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谷縣,坐落在嶺南問州的西北部,并不大,所轄境內,盡是大山,用句俗話說,就是窮山惡水,風景優美,人嗎,就是窮了一點.......
縣城雖小,但該有的都有,比如縣衙,那可是整個陽谷縣,最拉風的,最高大上的建筑了。
占地足有兩畝地,全木制建筑,別看它破敗,四季敞亮,冬冷夏涼啊。
正門高懸匾額上,寫著‘陽谷縣衙’四個大字,都掉金漆了。
衙門標配:兩個威猛的大石獅,也是立在大門兩側,只是上面盡是灰塵,有一只獅子耳朵掉了,有只下面的球已經被歲月催殘得裂了.....
那鳴冤鼓堅強地立在破爛的木架上,不過應該沒人敢敲,不為別的,怕是一鼓錘敲下去,它立馬破了......
萬逍遙歷經了五十多里的山路,來到這里已經是午時了。
見此情形,他可以想象出,這里面的場景了,這也刷新了他對窮鄉僻壤的認知......
門口并沒有人站崗,因為所有的捕快都跟著李捕頭來抓人了......
李捕頭客氣的為萬逍遙引路,走上不高的石階,來到衙門之前,用手輕輕一推,人立馬躲開。
門吱呀一聲,晃晃悠悠的開了......
伴隨著門開,上面梁上,一大股灰塵飄了下來。
萬逍遙真擔心,這門開到一半,就倒下來。看著那么大的灰,現在知道李捕頭為什么躲了......
這是有多久沒人打掃了?
牽著小雪,陪著潘玉微走了進去,看著眼前破敗的景象,怕是哪個好一點的祠堂都比它好吧?
近一百人進來,已經嚴重超出了它能容納的極限了,進不來的,只能在門外侯著.......
他再次向李捕頭確認道:“你真的沒帶錯地方?”
“咳哼,”李捕頭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本縣的縣尊大人為官清廉,嚴于律己.......”
萬逍遙苦笑,這怕是懶吧。
“上使稍候,小的去請縣尊大人。”李捕頭一路小跑進了內堂。
不久之后,一個文士模樣的中年男人,扶著一位年近七旬的縣太爺,坐在大堂正中后,自己也走上了師爺的位置。
李捕頭也緊跟其后,立在大堂一側,朝萬逍遙示意......
那縣太爺張開沒有幾顆牙的嘴,打了一個哈氣,不滿道:“小李啊,不是跟你說了嗎,有事和富材商量著給辦喏,勿擾本官清修嗎?”
李捕頭連忙使眼色,可縣太爺沒看懂,問道:“你有話就說嗎,干嘛老眨眼啊?進沙了?”
“呃...是有些酸,”李捕頭小聲道:“不是和你說過,有鐵血衛的人來了嗎?”
“什么?你說得大聲點。”知縣姚雅健有些耳背,大聲問道。
沒辦法,李捕頭只得大聲回道:“稟縣尊,堂下這位是來自京城的鐵血衛萬公子!”
聞言,姚雅健身子顫抖了一下,連忙起身,顫巍巍地起身,整理一下官帽,彎腰施禮一禮:“下官見過上使。”
“當不得大人這一禮,本衛只是路經此地,恰逢其會而已。”萬逍遙還是不習慣一個年齡可以做自己爺爺的人,向自己施禮,身子微微一側,避讓開來。
姚雅健則笑道:“哎,當得當得,鐵血衛奉旨巡訪,見官大三級啊。哈哈。”
隨著他笑,那花白的胡須也跟著顫動起來,再加上諂媚的表情,沒是有幾顆的黃牙,莫明的有種滑稽.......
“本無意打擾縣尊大人清修,剛巧碰到一樁血案,需要縣尊大人明斷,只得叨擾了。”萬逍遙直接說明了來意,免得生些不必要的誤會。
天底下的昏官,貪官這么多,他可沒有興趣當那把刀,這可是一潭渾水,而且很容易陷進去,不得脫身。
他最怕麻煩了。
聽了他的來意,姚雅健臉上明顯一松,笑道:“上使這是客氣,這是本官職責所在,來人,給上使看座!”
