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新還珠:嬌嬌的日常 > 第99章 天規
  “師父,死了很多人嗎?”

  根據世界線,玄嬌并不擔心墨淵,她知道墨淵只是陷入昏睡,睡上個幾萬年就回來了。她更在乎若水河畔的戰況。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東華沉默片刻,語氣輕緩地說道,似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玄嬌。再是冷硬的心腸,當面對無數生命的逝去,鮮血與哀嚎的交織,也沒有辦法不動容。

  他不是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而是阻止的后果遠比放任的后果來得更為慘烈。

  ……

  天翼第二次大戰開啟地轟轟烈烈,結束地凄凄慘慘。兩族皆是損失慘重,四海八荒變得冷清了許多,大家都沉浸在戰后的悲傷中,有野心的人基本上都死在了若水河畔,剩下的也沒心思去商量戰后的割地賠款。

  直到擎蒼主動找上了太晨宮。

  “翼君怎么來了?真是稀客。”

  東華并不意外擎蒼的到來,戰場上墨淵的舉動疑點太多,哪怕擎蒼再遲鈍也必然會有所察覺。

  “帝君的徒弟不在嗎?七萬年沒見,我屬實是有些想她。”

  擎蒼兩眼一轉,四處打量了一番,沒發現玄嬌的身影,疑惑的問道。他事先打聽過了,玄嬌常年待在東華身邊,拜訪東華十有八九能看見玄嬌。

  當聽到東華早就收了玄嬌為徒的時候,擎蒼十分意外,不過想想對方那詭異的能力,和能勾搭上天道的手段,擎蒼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而且他有一種預感,他覺得所有不對勁的事兒多半都跟這個玄嬌有關。

  “翼君慎言,我徒弟是個姑娘家,經不起翼君惦記,這話要是傳了出去,日后她找不到夫婿,本君可就要怪在翼君頭上了。”

  “無妨,我有個兒子,年紀與玄嬌姑娘還算相配,到時候賠給帝君便是。”

  擎蒼厚著臉皮推薦與他有死仇的離鏡。仇不仇的不重要,關鍵時候能替老父親出來擋擋刀劍就很好,至于自愿與否,誰在乎呢。

  “可千萬別,本君徒弟消受不起。”

  離鏡當翼君當得還算可以,當丈夫,呵,風流成性、四處沾花惹草的浪蕩子不配成婚。

  “沒關系,聽聞玄嬌姑娘與白淺上仙交好,感情極佳。我還有個閨女叫胭脂,容貌修為都不錯,只要玄嬌姑娘喜歡,讓我把胭脂賠給她也是可以的。”

  擎蒼徹底丟開了臉皮,開玩笑道。

  饒是東華見多識廣,在敵方的底線低至萬丈深淵時,也不免受到一定程度的精神沖擊,嘴角沒忍住抽搐了一下。他以一種無法言喻的目光看著擎蒼笑瞇瞇的臉:真的是好不要臉。

  “罷了,少貧嘴,說吧,來我太晨宮是為了什么?”

  “不為什么,只是想問一問玄嬌姑娘的身份。從七萬年前開始,我就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如今想來或多或少得都與玄嬌姑娘扯得上一點關系,所以特意來尋求一個真相,免得我在大紫明宮夜夜都睡不安穩。”

  擎蒼收斂了輕佻的態度,目光嚴肅地看向東華,眼里的執著叫人不可忽視。

  “她是天道派來的人。”

  反正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沒有隱瞞的必要,東華也就不和擎蒼兜圈子了。

  果然如此!擎蒼心中雖然處于懸浮狀態但無限貼近地面的猜測終于完全實現著陸。

  “為什么?”

  “神魔大戰之后,四海八荒氣運日漸……”

  半刻鐘的時間,東華從頭到尾將事情的真相清清楚楚地介紹給了擎蒼。

  擎蒼聽完之后面無表情,紛亂的信息在腦海中暢游,等完全理解了,無波無瀾的說了一句“原來如此”便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東華問他,“你覺得我的做法是對的嗎?”

  “知道我的將士死得其所,就足夠了。”

  死得其所嗎?東華喃喃道。其實他和擎蒼很像,又或者說擎蒼很像少年時候的東華,一樣的無所畏懼,一樣的野心蓬勃,一樣的在乎‘大局’(無視弱小犧牲)。

  幾十萬年的修身養性將東華塑造成如今的模樣,他與從前相必,多少有了些變化,比如他會遲疑,會質疑自己做的決定到底正確與否,會衡量后果之后再做出決定。這是時光、閱歷賦予他的,這樣的變化對于四海八荒或許來說是好事,但對于東華來說,他如今或許只能再擎蒼身上看見最初自己的些許影子。

  “師父在悵然若失嗎?”

