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羽表情嚴謹地點頭，轉身利索地親自端來了清水、帕子，而干凈的衣服則是來的時候，就特意從府里來的。
只見窄小光線暗淡的房間里，墨祈淵親自動手，給鬼婆婆擦拭臉、手，整理衣服。
顧湛以及其他人都在一旁看著，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覺得這一幕非常的沉重，同時也都覺得他們這位太子，跟世人見到的，傳言中的，都是不一樣的。
身為太子卻給自己的嬤嬤整理遺容，就算是有許多兒子都做不到，如此對待自己的母親。
“顧侯，蕭掌柜來了。”此時，有人進來，小心聲地在顧湛耳邊稟告。
顧湛看了眼墨祈淵跟著一同出去。
“玥兒，你來了。”顧湛看到蕭南玥一向鐵面無私的臉變得柔情。
“關于翡翠姨的事情，我想找太子殿下。”蕭南玥左右看了看，見附近沒有人才開了口。
“這件事不是說了不用你管。”顧湛皺眉。
“瀾衣是我的姐妹，太子府有事發生，我不知道可以不管，讓我假裝什么也不知道，我做不到，何況我只是替瑤瑤傳個話。”蕭南玥如實說道。
顧湛看著眸色堅定的蕭南玥，無奈地嘆了口氣。
以前的蕭南玥嫁入顧府后一心操持府里的大小事務，是從沒有聽說過她有什么姐妹朋友的，那時她一心圍著他轉，他只感覺煩。
現在的蕭南玥什么都變了，有了自己的鋪子、姐妹朋友，不要他了，可他又失落了，他也感覺自己這是在犯賤。
顧湛想到最后，自嘲地輕笑了一下，道：“太子現在在忙，我幫你找個地，你先等著，一會有空了，我再讓人幫你通傳。”
“好。”蕭南玥點頭，溫順地跟在顧湛的身側。
看著斂眉平靜跟在自己身側的蕭南玥，顧湛情不自禁跟起當初他們新婚時的模樣，當初蕭南玥也是會像現在這樣，安靜地跟在自己身側。
這樣的平靜美好，有多少年沒有過了。
“你的傷怎么樣了。”就在顧湛忍不住懷念過去的時候，蕭南玥的聲音響起來，又把他從過去的美夢中拉了回來。
“嗯，我沒有事。”顧湛收斂起落寞的情緒，就見蕭南玥從袖子里，拿出一個藥瓶遞給他：“這是我在鋪子里給你拿的金創藥，這種藥是瀾衣特制的，治愈效果非常好。”
顧湛前一息還在地獄，此時卻又感覺自己回到了天堂。
他連瓶帶蕭南玥的手，全都包進了掌心，隱忍的情緒這一刻全部顯露，蕭南玥的心被顧湛強烈的目光所灼，她知道是顧湛誤會了，連得將自己的手抽回。
她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不是關心你，給你藥是因為我不想欠你的，畢竟嚴格說起來，你也是為我受的傷。”
掌心柔軟的觸感消失，獨留冰冷的藥瓶，顧湛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半個時辰過后，墨祈淵終于給鬼婆婆整理完遺容，并讓人安排下葬后，就來了顧湛處理公務的房間。
“太子殿下。”顧湛與等在房間里的蕭南玥齊齊起身。
墨祈淵微微頷首，看向顧湛：“你方才說翡翠姨留下了什么字。”
“一個芙字。”顧湛將芙字寫在紙上，遞到了墨祈淵的手里。
墨祈淵接紙的手顫抖了下，就又聽蕭南玥說：“太子殿下，我過來是代瑤瑤轉述，她昨晚被人販子抓的時候，在南北巷子茶攤，似乎看到了翡翠姨戴著黑色斗篷，跟一個女人在一起，瑤瑤說那女人生得很好看……子安說，那女人長得還有幾分跟瑤瑤相似。”
蕭南玥最后想了想，還是將出門前，顧子安補充的話說了出來。
嗞！
墨祈淵手里，顧湛剛寫的紙張，就被他給撕碎了。
顧湛跟蕭南玥兩人都發現了墨祈淵的異常，墨祈淵沒有說，顧湛跟蕭南玥卻是有默契地齊齊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