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聞和此人
聞和卻不動，而是一雙精明的眼睛，掃向了錢無常和龍少青。
秋無霜會意，揮退了錢無常，便道：“這里已無外人，你可放心了。”
聞和這才把身上的包袱解下，掏出了一卷案宗，想遞了上去，卻被龍少青擋住，接過案宗，呈于秋無霜。
她接過后，翻開那卷宗，只見一行行小字，頗為工整，讓人賞心悅目，而且，條理清晰，便隨口問道：“這卷宗是何人所寫？”
“正是小人。”聞和恭敬回道。
“哦？”秋無霜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著卷宗，繼續問道：“你是如何和風云山莊扯上關系？”
“哦，回將軍的話，也是機緣巧合，案發時，正好風云山莊的刀劍使路過本縣，恰逢其事，便去了現場，小人也是在其點拔下，找到了案件線索，并來找秋將軍的。”
聞和簡單幾句，便把來龍去脈說了清楚明白，沒有半句廢話。
秋無霜又看了他一眼，繼續問道：“那個刀劍使，又為何不來？”
“說是有要事，一大早就走了。據小人推測，應是急著趕往西蜀辦事了。”聞和仍然語氣平淡，委委道來。
“哦，你憑何這樣說？”秋無霜第三次看了他，已經對這個小小的捕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了。
龍少青也是來了興致，一雙深邃的眼眸上下打量起來。
在兩位大人物的逼視下，聞和并無懼色，而是笑道：“因為他是卯時未到走的，那時，只有西城門開啟，而后，我又城門那里問過了，證實了小人判斷，而西城出門，只有一條官道，直通西蜀方向。如只到臨州的話，完全可以直走南門，那里可是少繞幾百里路，故作此推測。”
聞言，秋無霜眼中有激賞之色，條理清晰，思維縝密，能見微知著，是個查案老手，想不到一個小小捕頭，也有此等見識和手段，頓時起了惜才之心。
當下，也沒再問，而是繼續翻閱著卷宗，不過，在她一目十行下，很快，便翻完了，喝了一口茶后，道：“你為什么會對風云山莊的人，這么感興趣呢？還有據卷宗上面所說，馮府這次最少失去上千萬白銀，而且兇手動機，便是這錢財。”
聞和又是一禮，侃侃而談道：“一是，因為交之失臂，做為老刑名的習慣罷了，不弄清楚不舒服。二是，也存著，如將軍問起，也好說個來龍去脈。”
“至于，馮府累世家財，又何止千萬，這只是指寶庫里的現銀和財寶，字畫罷了，至于動機嗎，這是我和風云山莊的前輩共同的判斷，從家中被翻得一絲余財也無，可見兇手對財物的追求。”
秋無霜點點頭，目露欣賞之色，道：“最后一問，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聞言，聞和笑道：“這更不值的一提了，小人趕到驛站后，從驛官口中，得知二位一大早就出去查案了，想著，如要查大都督案和左都御使被殺案，必從小處查起，而這些案件，唯一的共通點，就是有大批財物不見，如要想清脈胳，也必來龍國最大的錢莊，慶豐錢莊查起。”
“所以，小的就來到了慶豐錢莊，一試運氣。很顯然，小人的運氣還不錯。”
秋無霜眼中不是欣賞了，而是大寫的震驚，甚至有些懷疑聞和來此目的了，于是又問：“你怎知我們是查大都督案？這案子你也知道？”
聞和笑了，知道自己說的有些過了，引起了疑心，便道：“這件事說起來更簡單了，如果不是大都督案，又何須堂堂龍國上將，鐵血衛大都督親自下江南？還有，別忘記了，左都御使案，可就發生在賀州，當時，可是轟動了整個江南道，做為一名賀州的捕頭，如果說不知道，你也不信了。
秋無霜也笑了，看著龍少青道：“你怎么看？”
“是個人才，值得一用。”龍少青微笑地說道。
“既然如此，本將軍現在正急缺人手，你就留在帳下聽用吧，先以預備鐵血衛的身份，如立功，我保你一個錦繡前程。”秋無霜淡淡說著，從懷里掏出一物，拋于聞和。
聞和接過后，一看，是塊銅牌，上寫：鐵血衛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大喜過望，隨即又露出猶豫之色，道：“那桑縣這邊差事，如何處理？”
“我自會行文過去，這你不必擔心，隨便找個位置坐下，開始你在鐵血衛的第一個任務:查帳。”秋無霜眉眼都沒抬一下，又拿起賬本翻看起來。
雖然，這件案子是剛剛發生的，但要讓那一伙人現形，還得在這故紙堆中，尋找，揪出他們的尾巴。
聞和掃了一眼，這堆滿屋子里賬本，無語了，忍了許久，忍不住說道：“不知屬下，有一句話當講不當講？”
秋無霜頭也沒有抬，道：“說。”
“咱為什么要看這么多賬本啊？”
“查銀子流向，不看賬本看啥？”龍少青皺眉反問道。
聞和笑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無需看這么多而已，命案是由去年下旬開始，而最近的一樁發生在云州的案子，不過在年后，而我們何不從，最近查起，找出脈胳后，再反推不遲。畢竟，我們只需要線索，而不是查貪污腐敗，需要完整的證據。”
一語驚醒夢中人，秋無霜恍然大悟，看著龍少青挖苦道：“你看你一個主掌南衙的鎮撫使，還不如一個小小捕頭有用。”
“老啰，常年的埋頭查案，處理文檔，形成了思維局限了。”龍少青苦笑道。
聞和則謙虛道：“只是旁觀者清爾，算不得什么本事。”
于是乎，三人便把年前的賬本給整理出來，這下就幾十本而已，一分為三，大家抓緊看了起來。
靜室里又恢復了平靜，只余沙沙的翻書之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沒有人能夠阻止，也沒人能夠挽留，亙古不變。
夕陽西下
屋子里已經點起燈火，三人仍然專心致志的翻閱著，期間除了偶爾端杯喝水外，并沒有任何交流。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突然，一聲高呼：“找到了！”
兩人一抬頭，只見，聞和興奮地拿賬本，湊了過來：“這個叫李牧之的人，甚是可疑。”
秋無霜與龍少青對視一眼，皆驚道：“李牧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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