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白躍辰急忙去找護士。
“您好,里面的人是我母親,我來簽字。”
簽了字,白躍辰沉著臉,有條不紊的將母親的身體狀況,既往病史等等交代了一遍,又問了護士母親目前的狀況,這才暫時定了定心神,坐了過來。
白躍辰頷首向江慕慕和秦雋道謝,“我母親的事,麻煩了。”
他黑眸沉沉,像上好的黑瓷,泛著光亮,卻太過沉重,臉色也不太好。
“你們去的時候,店里發生了什么?”
“我們進去的時候,你母親躺在操作間里,喊了半天也沒有醒,我和慕慕帶她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收銀臺被人撬開了,多半是搶劫。”
秦雋聲音冷靜,三兩句話將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他說的云淡風輕,白躍辰的臉卻一寸寸黑了下去。
入室搶劫,暈倒在家......
她本就有基礎病,要是一直沒有被人發現,恐怕來的就不是手術室了!
“吉人自有天相,白組長,伯母一定沒事的。”
江慕慕看不過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氣氛太過壓抑,她試圖換一個不那么沉重的話題,“白組長,之前從來沒聽你提過伯母,看你也在江城,我還嚇了一跳。”
江慕慕是真好奇,江城口音很嚴重,一般江城人即便普通話標準,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會帶一點江城口音,但白躍辰沒有,他完全聽不出江城口音。
白躍辰勾了下嘴角,臉上神情未變,但是莫名的給人一種疏遠的感覺,像是他周圍豎起了層層防護。
“我大學畢業在內地工作,母親不愿意離開,一直留在江城,我只好經常回來看看。”
江慕慕沒有絲毫懷疑,纖長的眼睫顫抖了兩下,一雙杏眼黯淡下來,“真好。”
即便兩地分居,至少還有母親。
還沒來得及多想,江慕慕就被秦雋抱進了懷里。
他知道她在羨慕白躍辰有母親,有家。
他雖然不能給江慕慕彌補失去的家,但他可以保證,從他們結婚開始以后的每一秒,他都會堅定不移的站在她身后,做她的家人。
白躍辰視線幽幽落在他們二人身上,目光中流露出打量。
很難想象,眼前這個疼愛妻子的男人,會是秦家那位殺伐果斷,冷血淡漠的閻王。
所以,所有的變量,都是因為江慕慕嗎?
盯久了,他視線落在了秦雋衣角的猩紅色痕跡上。
那是為了救下他母親而沾上的。
他記得,這位傳說中的雋爺有潔癖,也從不嗜糖。
可是他竟然會陪江慕慕去糖水店。
要不是有他們兩個人今天出現在糖水店,也不會發現他母親。
就算發現了,以這位爺寡情的性子,也只會冷淡瞥上一眼,最多再指示手下報個警,絕不會多分一絲一毫視線。
愛情,竟然會讓冷冰,高高在上的神,落進凡間,沾上人性。
頭頂上的紅色急救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