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杳杳盯著光幕中哪怕是一臉賤笑和油光依舊掩蓋不住美貌的阿加托，連白眼都懶得翻。
“我怎么知道。”
話雖然這么說，但陸杳杳還真有點好奇——
阿加托是她跟著嚴橫回到帝都星后第一個接觸到的人，又在嚴家老宅共同生活過好幾個月，但是她到現在還是不知道阿加托的本職工作到底是什么。
按照雪人嚴肅的科普，阿加托哪怕在整個聯邦都是排名很靠前的研究員，他的獨立實驗室在帝都星科技園中獨占兩層樓，從來不招任何助手，獨來獨往。
這種行為模式在外人看來是阿加托不想被菜鳥添麻煩，陸杳杳在內的嚴家人對真實原因再清楚不過——這貨明明就是懶。
但凡有一個肉裝活人在，對外格外在意自己瀟灑風流形象的阿加托都不可能跟現在似的連臉都不洗埋頭干活。
不過……這貨的天才程度足以支撐他的任性。
平時研究什么全憑自己喜好，不想干活就完全躺平。
只需要在每年審核之前適當丟出去一兩個研究項目就能保證自己實驗室在科技園前5的名次，進而拿到大把大把的研究經費。
陸杳杳想到被雷劈之前宗門中各司的教習長老每天研究陣法符篆丹道煉器等近乎廢寢忘食，再看阿加托這吊兒郎當的，難免有種觀念上的巨大落差。
什么“能者多勞”“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之類的觀念在阿加托這里完全就是狗屎，強大的天賦里有一多半都用在了花式擺爛上。
陸杳杳認識這貨這么長時間，也就在研究她的時候還愿意加個班。
陸杳杳的思緒發散開去，慢吞吞地把最后一口鮮美多汁的牛排塞進嘴巴里，開始轉向三明治。
阿加托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陸杳杳好奇心爆發，場面十分尷尬。
“好吧，你都不好奇的嗎？”
陸杳杳搖搖頭。
“愛說不說。”
阿加托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住了超過48小時沒睡覺的窩火。
“……那我就告訴你，我在研究你家嚴上將的身體各項機能和數據。”
陸杳杳往嘴里炫三明治的動作一頓，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睡不著和雪人的對話。
所以……嚴橫送她到學校之后沒有回老宅，一直都呆在阿加托的實驗室？
“小丫頭，你的能力真的很有意思，你就沒有什么想要和我說的么？”
阿加托雙手交握，細白的修長的手指握成好看的形狀，下巴擱在上面，一雙淺色的眼睛隔著光幕定定地看著陸杳杳。
陸杳杳明白了。
她幫嚴橫做的事確實瞞不過多久，嚴橫在古地球上活下來本身就是個奇跡，再加上這么長時間一直都沒有接受治愈系異能者的治療……
別人沒有權限管他，但從特殊科一畢業就進入嚴家軍/阿負責嚴橫身體的加托卻不會“放過”他。
很明顯，嚴橫已經把實情告知阿加托了，而阿加托應該還從嚴橫的身體數據中察覺到了別的什么。
陸杳杳放下三明治，捏過餐巾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肉汁和油脂，不經意間的舉動輕緩流暢，阿加托敏銳地從中察覺到一絲尊貴的味道。
這小丫頭身上的矛盾點太多太多了。
“可以啊，正好，我也有問題要問你，我們可以交換答案。”
阿加托的眼神興味兒起來：“那好，你先問。”
“嚴上將的異能到底是什么？”
阿加托：……
很好，一上來就直接問他沒膽子回答的問題。
陸杳杳笑瞇瞇的，一副計策得逞了的樣子。
她就知道阿加托這貨看著不著調，其實很有分寸。
“關于這個問題，我的回答不變，我不能告訴你。”
“但是，如果你能向我提供一些線索，嚴家主的暗輻射綜合癥和嚴橫的情況說不定會有所突破。”
陸杳杳攤手，拒絕配合。
“我覺得我才是那個突破，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第一，她不能說。
第二，就算說了，阿加托也未必就能理解。
陸杳杳這句話說得很狂，但事實也的確如此，阿加托在視訊對面干瞪眼，很快偃旗息鼓。
“行行行，你們一個兩個就這么作吧。”
“我的錢你收到沒？記得幫我留意。”
阿加托點了點頭，隨即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嚴肅下來。
“你在實戰考試里制作過藥劑，就說明你是有‘精神力’的，以后不要再用全身艙登錄全息星網了。”
陸杳杳眼神一凜，阿加托立刻察覺到她的神色變化，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心說，這小丫頭認真起來的眼神還是挺懾人的。
阿加托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陸杳杳飽含警告的眼神。
“既然能制作藥劑，應該也能用半盔式連接器，就算現在不能用，經過練習之后應該也沒問題，我猜的不錯吧？”
“不用這種眼神看我，放心，我不過是提個醒而已。”
“以嚴橫對你的寶貝程度，我就算再好奇也不會做什么的。”
在壓制好奇心和被嚴橫毫不手軟整死之間，阿加托果斷選擇前者。
他自己的表弟他最清楚，這小子有事兒是真上，什么兄弟情義在嚴橫眼里就是個屁，只要他敢打破嚴橫制定的規則，一定會被狠狠修理。
再說了，他還有很多求著小丫頭的地方，是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他能理解。
別的他看不出來，但陸杳杳救了嚴橫的命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至少他能分辨出陸杳杳對嚴家沒有惡意和企圖，這就夠了。
阿加托話音落下，陸杳杳的神色這才一點點放松下來。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是真的累了。
阿加托臉上的笑意更加深刻：這么有意思的大寶貝嚴橫到底是怎么撿到手的？
阿加托真的很好奇這倆人在古地球上那整整一個月里到底發生了些什么。
可惜嚴橫的嘴他壓根沒機會撬開，再看陸杳杳……也夠嗆能問出什么來。
“我會幫忙留意你想要的東西的，回見。”
阿加托對著光幕里陸杳杳沉靜的小臉擺了擺手，留下一枚情意綿綿的媚眼，主動關閉了視訊。
陸杳杳靜靜地看著光幕在幾個呼吸后直接消失，淺淺地呼出一口氣，這才覺得后背上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隱著的儲物戒指，指尖掠過手背，來到手環上，手環上牢牢地吸附著兩顆空間鈕。
下一秒，桌子上分別出現了一臺全盔式、一臺半盔式全息星網連接器，這是很早之前嚴橫買來送她的。
當時陸杳杳沒覺得有什么，按照星際時代的各種數據判定來看，她是個進化型多系異能者，異能和精神力都處在不斷上升階段。
嚴橫送這些給她不過是提前準備好，省得她到能用的時候手邊沒有。
現在想想，嚴橫是不是早就察覺她的不妥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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