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原本一直沉默不語，聽許千丞這樣說，站起來走過去，一掌拍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如果不是他眼里的疲憊太讓人揪心，這一巴掌要落在他臉上的。
“許千丞，我沒有任何選擇權和話語權對不對？”
“嗯？”許千丞因為她那一掌，錯愕抬眼。
孟瑤向來乖巧，行事風格更是淑女，此刻是生了大氣了。
“我招惹了你，有錯在先，所以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的關系，所有的走向就要由你說了算？我要走，要留，都自己做不得主是不是？你怎么這么自以為是呢！”孟瑤氣得整個人發抖，小臉煞白，難得一口氣說這么多話。
許千丞湊過去，握她的手。
孟瑤生氣地想要甩開，卻被攥得更緊。
“生氣可以，以后不許用這種方式。”他去揉她紅起來的手心，湊到唇邊，哄孩子似地吹了吹。
“你該慶幸打得不是你！”孟瑤氣鼓鼓地，跟他說話也沒個好氣。
“打我，起碼不會傷手。”許千丞握著孟瑤的手，輕輕地放到自己臉上，“是想打這兒的吧，來。”
孟瑤頓時咬住唇，不再言語。
“怎么生這么大氣，不是說了要離開我的。那現在給你個機會離開，不是很好。嗯？”許千丞握著孟瑤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忍不住親了親，盯著她璀璨的眼睛不放。
“憑什么你說讓我回來就回來，讓我離開就離開。”孟瑤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氣焰也弱了下來，卻還是說道。
“可是，我一夜之間損失了兩百多個億。”
這兩百多個億，不至于撼動許千丞的根基，卻也是讓他元氣大傷了。
“所以呢？許千丞，我要跟你在一起，是看中這兩百個億嗎？我們孟家，財力雖然比不上許家，還不至于眼皮子這么淺！我要跟你在一起，是想靠你養嗎？”孟瑤氣得胸口不斷上下起伏，又要拍桌子。
許千丞看著她大發雷霆的模樣，忍不住心動，伸手把人困在了懷里。
“孟瑤，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不跑，以后，你可就沒有后悔的機會了。”嘴上說著讓她跑，手臂卻把人勒得死緊，許千丞的身體更誠實。
“錢沒了可以再賺，我只要你對我好。”孟瑤嘆了口氣，伸手回抱他。
“要愛我。”
“愛你。”
“要最愛我，”比對任何人，都要愛。
“嗯，最愛你。”許千丞單手托起孟瑤的下巴，去親她的唇。
他想念她太久了，只有趕緊把人拆吃入腹，才會稍稍滿足相思之情。
“還有……”孟瑤的話沒有說完，已經被許千丞掠奪了呼吸。
她的話還沒說完呢！
“我還沒有說完……”
“一會兒說，寶貝。想你了。”許千丞加深了這個吻，呼吸漸漸粗沉起來。
……
顧憐去世沒幾天，許家上下原本還一片黑白。連花園里有顏色的花，都被繆婕讓人能搬走的搬走，搬不走的蒙上了白紗。
葉星叢去的時候，許家的傭人們正在拆除，把一切肅穆的布置恢復如初。
“小姐。”傭人們停下手里的活兒問候她。
過去，許家的傭人們都管顧憐叫“顧憐小姐”，管葉星叢叫“星叢小姐”的，如今，倒也不用區分了。
葉星叢不由地想起顧憐上次出院的情景來，滿院子的鮮花氣球，隆重程度堪比迎接熹妃娘娘回宮。許家人對顧憐的重視，可見一斑。
俗話說“生而不養，斷指可報：生而養之，斷頭可報：非生而養，永世難報”，顧憐十幾歲就長在繆婕身邊，繆婕和許家對顧憐的養，又不只是給口飯吃那樣簡單。
他們拿她當自家孩子，對她可謂重如泰山了。
葉星叢想破頭也想不明白，顧憐這樣坑許家是什么原因。
“外婆呢？”見了繆婕的女傭，她問。
“老太太在房里躺著呢，不吃不喝一天了。”女傭嘆口氣，憂心忡忡。
葉星叢點點頭，親自鉆進了廚房。
她從冰箱里找了些食材，用了半個多小時，包了一盤三鮮餡兒餃子出來，端著去敲繆婕的門。
敲了兩下，一直沒人應。
于是葉星叢又敲了兩下，接著是枕頭砸在門上的聲音：“說了不吃飯，你煩不煩？”
“外婆，是我。”她這才開了口。
門從里面打開，臉色蒼白披頭散發的繆婕站在門口，看了她一眼，又回了床上。
葉星叢嘆口氣，跟進去坐在她的床前。
“媽媽教我包的三鮮餡餃子，來，外婆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