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述心中猶豫，目光卻很快被風瀾衣此時制藥時的模樣吸引。
只見風瀾衣戴著羊皮制成，薄如蟬翼的手套，全神貫注著手里的動作。從研磨藥材到調制比例，她的眼睛里似乎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
都說人認真專注時最美，商述今天總算是深有體會。
他原意是想幫風瀾衣打下手，沒想到全程他愣是一點忙也沒有幫上。
“王爺，王妃跟商大夫待在一個房間里，快一個時辰了……”
主屋里，清羽雙手抱劍，臉上寫著擔憂，目光透過窗戶看向醫療室方向。
商述突然冒出來，死纏爛打跟到這里，肯定別有企圖。
身后，墨祈淵愜意地躺在柔軟的貴妃椅上。
他吹著風瀾衣自制的風扇，吃著清羽剛到院子里摘來的葡萄，看著風瀾衣先前遺留在這里的話本，輕嗯了一聲，頭也沒抬地道。
“你說得沒錯，時間是晚了。你去讓莊頭送些肉食過來。皇嫂忙活了這么久，是該餓了。”
清羽一噎，忙解釋：“王爺，屬下要說的不是這個。屬下是擔心……”
“有什么好擔心，皇嫂心中自然有數。”
然而，話卻被墨祈淵打斷，墨祈淵羽像是對風瀾衣極有信心。
他捏了顆葡萄扔進嘴里，隨后又端起盤子朝清羽方向送了送：“要不要嘗嘗，這葡萄真的超甜，不知道皇嫂是怎么種的，本王覺得可以在王府花園里栽幾株。”
清羽無語，墨祈淵這副沒心沒肺，悠閑享受的模樣，他心中縱使有千萬的意見，話也說不出口了。
發病時的王爺，跟正常時的王爺區別太大了。
“屬下這就去找莊頭。”清羽垂頭喪氣地退下。
剛到門口，墨祈淵的幽幽叮囑的聲音又傳來：“別忘記，先讓人挖幾株葡萄樹，再摘點葡萄備著……燁兒、瑤瑤肯定喜歡吃。”
清羽聞言腳步一頓，一臉意外地回頭。
這是他們家王爺，第一次這么坦然地關心小主子們。
清羽再次認真看了看墨祈淵此時的坐姿，整個人側臥著，不時往嘴里扔著葡萄。
清羽不由得有些恍惚。
發病后的王爺會表達了，會享受生活，看起來比前快樂了，剛剛他還篤定這種狀態的王爺是不好的，此刻他有些自我懷疑。
究竟是正常的王爺好，還是發病時的王爺好……
若是有一天能中和一下那就更好了。
又一個時辰過去，月亮已經爬上樹梢。
風瀾衣手里的解藥已經到了最后一步，終于藥成，風瀾衣將藥丸裝進了早就準備好的瓷瓶里。
她摘下手套，商述體貼的遞過了手帕。
風瀾衣看了一眼沒有接，抱歉地道：“我需要先洗手。”
“好。”商述將帕子收進袖子里，側頭在醫療實驗室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干凈的水源，就先一步走過去，體貼地替風瀾衣打開了門。
“王妃，請凈手。”
門外，風瀾衣剛出來，清羽就端了一盆清水遞到了面前。
看清羽這模樣，像是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給她洗手。反正要洗手，她也不是矯情的人，風瀾衣將雙手浸入了水中。
風瀾衣剛洗完手，商述又遞來了帕子，她還沒有接，清羽也送了一塊到她面前。
清羽笑著商述，恭敬地對風瀾衣道：“王妃，這是我們家王爺一早吩咐為你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