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晞哪能想到他會突然索要人情債，她沉默了幾秒，開門見山問：“你想我幫什么忙？”
“你去到便知道。”
“我...啊嚏”陳晞剛想說點什么，話還沒出口，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沒再出聲，也是默認跟高哲行去蘭亭會所。
余光里，她看到高哲行調高了空調的溫度。
之后一路，兩人無話。
只不過陌生而曾經有過關系的男女，安靜的空間，總會讓人感覺空氣中飄蕩著一股道不清說不明的氣氛。
陳晞逃不開，只能閉上眼睛忽略旁邊的人壓迫感般的存在。
到了蘭亭會所后，陳晞被人帶去女賓部換衣服。
來這里的客人非富即貴，有各種需要，所以衣服這種小事肯定不會沒有。
在一排精致小禮服裙里，接待陳晞的經理挑出一條酒紅色短裙給她，“陳小姐，這條裙子是cv品牌最新款，您穿上一定很好看。”
陳晞看了眼，深v掐腰設計，的確好看，還很勾人，只是她又不是來這里勾搭男人的，沒必要這樣穿。
“不用，要這個就可以。”她選了條黑色過膝長裙，保守，不會引人遐想。
陳晞吹干頭發，換了衣服，又簡單化了個妝，再出來已經是大半個小時后。
剛才下車的時候，高哲行告訴了她要去的房間名字。
陳晞坐電梯下去五樓。
出電梯，沒看到上次那一排穿著旗袍彎腰對客人說歡迎光臨的美女，也沒看到接待的侍應，陳晞只好自己走上寬闊的走廊。
她跟著指示牌找，但走廊跟迷宮似的，房間也沒有具體數字，全是“夜宴”“邂逅”之類的名字，陳晞差點沒被繞暈。
經過其中一扇沒來得及關閉的門，她看見離門口最近的沙發上，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左擁右抱，懷里親密相擁的女人裙底都快被掀開了。
陳晞嚇了一跳，立刻退后轉身，可身后正巧一個高大的男人要進來，男人調笑，“靚女，進去坐坐嗎？”
“我走錯房間了。”陳晞害怕得匆忙溜走。
她只好去找侍應，在轉彎處，有人叫住她，“陳晞。”
陳晞回頭，看到高哲行朝她走來，他眉頭微擰，“你去哪？”
陳晞沒好氣說：“我找不到你的包房。”
高哲行睨她一眼，下巴往前頭指了指。
陳晞跟著他上去。
高哲行人高腿長走得快，但陳晞新換的高跟鞋實在打腳，她走得慢，走著走著，就落在后面。
半路有個醉漢從房間里出去，看到美麗可人的陳晞，以為她沒伴，上前搭訕，突然抓住陳晞的一只手，“美女，來交個朋友。”
“不用。”陳晞剛拒絕，走在前面的高哲行聽到聲音折返回來，扯開那人的手。
那人估計被高哲行的氣場嚇到，怏怏離開。
高哲行瞥了一眼陳晞的手，微微蹙眉，沖路過的侍應道：“拿毛巾來！”
陳晞看他一眼，沒搞明白他想干什么，她的腳不舒服，她索性扶著墻借力而站。
高哲行覺察到她的異樣，看向她的腳，“你的腳怎么啦？”
陳晞天生膚白皮薄，連雙足膚色也是白嫩細膩，但此時因為高跟鞋的不合腳，腳跟處的皮膚被磨紅了，尤為顯眼。
陳晞低著頭悶悶地說：“鞋不是太合適。”
高哲行視線上移，打量著陳晞，一身黑色長裙，乍看沒啥特別，但她長發綰起，露出白嫩修長的脖頸，突顯出優美的頸部線條，在走廊暈黃的燈光下，透著一種成熟女人的嫵媚風情。
而這具身子的嫵媚風情，他嘗試過，還念念不忘。
“先生，您要的毛巾。”侍應把毛巾遞過來拉回了他的思緒。
高哲行接過毛巾，拉住陳晞的手腕，一根一根手指擦，蔥白的手指從溫濕的毛巾間滑過，更白嫩了些。
陳晞怔怔了幾秒，后知后覺，這只手，剛才被那醉漢碰過。
她視線不自覺從手指轉移到高哲行的臉上。
燈光下，他的臉時明時暗，輪廓鮮明，眼眸深邃，薄唇抿著，線條性感...
