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霄聽見這個問題,竟罕見的沉默了一下。

  紀晚榕低下頭,就看見他緊緊抿著唇,耳尖還有些泛紅。

  “兄長?”她有些奇怪的叫了一聲。

  “榕兒,是因為你,其實我是因為你,才去照顧祖母的。”

  “雖然我也擔心她的身體,可我更擔心你,你被人叫做煞星,我是半分都不信。但我愿竭盡所能,做好我能做到的事情,來為你積累福報。”

  紀凌霄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了一下,可能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可是紀晚榕卻愣住了,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意。

  她想過無數的原因,卻沒有想到是因為這個。

  她緩緩蹲下身子,微紅的眼眸與紀凌霄平視,隨后握住了他的雙手,聲音溫柔。

  “兄長,你做到了。就是因為你竭盡全力做的事情,讓我積累了福報,祖母才會清醒,我們的日子也在一天天變好,而那些壞人,終究會得到報應的。”

  “我打聽了京城宅子的價格,等我攢夠了銀子,買個宅子,我便和墨桀城和離,跟兄長還有祖母一起搬出去,好嗎?”

  “好,兄長也有銀子,我們很快就能搬出去了。”紀凌霄聲音沉沉,反握住了紀晚榕的手。

  ……

  等紀晚榕為紀凌霄針灸完,又檢查了他的康復情況,離開后,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

  她一腳邁出南陽侯府的大門,看見的就是寒王府的馬車,重舟蹲在馬車邊愁眉苦臉的,原本英俊的小臉皺成了一顆話梅。

  看上去便像是等候了許久的模樣。

  紀晚榕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

  她還以為墨桀城出去春宵一度,要好久才能來接她呢,沒想到竟是那么快。

  這身體素質,好像有些一言難盡啊……

  早知道那熏香,不要全送出去了,也分點給墨桀城。

  紀晚榕想著,拎著裙擺爬上了馬車。

  她一登上馬車,便感覺到了低沉又壓抑的情緒,縈繞在墨桀城的周圍,墨桀城眼眸黯淡,在榻子上危襟正坐。

  紀晚榕心中多了些好奇,聲音還含著幾分笑意:“怎么了?你那引以為豪的魅力,不復存在了?”

  墨桀城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來看她,眼眸里閃著微弱的期待的光芒:“紀晚榕,你覺得本王的魅力和人緣真的很差嗎?”

  紀晚榕毫不猶豫的掐掉了墨桀城眼中微弱的光芒。

  她嗓音脆生生道:“那當然,你的人緣和魅力——簡直是差的不能再差了!”

  果然,一聽這話,墨桀城的眼里馬上就沒有了光芒。

  紀晚榕心中有些暗爽,卻見他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又低頭,緩緩朝著自己湊近身子。

  她的眼眸里,就是墨桀城放大的俊臉。

  他鼻子挺拔,眼窩深邃,那黝黑的瞳孔中似乎有她的倒影。

  車廂里坐了個高大的墨桀城,剩余的空間就原本狹小逼仄,此刻兩人近的都快貼到一處去了。

  紀晚榕感受著鼻尖若有若無的冷杉香,墨桀城常年訓練結實的身材,導致他渾身都散發著一股獨屬于他的荷爾蒙。

  她腦子里竟詭異的浮現出,自己為他針灸時,他那下半身那偉岸的畫面。

  陰暗又狹小的車廂在一時間似乎有暗流涌動。

  紀晚榕感覺自己的心跳緩緩加快,呼吸不受控制,臉頰有些發燙,手臂上甚至連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的這種情況,從科學的角度可以解釋為,一個成熟的女性,太久沒有碰過男人美好的肉體,而導致的。

  可她再寂寞,也挑,只會找個干凈的肉體,而不是臟兮兮的臭肉塊。

  所以紀晚榕突然有些嫌棄,她一下子回過了神,雙手抵著墨桀城的胸膛,將他猛地一推:“墨桀城,你在干嘛!?”

  墨桀城整個身子一晃,被她推回了原處,腦袋險些磕到車廂壁上。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后腦勺,老實回答:“本王想試驗一下本王的魅力到底怎么樣。”

  紀晚榕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想到他在顧明月那邊受了委屈,就來在自己身上找存在感,心中也多了一團怒火。

  她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口,卻見墨桀城閉了閉眼眸,將身子往軟榻上微微靠了靠。

  “本王被一個老人家拒絕了。”

  被老人家拒絕了?

  紀晚榕一愣。

  車廂外,重舟怒氣沖沖的聲音也傳了進來:“什么老人家!主子,您說話可別太禮貌了,那就是個老不死的壞家伙!”

  重舟生氣,趕馬的速度都快了不少,紀晚榕覺得馬車顛簸不平,而那車輪險些磨出了火星子。

  “那老不死的辜負了主子和我的期待,見死不救,白白害了一條人命,我都要被氣死了!”

  重舟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還帶著重重的鼻音,聽起來是委屈極了。

  他當然是委屈死了。

  這幾日跑上跑下,一邊要承受著陰晴不定的墨桀城的怒火,一邊還要忍受那妙手堂堂主散發出來的,陰森又恐怖的氣場。

  他將一筐筐珠寶往妙手堂里送,誰知道最后竟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在心中又狠狠罵了幾句。

  紀晚榕突然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發癢,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噴嚏。

  原來不是顧明月的事情。

  她聽著重舟都快哭出來的語氣,想到是自己的誤會,導致對重舟最近都是橫鼻子豎眼的,也沉下聲音,認真的安慰了幾句。

  “重舟,你別哭了,是那老不死的有眼無珠。竟還辜負我們重舟的期待,白白耽誤了一條人命!”

  她的語氣就像是在哄小孩。

  說完這話之后,重舟的心情才勉勉強強的好了些,而紀晚榕又是一連串的打了好幾個噴嚏。

  怎么了?是她最近勞累過度,有些感冒了嗎?

  等紀晚榕到了寒王府,就急忙回初云苑泡熱水澡去了。

  而墨桀城坐在書房里,主仆兩人思考了許久,他才打破沉默緩緩開口:“重舟,本王記得,庫房里還有別國進貢來的三匣子珠寶?”

  重舟一愣,眼眸逐漸銳利了起來:“主子,那珠寶可是天下都絕無僅有!獨獨您得了三匣子,價值連城!這可是您大勝凱旋,陛下第一次賞賜了這樣好的東西給您!您不會是想要送給那老不死的吧?”

  墨桀城沉默了一下:“重舟,你要禮貌一點,我們有求于他,不要一口一個老不死的叫喚,還是要給他些尊重。”

  墨桀城想到紀晚榕剛剛在馬車上,對自己極有耐心的安慰,眼神微微動了動。

  “一匣子送去給紀晚榕,兩匣子送去妙手堂,一匣子給妙手堂堂主,一匣子給鬼手神醫。”

  這些寶石價值連城,隨意拿出一顆,去珠寶鋪子里兌換,價格遠超黃金,是十足十的硬通貨。

  “可咱們寒王府,就什么好東西都沒有了!這可是陛下對您的愛!”重舟梗住脖子回答。

  “什么叫什么都不剩了?送給王妃的東西,變成了王妃的。而王妃永遠是寒王府的,那這些父皇送的心意,不仍然留在寒王府了嗎?”

  重舟勉勉強強接受了這個解釋,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里面燃起了八卦的熊熊大火。

  “送給妙手堂,能說是因為有求于人,可送給王妃……王爺,您該不會是愛上王妃了吧?”

  他的眼神里帶著幾分看透一切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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