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的郎朗開口,不管是樓下的中年人,還是樓上的高大老者都有些微微的詫異,中年人饒有興趣的看了韓飛消失的洞口一眼,就重新將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書籍上,而那高大老者第一次睜開了雙眼,眼中滿是冷意,淡漠道:
“我是看在你和宋淮安有關系,才一再留情,若是你膽敢繼續在這里放肆,我下次出手,可不會留手。”
韓飛淡淡說道:
“樓下的前輩說,先生面對讀書人,是最講道理的,現在我以讀書人的身份來見您,前輩總要講些道理吧。”
老人冷笑道:
“你滿身都是江湖氣息,憑什么說自己的讀書人,又怎么能證明自己是讀書人。”
韓飛淡淡一笑道:
“前輩要看證明,倒也簡單。”
說話間,他終于再一次踏上了五層樓的地面,而高大老者的眼中閃過一絲微弱冷芒,冷哼了一聲,先前的那股恐怖氣機再度席卷,而且遠超先前任何一次。
韓飛這一次沒有再次選擇退避,而是眼中射出一道冷光來,將身后被包裹成粗棍的紫薇劍拿到了身前,同時毫不猶豫的將胸中的浩然氣施展開來,剎那間浩然之氣以他為原點,開始向著四面八方席卷開來,那股浩然正氣猶如水浪波紋不斷擴散,瞬間撞上了對方洶涌而來的那股氣機,兩者相撞,形成一股勁風在五層閣樓回蕩,最后泯滅消散。
“咦?”
樓上和樓下同時發出了兩聲輕咦之聲,中年男子甚至合上了書籍,重新坐起身子來,抬頭看向五層樓,眼中有恍然之色。
而那高大老者同樣是眼神驚訝,盯著韓飛看了好一陣,終于緩緩開口道:
“原來昨晚的天地浩然是你弄出來的。”
韓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長呼了一口氣,站直身體,將紫薇劍重新負在身后,朗聲道:
“現在可以證明我是讀書人了嗎?”
高的老人沉默了片刻后,終于緩緩開口道:
“既然是你,那你問吧,只要老夫可以告訴你的,必然知無不言。”
韓飛微微一笑,看來自己賭對了,他走上前去,開門見山道:
“晚輩想問三個問題,第一個,是那圣賢令就放在那個盒子中嗎?第二個問題,是想問諸位,在丟失的那天,你們可在此地?第三個問題,當日進來的高手,到底是幾波人?”
韓飛一口氣將三個問題全部問出,老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后緩緩開口道:
“圣賢令從交付給我開始,就在這個盒子中,不曾更換過地方,至于丟失那天,我們正好在樓下與諸位夫子商議王霸之辨的細節事情,不曾在這三層樓中,而最后一個問題,當日前來偷盜圣賢令的,有兩伙人。”
韓飛瞇了瞇眼,再次問道:
“既然有兩撥人,為何前輩們卻只追著司徒云雀不放,為何沒有人去另一伙人?”
老者眼神疑惑道:
“誰告訴你,我們只去追了那丫頭,我們當時是兵分兩路一同追捕的,其中,那丫頭是我去追的,至于另一波,則是交給了宋淮安去的。”
韓飛眼神微動,緩緩說道:
“您是說,當日宋先生也在這里?”
高大老人緩緩點頭道:
“不錯,當日宋淮安正好和我們一起回來,所以也在這里。”
韓飛恍然點頭,最后問道:
“那他那邊可曾追到人?”
老人淡漠點頭道:
“追上了,也抓住了,但圣賢令不在那人手上。所以,最后才會認定是被司徒云雀盜走的。”
韓飛皺了皺眉,最后點了點頭,抱拳沉聲道:
“多謝前輩告知。晚輩告辭了。”
說完之后,韓飛毫不拖泥帶水,轉身便向著樓下走去,高大老人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無悲無喜,最后再度緩緩閉眼,陷入了假寐中。
而樓下中年人看到下來了的韓飛,輕輕拍手道:
“好小子,真有你的,不愧是宋淮安看重的家伙,我看好你哦。”
韓飛同樣是抱拳答謝,隨后便繼續下樓,在來到三樓后,沒有看到人影,但他還是對這角落輕輕躬身行禮,以示敬意,隨后不在停留,徑直下到了一層,快步走出了閣樓,來到外面后,秋風拂面,他微微瞇了瞇眼,看著四周的環境,心中默然想到。
還差一點,只要在弄清楚這一點,就全部都可以解釋通了。
想到這里,韓飛頭也不回的向著無涯別院而去。
等到他重新回到無涯別院的時候,金三胖幾人已經重新回來了,韓飛下意識瞥了一眼跟在金三胖身后,畏畏縮縮的那名瘦弱女子,看起來枯瘦如柴,面相也十分普通,只能算作看得過去,但當他和那女子對視的一瞬間,便看到了對方眼中深處劃過的那一絲戲謔之色。
韓飛不動聲色,金三胖搓著手走上前來,小聲道:
“少閣主,都安排好了,您看......”
韓飛點了點頭,對金三胖問道:
“暗閣來信了嗎?”
金三胖從懷中拿出一份信封,對韓飛說道:
“按您的吩咐,暗閣能夠查到的消息都在這上面了,放心,沒他人看過。”
韓飛點了點頭,順手拿走了信封,然后路過那名女子時,淡淡說道:
“你跟我進來。”
瘦弱少女有些膽怯的看了看金三胖,最后乖巧的點了點頭,輕挪蓮步,跟在韓飛身后,在金三胖和賈如風怪異眼神的注視下,進入了韓飛的房間中。
不成想韓飛剛一進入房間,就將大門關上,讓想要一探究竟的二人有些大失所望。
關上房門后,韓飛看著眼前這位依舊柔柔弱弱樣子的少女,沒好氣道:
“別裝了,現在就我們兩個了。”
少女一副緊張害怕的樣子,小手無助的在裙邊搓動著,怯生生道:
“公子再說什么呀,小女子聽不懂。”
韓飛扯了扯嘴角道:
“聽不懂,那就算了,既然如此,你先伺候本公子脫靴更衣,然后在幫公子我打一盆洗澡水,伺候我沐浴。”
少女先前還一副怯生生的膽小樣子,聽完韓飛的話后,便立刻大變樣,露出了一絲嬌嗔和兇悍的樣子,惡狠狠道:
“你要欺師滅祖啊,還想讓我伺候你沐浴更衣?臭小子,你活夠了吧。”
韓飛扯了扯嘴角道:
“不裝了?”
少女沒好氣的一屁股坐在韓飛的桌前,自顧自的端起一杯茶來喝,韓飛也不在意,只是淡淡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說正事,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少女聞言,有些好奇的轉頭向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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