莫名，有什么東西從她心底里鉆出來，心尖有些酥麻。
擦完，高哲行抬眸，撞進她的視線里，陳晞趕緊垂下眼眸。
高哲行唇角稍往上揚，不甚明顯，把毛巾還給侍應，拉她離開。
陳晞微涼的手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握著，都說十指連心，那股暖意仿佛一下子就從指尖傳到心上去了，溫暖得令她有片刻的失神，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卻沒能成功。
可能有人牽著走路，走得會舒服點，她在心里對自己這樣說，最后也沒把手抽出來。
直到進了包房，高哲行才放開她的手。
偌大的包房里，坐了五個男人，其中一個稍年輕，陳晞覺得眼熟，多看兩眼，認出上次出海在游艇上見過，正在做東的樣子，另外四個五十歲左右，看著是客人。
幾個包房小妹正跪在茶幾旁開酒，擺盤，倒水。
陳晞推測應該是個生意局，但還摸不透高哲行帶自己過來是幫什么忙。
高哲行一進去，沙發上那幾位客人起身，跟他打招呼，“高先生！”
高哲行和他們握手，其中一個讓了中間的位置給他坐。
高哲行卻指了指另一端沙發，說：“別客氣，我坐那頭。”
他回頭看了眼陳晞，陳晞跟著過去，坐在他身邊。
他像是一道屏障隔著她和其他人，把她擋在最里邊的角落。
高哲行側過身去，和那邊的幾個男人聊了起來。
陳晞以前以為高哲行高傲寡言，但這應酬場合，他很會跟人談笑風生，說話很有技巧，尊重人，但也是人群里的主宰者。
陳晞聽他們說的是華陽集團項目，但說起具體的人和事，她跟不上，沒再聽下去。
實在無聊，她就盯著那些包房小妹看，看她們擺盤、分酒。
有人覺察出她的目光，端了一個托盤過來，問陳晞想喝什么。
晚飯沒吃，陳晞還真是餓了，她要了一盤水果，覺得不夠，之后又要了一次。
高哲行回頭看她，“你很餓？”
沙發并不寬敞，他突然湊近，陳晞猝不及防，下意識轉頭，兩人的臉一瞬近在咫尺，她的唇甚至擦過他的臉，他灼熱氣息噴灑在她耳際。
陳晞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差點被嘴里的草莓噎著，臉蹭地紅了一截，吞了草莓，才說：“嗯，有點。”
高哲行卻是比她淡定得多，叫人拿了一份蛋糕過來給她。
已經有東西墊肚，陳晞已經不餓了，但為了掩飾尷尬，她只好低頭吃著東西。
大概半小時后，貌似事情談得差不多了，一個領班經理模樣的人，帶了十幾個臉蛋漂亮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輕女孩子進來。
一字排開，女孩子衣著清涼，一副任君選擇的架勢。
陳晞第一次見這樣的場合，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幾位客人和做東的男人各自挑了喜歡的美女，領班經理見高哲行沒動作，叫了其中一個年輕女孩的名字，又指了指高哲行。
女孩立馬從隊列里走出來，輕搖慢扭走到高哲行跟前，要在他身邊坐下。
高哲行沒說話，但側身指了指一旁的陳晞。
陳晞一愣，但很快明白過來，原來他說的幫忙是這樣的幫忙。
只是有必要嗎？陳晞說不清此刻是什么感覺。
女孩看了眼陳晞，識趣離開。
多了幾個女人后，包房氣氛漸漸就變得不一樣，有的人點起歌，也有男女間言語曖昧的搭訕。
很明顯從一個生意局變成玩樂局。
陳晞有點尷尬，幾個男人身旁都坐著一個小姑娘，喝多了便開始上下其手，讓旁觀者如她，簡直如坐針氈。
高哲行跟一旁的客人聊完，回身，看到陳晞撐著下巴看著前方，呆呆的，桌上的蛋糕也只是吃了一口。
他問：“還想吃什么？”
有了前車之鑒，陳晞稍稍往后靠了一下，才回頭看他，“不用，飽了。”
見高哲行沒再轉身去跟客人說話，看著自己，陳晞隨便找了個話題，“你經常來這里應酬？”
“偶爾。”
看到對面那位客人已經跟懷里的女人吻上了，陳晞突然好奇，今天如果她沒來，高哲行是不是也會跟這里的女人打情罵俏，她問，
“你點過這里的坐臺公主嗎？”
高哲行喝了口酒，說：“不好這口。”
陳晞不知怎的，他這話落下，她心頭磕了下，驟然又想起那晚在王柏宇的生日會，他對自己解釋不接受一夜、情那畫面。
陳晞臉頰再度發燙，手指無意識地攥了攥，隨口說：“嗯。”
“不信？”高哲行看她半秒，眼中光芒微閃，正還要說什么，一旁，有人問：“高先生，要不給你朋友點首歌？”
高哲行問陳晞，“想唱歌嗎？”
陳晞唱歌其實還挺好聽的，但無意在陌生人前展示，擺手道：“我不怎么會唱歌。”
那人懷里的女人接過話，“我覺得你的聲音很好聽，要不給你跟高先生點一首情歌對唱？”
陳晞：“.......”
高哲行看著陳晞，她的聲音確實好聽。
又想起那晚在w酒店，她在他身下輕又嬌弱的喘、息聲，異常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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