就有捕快跑進去,搬了一把木凳,放在大堂左側。
萬逍遙并沒有坐上去,而是笑道:“有知縣大人在堂審案,哪有本衛坐著的道理?不敢造次,我還是站著就好。”說著,便走上大堂,站在了老知縣身后,負手而立,如同他的護衛一般。
可是,姚雅健尷尬一笑,更不自在了,仿佛隨時有人在身后監視一樣。
他整理下心情,清了清嗓子,發出了一聲顫音:“開...堂!”
驚堂木啪地一拍,兩排衙役們,水火棍頓地,齊聲喊道:“威武.......”
“帶犯人!”
“帶犯人......”
七叔公,何三他們都被押解上公堂跪下,潘玉微拉著小雪也跟著進來了......
“誰是苦主?”姚雅健努力的睜開老花眼,想要看清楚堂前站的人,可是,還是看不太清,只是感覺這人數似乎有些多.......
潘玉微拉著小雪跪了下來,聲音哽噎:“民女潘玉鳳攜家女宋小雪,見過縣太爺。”
“嗯,起來回話吧,所謂何事,狀紙何在?”姚雅健開始進入狀態了.......
一般,隨著狀紙遞上的,還有銀票......
“民女狀告,村里的族長宋顯貴與他兒子宋二寶,合謀殺害我夫君宋玉柱,請青天大老爺為民女做主。”說著,潘玉微拉著小雪再次嗑了一個頭,才怯生生道:“因不識字,并無狀紙。”
這些都是萬逍遙教她這么說的.......
姚雅健正要發作,身后傳來萬逍遙的一聲咳嗽:“是這樣的,全程在下都在場,不如由我口述,勞煩師爺記錄如何?”
“好的,好的。”姚雅健這才反應過來,今時不同往日,身后還站了一個閻王殿來的大爺呢。
“事情是這樣的......”萬逍遙把今天清晨發生的事,加上他的推斷,娓娓道來,當然,也是添了一點油加了一點佐料的。
宋二寶在他的描述下,已經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淫棍兼惡霸了......
他說得條理清晰,有條不紊,聽得縣太爺不住點頭,師父奮筆疾書著.......
“......所以,如此惡徒,不千刀萬剮,不足平憤啊!”
“是極,是極,來人啊,把那宋二寶,先打二十大板再說!”姚雅健已經全心代入了,怒發沖冠,拿起驚堂木一拍,威風凜凜地喊道.......
李捕頭尷尬道:“兇犯宋二寶在抓捕時,因負隅反抗,被當場格殺了......”
說著一示意,一捕快端著一個頭顱呈上。
“嗯,殺得好!快把這臟東西扔了,放在這里晦氣。”姚雅健擊節叫好,揮一揮手讓人撤下那血淋淋的人頭。
七叔公宋顯貴再也忍不住了,喊冤道:“青天大老爺啊,不是這樣的啊,我兒,是被這女子親手殺死的!”
“大膽!還敢咆哮公堂?來人啊,打二十大板!”姚雅健正愁找不到人立威出氣呢,動作十分敏捷的抽了一根簽條,瀟灑地一扔......
“諾!”有兩個衙役出列,將他押下,當堂打起了板子.......
噼啪的打板子聲和慘嚎聲,在大堂回響著,眾人都嚇得臉色蒼白,不敢吱聲。
而萬逍遙則在縣太爺耳邊說道:“宋二寶之所以敢這樣做,全仰仗著他有一個當族長的爹,而此人也不是個好東西,是這個案子的主謀,良心大大的壞.......”
“給我重打!”姚雅健感同身受,吹胡子瞪眼起來......
板子之聲更響了,那宋顯貴的屁股早就開花了,已經漸無聲息了......
萬逍遙淡漠地看著這一切,心里冷笑道:我也沒有冤枉你,如果你不知此事,如何能在清晨就請到捕快到村里抓呢?別怪我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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