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爺爺說，看著看著他們著急找的消息，你是不是自己還挺開心的？覺得自己好像高人一等，感覺好像什么東西都在自己的把握中。”
趙司令瞇起雙眼，語氣平淡卻帶著些危險。
趙楠清的大腦飛速轉動著，她知道雖然自己的爺爺也算是寵愛她，可架不住，她爺爺壓根不是正常人，瘋的要死，自己一定得茍過這次。
正所謂，說不好的事情就發瘋，越發瘋越好使，越傻的發瘋越壓制理智的發瘋。
趙楠清直接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開始嚎啕大哭：“爺爺啊，爺爺啊，你是知道我的，我這個人，最害怕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對于你們而言，也許就是隨手一句吩咐，對于我而言，我得做十幾天的噩夢，爺爺，我知道你是最疼孫女的，孫女真不行，看不了這種血腥的事情。膽子小啊，爺爺。”
趙楠清邊哭手上的動作還不停，將自己的眼淚，鼻涕全都擦在衣角上，看起來更加的邋遢。
“小白菜呀，地里黃，兩三歲啊，沒了爹娘，可憐我爺爺獨自養我長大，孫女我沒有別的志向，有個地啃老就行了。我是真不希望爺爺你，因為一時過錯，讓我連啃老的地都沒有了。”
“孫女我，慘的嘞。”
情感上來了，趙楠清越說越上癮，手邊的動作都停不下來，邊哭邊喊的聲音跟唱戲似的。
“小白菜～噫噫噫～菜～”
“行了行了行了，可別哭了，等我死的那天你再哭吧。”
說完這句，趙司令目光停留在她哭的丑陋的臉上，壓低了嗓音，話內醞釀著隱隱的警告：“別哭了，好歹是我趙家的繼承人，看你這個窩囊樣子，丑死了。”
“快給我下去吧。”趙司令揮了揮手，示意兩趙楠清趕緊滾。
“好嘞，我親愛的爺爺，小的我這就退下。”
正所謂敵強，我就強，敵弱我就弱，趙楠清可是把這一手好招玩的賊溜。
于是趙楠清年轉過身，走到門邊，正準備扭把手的時候。
身后傳來一句平淡的話：“下次，找一個好借口。”
本來到這個地步，說明這場戲到此為止就可以了，可是，趙楠清是誰呀？她可是在這個瘋子家庭中成長起來的正常苗苗，當然要更加發瘋啦！
趙楠清停頓腳步扭回頭繼續發瘋：''爺爺啊，你怎么能這么懷疑我呢？你親親的孫女，難道就這么不可信嗎？你看看我可愛的小臉蛋，你忍心這么質疑我嗎？嗚嗚嗚嗚嗚，我真是天底下最可憐的孩子了......''
邊說她還邊扭捏著姿態，從口袋里掏出紙巾，開始假裝著擦眼淚，一邊擦眼淚，一邊偷看著趙司令。
趙司令徹底被自己的孫女整無語了：''快滾吧！再不滾，我再給你來一次電擊。''
''嗚嗚嗚，我好狠的爺爺啊！你孫女，我被你無辜的惦記一次，你還不心疼，可憐我的命，咋就這么苦？算了，我這就走～''
說完臺詞之后的趙楠清趕緊打開門往外竄，畢竟她也就真敢嘴上發發瘋而已，他爺爺是真敢再電擊她一次。
關上門之后，趙楠清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爺爺到底是從哪知道時西洲跟季南風有關系的這個消息，但是，自己爺爺的那種病態，讓她難免有些擔心起來。
一旦她爺爺拿時西洲的安全進行威脅季南風，那后續的結果一定不是她想看到的。
雖然最初趙楠清是因為無聊才偶然發現時西洲的直播，并且通過時西洲在荒星直播的一些蛛絲馬跡，才猜測季南風可能就在她的身邊。
但是無論站在哪個角度上看，她都不希望指揮官受傷。
有了第一軍區的限制，第二軍區，第三軍區至少不會那么猖狂，這兩個軍區的領導人，一個是她爺爺，不是好東西，另外一個，還不是好東西。
一旦季南風真的死在了她爺爺的手上，軍區之間的爭端，民眾的混亂，這些是再怎么制止都無法避免的。
趙楠清的親生父母就是死于戰爭之中，所以，她根本不希望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千千萬萬的家庭里。
人類跟蟲族之間的斗爭就已經足夠殘酷，足夠悲痛，如果還要再跟自己身邊的人進行斗爭的話，那豈不是太過可憐了。
跟趙司令不相同的是，趙楠清內心是追求和平的，即使這種和平，可能會讓她的親爺爺陷入危機，甚至陷入死亡。
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是盡力的讓那個時候，慢慢的到來，再慢再慢的到來。
一個人的生命，和多個人的生命，不管選擇哪一個，身上都背負了重擔和血腥，沒有人擁有選擇權，也沒有人希望擁有這種選擇權。
這就像火車軌道的那道題，一邊躺著一個人，另外一邊躺著五個人，哪一個人不是人？哪一個條生命不是生命？什么都不做，眼睜睜的看著生命去死嗎？出手改變，然后看著另外的人去死嗎？
每種選擇都是煎熬，她總不能真的像大家開玩笑的那樣，選擇兩邊人一同死去。
趙楠清看著門，似乎透過門看到自己的爺爺正在皺著眉頭，如果可以的話，她寧愿自己的爺爺是一個普通人，甚至是一個乞丐，是一個什么都不會的瘋子，是一個什么都不會的傻子，都比身負大權的瘋子要強。
“爺爺呀，真的，別逼我，不然的話，我還是會發瘋的。”
趙楠清拿出鏡子對準自己的臉一看：“啊啊啊啊啊，我去，怎么哭成這個丑樣子了？訓練了這么多回，怎么還是這么丑？不行不行，我得趕緊回去洗臉去，爺爺還挺能忍的。”
聽到自己孫女離開的腳步聲，趙司令并沒有做什么動作，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桌子上的沙漏被人翻過，沙子一粒粒流下，在底下又匯聚起來，從平地到小丘，到小山包，最后徹底的灌滿整個下半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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