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叢,你猜我會不會惱羞成怒,把你的刑期延長?”
秦梟的眼神迅速冷卻下來,從情/欲里陡然抽身,聲線都冷了許多。
葉星叢臉上的潮紅尚未褪去,人卻已經恢復了一慣的淡然:“你不會。”
“即便我不是你的前妻,只是個同你有過親密關系的普通女人,你也不會。”一年的相處,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已經略微了解一些秦梟的為人了。
他是天生的上位者,卻并不如表面那樣冷漠。
他有鐵腕,內里卻有最基本的做人的善良,在這一點上,他們很像。
只不過,秦梟更為敏感細膩,反而是她,自幼練就了強大的頓感力,不拘小節。
要活下去,要過得好,不拘小節一些,沒壞處。
就像她敢以自殺要挾秦梟離婚一樣,不過也是看準了秦梟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死。
她賭贏了。
秦梟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星叢再次回到監房里,這次卻沒有白天那樣幸運了。
她被帶到了一個集體的監區,一進門,十幾個女嫌犯齊刷刷地抬頭看她。
看守所里的人,暫時沒有宣判,都還在心里抱著一線生機,倒沒有人馬上過來欺負她。
葉星叢沒心情洗澡,和衣在大通鋪躺下,刻意同其他女嫌犯保持著一點安全距離。
雖說初夏,夜里還是涼的。
陡然降溫,她的被子被身邊短發高壯的嫌犯一把拉了過去,蓋在了自己身上。
“干什么?”葉星叢低喝。
七八個女嫌犯一起坐了起來,虎視眈眈盯住她。
暗夜里,葉星叢看不清他們的眼神,卻知道這個地方已經形成了特有的叢林法則。
她抿唇不語,終是沒有把被子要回來。
第二天一早,葉星叢在起床號中醒來,只覺得頭昏腦脹,鼻子塞得不行。
她感冒了。
早飯是稀粥和咸菜,葉星叢看著負責放飯的工作人員把粥里僅有的那點米粒篩出去,不由地皺眉。
昨天不還問她是不是不合口味的?
監房里散發著奇異的臭氣,葉星叢實在受不了在眾人的注視下洗澡換衣,于是,一連三天都穿著同一件皺巴巴的囚服。
她前面不肯吃飯,后期,倒是愿意啃干饅頭喝菜湯了。
但是感冒沒及時干預,一到夜里著涼便加重一點,到了第四天,葉星叢已經起不來床了。
監房里沒有體溫計,但是她頭腦發昏,渾身酸痛,應該是發燒了。
……
“老板,太太的身體不太好,這樣下去怕是不妥。”沈廉看著秦梟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試探,“要不,再去問問,興許幾天下來害怕了,該軟下來求您了。”
“葉星叢要是能這么輕易服軟,就不是葉星叢了。”秦梟冷哼一聲。
“那……不管?我聽所里的人說,還是挺嚴重的,都開始說胡話了。”
秦梟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別人都是這個待遇,就她嬌氣?”
明明那么嬌氣,卻長了副硬骨頭,秦梟最恨的就是這一點!
“也不完全一樣,畢竟交代過要對太太差一點,舍監知道同屋的人欺負太太,都沒插手。太太多次死里逃生,身體底子又差,嬌氣點也是正常。女人都需要哄,太太對您那么好,您多哄哄也是應該的。”
沈廉知道,讓秦梟再去看葉星叢,就要把臺階給足。
他的老板嘴硬心軟,太太嘴硬心狠,都是不會給對方留臺階的人。
苦命如他,行走江湖,要時刻給自己老板帶著梯子。
不過,此刻秦梟不知有沒有聽進他的話去,他眸子晦暗不明,沈廉一時間也拿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