  剛處理完公務來找東華的玄嬌,一進門就看見她的美人師父坐在佛鈴花樹下,一臉追憶從前的模樣。

  “對啊,人老了,逐漸想不起來年輕時候的模樣了。”

  “擎蒼很像師父年輕時候嗎?”

  看東華面露詫異,卻沒有反駁的意味,玄嬌就知道自己說對了,“總覺得師父對擎蒼有一種對別人沒有的耐心呢。”

  而且每次東華見完擎蒼,玄嬌就發現他身上多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暮氣,類似于一直都自以為還算年輕的中年大叔在看見青春蓬勃的少年們的時候終于承認自己不在年輕的失落感。

  “嗯,有些相似。”

  對于自己的徒弟,東華還是能夠說上幾分真心話的。大概是氣氛到了的緣故,難得的,他很想說些什么。

  “哪里像了?師父和擎蒼看著完全就是兩類人嘛。”

  玄嬌雖然根據東華的反應判斷出結果,但就她自身的眼光來看,東華和擎蒼并不相似,只能說畫風可能有些類似,都是敢于戰天斗地,又狂又傲的那種。只不過擎蒼表現地比較外露,東華更為內斂。

  “你看見的是如今的我,若是有朝一日,你瞧見年輕時候的我,就明白了。”

  “可是如今的師父不好嗎?”

  玄嬌幾世為人,從生命的誕生到消亡,青春的風華正茂到年邁的步履蹣跚,對衰老一詞不說理解有多么深刻,但至少也比旁人多幾次經歷。

  在如今的她看來,每一個年齡段都是歲月的饋贈,所有的過去累積成了現在,而現在鋪就了將來。過去縱然值得追憶,但更重要的是珍稀現在。

  “你覺得好嗎?”

  東華反問道。看不清自己本心的人何止是墨淵,折顏以為三人中東華的心性最為堅定,殊不知,心性越堅定的人動搖起來才更不容易被看出來。

  他三十幾萬歲的人生中,前十幾萬年還算是轟轟烈烈,無論是戰績還是功勛都達到了頂峰,而后二十幾萬年的歲月里,退隱在太晨宮的東華帝君,釣魚、賞花、下棋、煮茶,聽起來生活的很悠閑,然而再雅致、有趣兒的事情做個二十幾萬年,也都沒有意思了。

  可能這么說會顯得很矯情,但東華有時候真的覺得漫長的時光于他而言沒有絲毫意義。

  “很好,非常好。師父是個很好的帝君,也是一個很好的師父。”

  她是看出了他那顆又冷又硬的石頭心里極為稀少的那點脆弱嗎?說話這么甜,像是在刻意安慰他一樣。

  “今日是怎么了,專挑我聽了會高興的話來說。”

  “明明是真心話。”

  好不容易朝著毒舌師父吐露一次真心,居然還質疑,要不要這么煞風景。玄嬌有些委屈。

  “嗯。”

  東華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視作寬慰。

  “師父,如果日子太無聊,就去人間歷劫吧。凡人的生活雖然短暫,卻精彩得很。”

  “我怎么能輕易去歷劫?”歷劫變數太大,萬一被人知道了,暗中加害,回不回得來可不一定。

  “等新的天規頒布,就可以了。”玄嬌打了一個啞謎。

  “那我很期待。”

  ……

  天君已死,天族明面上算是群龍無首,但礙于東華的威壓,還沒有敢在明處爭權奪利,但底下的暗流已經越來越洶涌了。

  當回報遠大于成本的時候,足以令許多人紅了眼睛,忘記恐懼,甚至鋌而走險。天君的位子空置了一段之間之后,發現東華遲遲沒有表示,終于有人大著膽子問到了東華的面前。

  “天君?本君暫時確實沒有安排,不如再等一段時間吧。”

  “帝君,天居之位不定下來,底下人心浮動,早晚會出事的,帝君還是要早做打算為好。”

  “人心浮動?誰的心飄了起來,是你嗎?還是你們?”

  “屬下所言句句為了大局著想,并無私心,請帝君明鑒。”

  “說反了吧,我怎么聽著覺得句句是私心,,完全不顧大局呢?草草地定一個天君出來難道就是你們想要的?還是說你們已經有了人選,才來太晨宮找本君做最后的定奪?”

  “屬下不敢。”前者不顧大局,后者則是僭越,不把帝君放在眼里。無論哪一個,都沒有人想要擔這樣的責任。

  “呵,敢不敢你們自己心里清楚,不要本君明說。”

  這才幾日啊,若水河畔的血跡都還沒清洗干凈,這群人就開始盯著天君之位做文章了。東華想,如果他是天道,他整日瞧著這群人消耗自己的氣運,怕是也要氣得親自動身滅了他們。

  忽然,頭頂的天空由湛藍慢慢變成淺金色,在淺金色的天空下,四海八荒眾人都感受到了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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