想起祁博之的學業不好，在外面的名聲也不好。
她皺了皺眉頭：“你是不是不喜歡讀書啊？”
祁博之捏緊筷子。
來了！
他學習不好！
她之前養的陸錦哲卻是全校第一。
她是不是覺得自己什么都不如陸錦哲，正在心里遺憾他為什么不是自己的親孫子？
“你現在還小，除了讀書，別的都做不了。你實在不喜歡讀書，等你高中畢業再找工作，這里還有一年半的時間，所以還是得堅持一下。”
“我成績不好，你不罵我嗎？”祁博之看著祁奶奶。
祁奶奶愕然：“我為什么罵你？”
“罵我為什么沒用，罵我為什么不如陸錦哲。”
提起陸錦哲，祁奶奶愣了一下。
她想起之前的孫子，心里有些悵然若失。
聽楚清辭說，那孩子已經回學校了。然而，別說回來看她了，連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他是有她電話的呀！那對父母總不能連他的電話都控制了。
終究，她這個撿廢品的老太太讓他臉上無光，所以不想再提過以前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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