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瑜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來。
“有辦法解決就好，你爺爺現在的情況很穩定，杳杳教的體術很管用，現在他體內的暗輻射基本沒有什么波動和變化。”
“他現在生活得很輕松，你自己也看得出來。”
嚴瑜的眼神里帶著不易察覺的勸慰，嚴橫看到了。
他平靜地移開了視線，沒有正面回應。
就算現在不再受病痛折磨，也不代表之前的折磨能一筆勾銷。
痛苦依舊存在，只不過是從進行時變為了記憶中的過去式。
他無法忘記，也無法釋懷，他做不到。
嚴瑜暗暗地嘆了口氣。
“這次金烏系的事也和杳杳有關，我和阿加托之前就懷疑，后來也得到了驗證。”
“杳杳在很小的時候在3級星做過異能測試，是絕對無法覺醒的F級，而在古地球上生活的那一個月才是變化的起源。”
嚴橫把之前用來糊弄阿加托的說辭重新搬了出來。
“阿加托懷疑是古地球上獨特的能量環境刺激了杳杳的異能覺醒，至于她對原始暗輻射的控制能力，可能是她另一項獨特的天賦。”
“這項天賦比四系進化系異能還要稀有獨特。”
“我和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金烏系，就是因為杳杳感覺到自己的異能可能要有較大的突破，這才決定到古地球上試一試。”
“雖然遇到了很多變故，但最后結果是好的。”
嚴瑜聽完，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是說，阿加托在總部研究的項目和杳杳有關？”
阿加托突然決定回到總部，接手了一個項目后忙得團團亂轉廢寢忘食。
可惜到現在也沒什么眉目，嚴瑜只看到大把大把的經費在燃燒。
“對，是杳杳給了他靈感，項目正在研究暗輻射對異能者異能的激發作用。”
“只要掌握了其中的聯系和數據，說不定我的問題也能得到解決，所以我給他批了大量經費，開了很多綠燈。”
嚴瑜點頭，表示理解。
“這個項目的確意義非凡，需要什么跟我說。”
說到這里，嚴瑜有些泄氣。
“我本來想和杳杳商量把能穩定暗輻射能量的體術公開，現在看來不太合適了。”
嚴橫倒是沒有嚴瑜這么悲觀，這樣的好事小孩大概率不會拒絕，他們能做的就是將保密工作進行到極致，推出一個“替罪羊”。
嚴橫覺得自己爺爺就挺合適。
“你繼續說金烏系的事情。”
嚴橫收回思緒，隱瞞了修士和雷劫的事情，將那天在金烏系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包括他失控的場面被卡戎等人目擊。
嚴瑜嚇得差點心臟驟停，你們玩兒這么大的？
“我聽說是嚴家的軍艦將卡戎他們送回了帝國邊境。”
也就是說他們還活著，他們在知道了嚴家最大的秘密之后還活著。
嚴橫點了點頭：“不用擔心，他不敢泄密，準確來說，卡戎的命還握在杳杳的手里。”
嚴瑜：？？？
這又是什么故事？
嚴瑜一瞬間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已經老了，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嚴橫提起精神，又把卡戎和陸杳杳之間的恩怨糾葛簡單交代了一下。
“卡戎想要好好活著，全仰仗杳杳強大的精神力，在痊愈之前，他不敢對外泄露一絲一毫。”
嚴瑜更擔心保密的期限：“痊愈需要多久？”
“他痊愈不了。”
嚴橫當然不會說出“天道誓言”的事，但精神力的理由也足夠讓父親放下擔憂，這就足夠了。
“只要他活著，就會被精神力的缺陷反復困擾。”
“我要做的，就是盯緊他們，在卡戎找到其他解決辦法之前把他解決掉。”
嚴瑜松了口氣，明明只是在書房談話，愣是比沒有任何安全設施坐過山車還刺激。
“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
幸虧他心臟好使，反正今天受的驚嚇已經足夠多了，不在乎再多一點半點。
嚴橫仔細回顧了下父子二人的對話，該交代的已經交代了。
“以后的計劃，想提前告訴您一聲。”
嚴瑜神色復雜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這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是怎么一回事？
“特殊科已經不適合杳杳長時間待下去了，最晚下個學期的期中考試之后，我想讓她進軍團實習。”
陸杳杳想要修煉進階，就需要大量戰斗去磨煉自身，這點他已經知曉。
“很可能會跟著我去往前線，我希望到時候爸您能幫著勸解一下媽和爺爺。”
嚴瑜：……
很好，你是會給你老子出難題的。
他之前怎么沒發現嚴橫還是個坑爹好手呢？
“……我盡量。”
嚴瑜已經能看到睡書房睡地板的日子在朝自己招手了。
想到這里，他伸手按了按眉心，眼神里都帶著疲憊。
“沒什么事就出去吧，去陪你爺爺和媽說說話。”
嚴橫點點頭，起身準備出門。
嚴瑜的眼神更加復雜了。
這半年來嚴橫的變化他這個當爸的都看在眼里，以往嚴橫絕不會在老宅長住，像是在刻意和他們拉開距離。
嚴瑜一開始只以為這是嚴橫從小在絕緣狀態下生活的原因，沒有獲得過陪伴的人，自然就不會習慣陪伴。
但很快嚴瑜就發現自己錯了。
嚴橫的想法比嚴瑜想象中的更加復雜，更加讓人心酸難受。
就算是親生父子母子，感情也不會憑空產生，需要一點一滴地經營。
兒子深知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爆發會死亡，所以他選擇用這種方式來保護家里人。
只要感情不深，就算真到了他死亡的那天，家里應該就不會那么傷心。
嚴酷而溫柔。
對于他這種做法，嚴瑜既心疼又麻爪，完全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去糾正。
但陸杳杳做到了。
她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像個能量十足的小太陽，不知不覺間影響和治愈著周圍所有人。
這么明媚鮮活的孩子，很難讓人不喜歡。
“等等。”
就在嚴橫關閉書房門的前一秒，嚴瑜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嚴橫沒說話，只是向嚴瑜投來疑問的眼神。
嚴瑜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你和杳杳的事……暫時不要告訴你媽媽。”
他真怕老婆會大義滅親，她可是不止一次和他說想要養乖寶一輩子了，別說結婚，就算說到交男朋友她都得炸一下子。
嚴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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