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休了將軍后,她馳騁天下 > 第165章 榮華宮楚皇后,長春臺設家宴
  “你發現金礦對江山社稷有益,是為大功,未曾支援麒麟行軍,雖說是大罪,但也是時間上的陰差陽錯。因而雖說可以功過相抵,但北幽之戰實屬慘烈,與你也脫不了干系。故此,北幽的戰后之事,你得做到盡善盡美。逝者已矣,莫不可讓活著的百姓心寒,也算是你去贖罪了。”元和皇帝皺眉道。

  他看了看沈國山、沈寧等人,抬手揉了揉眉心,神情多為無奈之色。

  世人只知九五之尊,萬人之上,殊不知這帝王權衡之術,也讓他這個大燕天子心力交瘁。

  萬事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袁步丞固然有錯,但袁步丞卻也不知情,若是重罰,亦是寒了江淮州的人心。

  “臣謝皇上圣恩,北幽戰后之事,務必做到最好,來報皇恩浩蕩!”

  袁步丞匍匐在地,聲音中氣十足,似如鐘鳴般震響于金鑾殿上。

  兩側百官,心思各異。

  下朝之后,眾官員沿著象牙白的階梯往下走。

  或是獨來獨往。

  或是三五成群。

  “沈老將軍,請留步——”

  袁步丞腳步飛快地追上了沈家三人。

  “袁將軍。”沈國山淡淡道。

  沈寧垂著眼睫,薄唇緊抿,始終是一言不發。

  元和皇帝對于此事的處理,她能理解,卻不能茍同。

  但作為臣子,更多的時候,都不能僭越了規矩,此乃君臣大忌。

  袁步丞看了眼沈寧,“想必這位便是沈家之女沈寧沈將軍吧。”

  “正是小女。”沈國山冷漠如初。

  “沈將軍,未曾支援行軍是袁某之錯,你所率領的行軍死傷慘重,為此袁某深感哀悼。”

  袁步丞嘆息道。

  沈寧懶懶地抬起眼眸,似笑非笑地望著袁步丞。

  “袁將軍為家國利益開采金礦,何錯之有?”沈寧反問。

  “沈將軍,話不是這么所的,金礦固然重要,但哪能比得上人命,袁某這也不是不知情,若是知曉的話,定會先支援北幽的。”

  “那沈某便代北幽死去的十萬百姓和全軍覆沒的三十九軍以及兩堂學生,好好地謝一謝袁將軍。”

  沈寧拱起雙手:“想必這十幾萬尸骨未寒的黃泉魂,會日日跟在袁將軍身后保佑著袁將軍的。”

  話說到最后,她便朝著袁步丞咧嘴一笑,看似沒有壞心,笑容落在袁步丞的眼里,卻讓袁步丞只覺得比這凜冬之雪還要冰寒般。

  “這女兒家的,就是迷信。”袁步丞道:“要我說啊,沈將軍,你還得多沉淀沉淀,在顧家府邸當三年后廚,和這沙場征戰可是不一樣的。”

  “嘭!”

  沈國山一腳踹在了袁步丞的身上。

  那一腳,宛如有龍象之力,似鋼鐵般的重。

  踹得袁步丞感到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

  袁步丞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中鮮血直溢了出來。

  這一動靜,頓時吸引了所有下朝離去的官員紛紛側目看了過來。

  一看,便是抽一冷氣。

  袁步丞疼得呲牙咧嘴。

  倒在地上的他抬起眼皮朝上看去。

  陰影覆蓋了他。

  踱步而來的沈國山擋去了冬日的光,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

  “本將是老了,不是死了。”

  “我沈家女兒,也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本將帶兵打仗的時候,這舉國上下,可都找不到你袁步丞的名字。”

  “真當挖了一座金礦,就能在上京城耀武揚威了?”

  沈國山一腳踹到袁步丞的臉上,直把袁步丞的鼻梁骨踹斷。

  “爹,不可打了。”

  沈驚風連忙去攔,攔的時候腳掌‘無意’中踩到了袁步丞的膝蓋,只聽袁步丞慘叫出聲。

  沈寧眸光一閃,也去將父親抱住,趁亂也踩了一腳,嘴上卻喊道:“爹,袁將軍許是并無惡意,還請冷靜。”

  沈國山直接睜開了兒女的束縛,對這袁步丞拳打腳踢。

  勸架的沈家兒女時不時的補上一腳。

  尤其是沈驚風——

  “袁將軍,快快請起。”

