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卡戎都想身體力行地教教陸杳杳該怎么正確拿捏仇人。
雖說局面對他有利，但他依舊有種抓心撓肝的不放心的感覺。
卡戎只覺得怪異。
他做陪練的這段時間陸杳杳的確沒把他當回事，剛才說殺也就殺了。
難道他上心了？
卡戎短暫地陷入了自我懷疑。
“少磨磨唧唧的，到底做不做？！”
卡戎深深地看了陸杳杳一眼，點頭：“做。”
陸杳杳伸出手，手心里凝聚了一團魔元——這是達成天道誓言最重要的條件之一。
修士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在他們邁入修煉之途的瞬間，就相當于在天道那里掛了號，拿到了被重點“關照”的號碼牌。
卡戎這幾個人不是修士，就算發誓也通知不了天道，所以得由陸杳杳來提供道具。
連陸杳杳自己都沒注意到，在她凝聚出魔元的瞬間，幾縷金色的絲霧在魔元中游蕩了一下下，又瞬間回到她的經脈之中。
“把手放上來，我說什么你就重復什么，一個字都不能差。”
說完，陸杳杳還好心提醒了一下。
“可能有點痛，忍一忍，別大驚小怪的。”
卡戎面色怪異，看著陸杳杳白白嫩嫩的小巧的掌心，剛要把手搭上去，又遲疑了。
“你拿什么保證你會說到做到？”
梅納德都能想到讓瑪卡里婭成為人質，卡戎自覺自己還沒有那么蠢。
說到底“發誓”這種行為過于扯淡，他真的很難相信陸杳杳不會出爾反爾。
陸杳杳不慣著他：“你覺得你還有談條件的余地？”
卡戎：……
他將手輕輕搭在了陸杳杳的手上，掌心的皮膚直接接觸魔元，的確有刺痛感，但并不嚴重。
他的手很大，或者說陸杳杳的手太小，被他的手掌完全蓋住。
手心處傳來的溫軟觸感讓卡戎有些微的失神，心里升騰起怪異的情緒。
陸杳杳將一早考慮好的誓言說出，卡戎逐字逐句地復述。
“我，卡爾帝國三皇子卡戎，在此立誓，將今天在古地球上看到的一切都爛在肚子里，不管自愿、無意還是被迫，都不以任何形式告訴第二個人。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陸杳杳很滿意，這樣一來，不管是她進階的秘密還是嚴橫的異能失控，甚至包括那什么星際海盜的死也一并被封存。
死在雷劫下的那幾臺機甲的領頭人應該在星際海盜那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至于他的死亡真相，就讓卡戎自己去頭疼吧。
卡戎說完，陸杳杳抬了抬手，一小團魔元穿過卡戎的手背，帶上他的氣息直入天際。
除了陸杳杳沒人發現，澄澈的天空中有隱隱的光芒遙遙一閃，天道誓言成了。
卡戎完事兒后就是瑪卡里婭，瑪卡里婭看著陸杳杳的目光更加復雜，但還是無比乖巧地一字不差地立下了誓言。
然后一臉莫名奇妙地走到一邊。
再之后是索瑪和亞當，以及卡戎的3名心腹下屬，最后才是烏里。
不知道烏里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早在輪到亞當的時候，亞當就想一起攙著他過來，卻被烏里拒絕。
現在他一個人腳步踉蹌地艱難地挪到陸杳杳面前，看向陸杳杳手掌的目光寫滿了抗拒。
陸杳杳笑了笑，不愧是精神系異能者，感知能力超群。
烏里已經發現了看似無足輕重的誓言背后的威脅，整個人都表現得非常抗拒。
陸杳杳：“你很想死？”
烏里眼角一抽，深吸一口氣，將手搭在陸杳杳手心上。
為了特別關照這位稀有的精神系異能者，陸杳杳特別在“不管自愿、無意還是被迫”上加重了語氣。
烏里第一遍重復內容沒有出錯，陸杳杳還以聲音不夠響亮逼著他連著重復了三遍。
烏里：……
魔元升入天際，又一則天道誓言成立。
陸杳杳心情很不錯，隨手在地上抓了把干凈的雪將手掌心洗干凈，嫌棄的小模樣看得對面幾個人一陣無語。
他們很想說，就目前陸杳杳這個被雷劈得焦黑的造型，實在是用不著這么講究。
不過他們不敢，畢竟自己的小命還捏在陸杳杳手上。
陸杳杳當然說話算話，對他們隨意地擺了擺手，一柄重劍不知道從哪里飛出來，在眾人面前奇異地變大。
陸杳杳跳了上去，沒有必要避開卡戎他們，這也在“今天之內古地球上發生的事”的范疇中。
為了自己小命著想，他們最好全爛在肚子里。
“走了，你們自便。”
“對了，嚴家在外面有正規駐軍，你們可以向他們求助。”
說到這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嘴角。
她雖然不知道卡戎為什么會出現在古地球上，但也能猜出一二，要是卡戎從一開始就相信嚴家駐軍，也就沒有這后來一長串的事了。
“嘖嘖，心臟的人看什么都臟。”
說完，重劍快速升空，陸杳杳很快沒了影子。
瑪卡里婭張了張嘴巴，有些不可置信，又有點好奇。
她剛想說“那是什么飛行器”，卻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剛才發下的誓言，心中一凜，沒有開口。
卡戎盯著陸杳杳消失的方向足足看了幾分鐘，這才轉過身看著自己嚴重受損的核心團隊。
那張一向意氣風發的臉上都帶著難以遮掩的疲憊。
他轉頭看向亞當。
“向嚴家駐軍求援。”
頓了頓，又補充道：“可以開條件，他們應該不會拒絕。”
“是。”
亞當打開自己的光腦，發現他們因為逃命已經走出了干擾器起作用的范圍，連忙悶頭操作起來。
瑪卡里婭和烏里的機甲還完好無損，由索瑪和亞當分別駕駛前去求援。
四人在移交駕駛權限時，僅存的3名下屬因為保住了小命，心神稍稍放松，小聲交談起來。
“怪不得嚴家一直對外保密，還將嚴橫的異能捧上了聯邦機密的程度，原來是因為異能本身就有問題。”
另外一人心有余悸，有些不安地敷衍：“是啊，誰能想到？”
“你說他的異能到底……”
最先提出的話題的人沒有繼續說下去，而且永遠都沒有機會再說下去了。
萬里無云的晴空突然降下兩道雷電，一聲巨響、耀眼的光芒過后，原地只剩下兩堆焦黑色的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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