  他抓著袁步丞的頭發就要將其托起,卻差點兒把袁步丞的頭皮給拽掉了。

  那火辣辣的撕扯感讓袁步丞宛若在鬼門關里游蕩,慘叫聲此起彼伏,熱鬧的還傳到了后宮里去。

  周老丞相,驍騎大將軍,定國公等人瞧見這一幕,縱是閱人無數見多識廣的他們,此刻都如沒見過世面般的目瞪口呆。

  反應過來的驍騎大將軍忍著笑跟過去攔住沈國山,實際上對這袁步丞下手的時候,可是未曾有半點兒留情。

  周老丞相捋了捋胡須,嘆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定國公嘴角猛地一扯,“沈兄雄姿英發,老當益壯,實乃吾輩楷模。”

  周老丞相笑瞇瞇地望向了石化般的顧景南,“顧將軍,你沒被打過吧”

  顧景南:“…………謝周相的關心,老戰神對顧某禮待有加,顧某不勝感激。”

  周老丞相臉上的笑容愈發深了,活像是個老狐貍。

  卻說那元和皇帝,剛坐在金色團龍紋軟墊上,臀部還未坐熱,就聽見侍衛來報:

  “皇上,沈老丞相和袁將軍打起來了。”

  元和皇帝接過陳喜遞給了茶盞,輕呷了一口,便蹙眉道:“老戰神是國之棟梁,那袁步丞當真是放肆。”

  “回稟皇上,并非袁將軍找茬老戰神,是老戰神在毆打袁將軍,那打得地上都是血,驍騎大將軍好幾個人都沒能攔得住,再這樣下去,袁,袁將軍或許要被打死了。”

  “死了便死了,能死在老戰神的手中,是他的榮幸。”元和皇帝連眼皮都沒抬下。

  侍衛見此,只得躬身離開。

  “等等。”元和皇帝又道。

  侍衛頓足,“圣上還有何吩咐。”

  “去——”

  元和皇帝道:“把朕的玉露膏給老戰神送去,若是揍痛了老戰神的手,就用此膏抹一抹即可。”

  “是。”

  侍衛走后,陳喜給皇上的杯盞添上了溫度適宜的茶,恭敬地笑道:“圣人待老戰神,當真是極好。”

  “只盼老戰神能夠理解朕的用心良苦。”

  元和皇帝嘆道:“身居高位,并非事事都可想當然,有些話不能說,有些事不能做,看似管束天下蒼生,實則又何嘗不是被天下蒼生所管束呢?北幽之事,朕深感痛心,但自古以來功過相抵俱都有之,也只能這般讓沈家出出氣了。陳喜,去吧,宣朕的旨意,說那袁步丞挑釁老戰神,褻瀆沈家,打個十軍棍,以儆效尤,若有下次,非軍棍這般簡單。”

  陳喜忙彎下身行禮——

  元和皇帝望著敞開的鎏金龍鳳門,長嘆了一口氣,繼而低垂眉眼,翻看臣子們呈上來的奏章。

  金鑾殿外,鼻青臉腫頭發凌亂的袁步丞,喘著氣瞪著眼說:“我要去跟皇上參你沈家一本。”

  話音才落,就見陳喜帶著圣上的旨意而來。

  袁步丞用盡力氣,顫顫巍巍地跪下來。

  他猙獰地看了眼神色泰然的沈國山。

  怎料陳喜帶來的旨意是十軍棍。

  袁步丞甚至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還想去問陳喜,卻見陳喜走到了沈國山的面前。

  “老戰神,圣上相當關心您老人家的身體。”

  “老臣謝過圣上。”沈國山臉不紅心不跳地道:“若非陳公公及時趕來,還不知袁將軍他要猖狂到什么時候,你說老臣一大把年紀,都一只腳踩進棺材板了的人,哪能受得了這般委屈?那袁將軍下起手來,當真是又黑又狠,莫看老朽毫發未損,那袁將軍打得都是看不見的內傷,太損了。”

  “老戰神回府后定要好好的養著身子。”陳喜也是個能人,聽得那荒唐滑稽之話竟能做到不動聲色的交談。

  而跪在血泊里的袁步丞,眼睛被揍得腫脹的都睜不開了。

  他聽到沈國山的話,險些怒火攻心,兩眼一黑。

  世人只道沈老將軍剛正不阿,光明磊落,他只認為世上再沒什么東西能比沈國山的心還要黑了。

  驍騎大將軍憋笑憋的滿臉通紅。

  沈寧關心地問:“驍騎將軍臉色這么紅,莫非是發燒了?”

  驍騎大將軍狠瞪了眼沈寧,“就你這妮子有嘴會說話。”

  沈寧聳了聳肩,一臉的無辜。

  驍騎大將軍瞅著沈寧,愈發覺得和雞賊的沈國山如出一轍了,不由感嘆:當真是父女啊。

  而后,沈家的一兒一女扶著安然無恙的父親準備回府,卻見后宮來人道:

  “皇后于今晚設了家宴,請安國公主前去一聚。”

  家宴?

  那可是皇室中人的獨享。

  沈家縱然站得再高,那也是姓沈,而非姓燕。

  沈寧微微一怔,便低頭垂首地行禮回應。

  周老丞相等人都圍聚在沈國山幾人身邊。

  顧景南只得站在人群之外,遠遠地望著。

  那種絞盡腦汁耗費全力都擠不進去的感覺,讓他回到了從前,在燕京學宮初見沈寧的時候。

  她是皓月。

  是驕陽。

  是張揚的風。

  是熾烈的火。

  不屬于他。

  顧景南識趣地轉過了身,孤獨地往外走去。

  沈寧與眾人談笑風生,偶然從人與人的縫隙之中,看到了那蕭瑟的背影。

  但她的眼底未曾有半分的溫情。

  有人問過她——

  那段感情是她人生的污點,她該怎么做,怎么想?

  她不必去做,不必去想,污點何不是她人生的一部分。

  她不逃避,她要直面,且坦坦蕩蕩的接受。

  ……

  下午的時候,沈寧被帶去了皇后的榮華宮。

  “母后!”明華公主和九皇子燕長臨受邀而來。

  “沈寧,你怎么在這里,誰讓你來的?”明華公主蹙眉。

  皇后雍容華貴,舉手抬足都是母儀天下的氣場,“明華,不得無禮,今日朝上,沈小姐是你父皇親封的安國公主,而今日家宴,本宮還邀請了兩國公主永安公主。”

  明華公主煩悶地皺了皺眉。

  她不喜沈寧。

  更不喜那個未婚便與男人茍合的永安公主。

  與這樣的兩個人同桌而食,對她來說,是莫大的侮辱。

  但想著皇叔燕云澈也會來,明華公主便撇了撇嘴,不再說話,只是看向沈寧的眼神,多有帶刺。

  “安國公主,莫要見怪。”皇后微笑道。

  “明華公主年紀尚小,心直口快,是率真之人。”沈寧淡淡回。

  這話讓明華公主更是一肚子的火氣,沈寧一個外姓人,竟敢教育她當朝公主?!

  九皇子對沈寧點點頭,便坐下來道:“北幽之戰,兩位公主不顧個人之生死以少抵多的去拼命,實在是叫人佩服。”

  皇后亦道:“這些日子里,皇上總在本宮耳邊說安國公主有沈老將軍當年之勇。”

  “父親戎馬一生,沈寧不敢比肩。”沈寧抱拳。

  隨后屋子里的人便又敷衍了一句。

  沈寧暗暗打量著皇后。

  皇后楚氏,乃是定國公的妹妹,乃是楚夜的小姑。

  當年先皇在世,還是皇子的圣上爭奪帝位時,定國公一家,出了不少的力。

  不似旁人左右逢源,在各皇子間盤算,直接認定了如今的元和皇帝。

  而那個時候,年紀最小的燕云澈,反而是擁護者最多的。

  當然了。

  那些擁護者們,后來都漸漸沒了聲息。

  反倒是定國公一族,光耀門楣,名震上京。

  元和皇帝獲得帝位的第一件事,便是迎娶定國公的妹妹為后。

  多年來,帝后二人,感情和睦,倒是列國間的一段佳話。

  設立家宴的地方在長春臺,四面鏤空,能觀望雪景,而長春臺又因特殊的構造,冬暖夏涼,是帝后最喜愛去的地方。

  所謂家宴,也并未邀請全部的皇室宗親。

  北淵王燕云澈和異姓王東方寒則是在列。

  沈寧在長春臺等候的時候,便看見了到來的藍連枝。

  作為兩國公主的藍連枝,不似從前那般落魄,有婢女環繞左右,穿著也是光鮮亮麗的。

  沈寧唇角微微地勾起。

  藍連枝看見沈寧,眼睛“噌”的一下就亮起了光。

  “士別三日,真當刮目相看。”

  后方,傳來了東方寒的聲音。

  東方寒緩步走來,上下打量著藍連枝,眸底劃過一道驚艷之色,“這身衣裳,當真是適合永安公主。”

  藍連枝見東方寒站在自己跟邊擋住了看人的視線,臉上的笑容登時垮了下去。

  心中暗道:又不是穿給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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