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休了將軍后,她馳騁天下 > 第335章 這感覺,很好
  “師父!”

  張齊之匆匆而至抱著師父,滿面憂心,焦急帶著哭腔。

  枯骨大師斷了左手半截的手掌,疼到老淚縱橫,慘叫出聲。

  他深吸了空氣,瞪著眼睛怒視沈云。

  張齊之先一步破口大罵:“你是個什么東西,可知家師是誰,雪女城枯骨張霽,就不怕雪女城兵臨城下,要你們上京人都淪為俘虜奴隸?”

  沈大宗師看了眼沈寧唇邊的血,眼底的怒意肆虐成了新一輪的風暴,似有血霧封天,陰暗暴戾野蠻生長。

  狠絕和殺機,從男人的骨子里蔓延出來。

  他提著劍,頎長的身影逐步走向了張霽師徒,宛若死神般。

  內力爆發。

  風卷四方。

  直接朝周圍震蕩開來。

  撲面而來的內力,讓人感到臉部皮膚生疼,并驚嘆大宗師的力量果然是非同凡響。

  “我師父可是雪女城的。”

  張齊之咽了咽口水。

  “雪女城便可背后偷襲,濫殺無辜?”

  “是她沈寧出言不遜,無禮在前。”

  張齊之目光躲閃,急道。

  一步開外,男人的腳步停下。

  張齊之松了口氣,思量著背后馬車里的大宗師為何還沒個動靜。

  段大宗師才是他們試圖橫行上京城的底氣。

  張霽疼得滿額大汗,目光充血得看向了燕云澈。

  四面八方的圍觀者見燕云澈喑沉不動,還以為是大宗師怕了。

  畢竟……

  那馬車里,還有個大宗師呢。

  男人則直視張霽的眼睛,隱忍著滔天之怒,一字一字,沉聲道:

  “你惱羞成怒,偷襲我未婚妻,合理。”

  “那么,本尊動你,豈不是更合理了。”

  面具之下,眼神冷的像冰,暴戾的氣息讓張齊之心生怯意。

  他身為張霽之徒,玩的卻是風花雪月,可不敢直面大宗師的怒火。

  張霽看著自己斷了一截的手掌。

  汩汩流血的傷口似乎還有凜冽的劍氣。

  他惱怒之下,瞪目看向燕云澈,“你未婚妻,不過是個……啊。”

  張霽慘叫出聲。

  “砰!”便見燕云澈一腳踹在他的腹部,把張霽踹得人仰馬翻。

  侍衛們立刻出手。

  倏然間,狂風席卷。

  追風逐電等暗部之人直接動手。

  沈如是將酒葫蘆系在了腰部,抽出軟劍,跟著沈鈺幾個與暗部共同對戰。

  燕云澈的雙足停在了張霽面前,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張霽,像是看一個死人。

  手中劍刃,抵在了張霽的脖頸。

  “是個什么?”

  他低聲問。

  張霽渾身發冷。

  一股寒氣直接從尾椎上升到了天靈蓋。

  全身上下的毛發瞬間倒豎起來。

  “沈云!我可是張霽!”他咬著牙提醒道。

  “本尊在問你,本尊的未婚妻,是個什么?”

  劍刃往前了幾分。

  段大宗師在馬車里猶若沉寂的深潭,久久都沒個動靜。

  張霽斷裂的手掌還在流血。

  他癱坐在地上,抓著手腕抬頭往上看。

  在燕云澈的逼問之下,頓感萬分之屈辱。

  沈云固然是個大宗師,但大宗師也有身份地位森嚴階級的排次。

  還要看大宗師背后的家世身份。

  很顯然,沈云命如草芥。

  身處小門小戶的大燕上京,算哪門子的大宗師?

  “刺啦。”

  劍刃往前,割破了蒼老的皮膚。

  鮮血順著張霽的眉心往下流。

  張霽知曉。

  眼前的男人是個瘋子。

  為了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女人。

  竟然敢對他張霽動手。

  甚至起了殺心!

  張霽用眼角余光看了眼馬車,而后憋屈不甘地道:“沈大宗師的未婚妻,是個好將軍。”

  “大聲點,沒吃飽嗎?”

  “我說,沈寧將軍,是個好將軍!”

  張霽拔高了聲,說話時太陽穴青筋暴起。

  他血紅的眼睛充斥著屈辱之色。

  燕云澈動作優雅,在張霽的面龐之上,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劍刃的血跡。

  他回過頭看向了沈寧。

  清瘦的人兒,扛起過一片天。

  她笑著說:“沒事,就三掌,不多。”

  燕云澈抿緊了唇。

  他踏步而來,將沈寧抱起前道了聲:“打擾了,沈將軍。”

  “逐電,去請魏老先生。”

  “是。”

  “……”

  沈寧靠在他的懷里,目之所及,是冰冷的面具。

  哪怕被遮擋住了,似乎都能想象得到,這面具之下的神情,是多么的冷峻。

  “諸位,且跟我來,先治好沈將軍的傷。”

  燕云澈邁步之前,看了看憂心忡忡的沈驚風幾人。

  有沈家兄長跟著,且是療傷要緊,就算尚未成婚把人抱走也是情有可原,不會失了禮節。

  他體內有霜毒,不知能撐到何時,或許等不了成婚。

  若有朝一日死在路上。

  他便希望,能有后來者,陪伴在沈寧左右。

  后方的馬車上,卻傳來了段大宗師的聲音。

  “沈大宗師。”

  馬車內的嗓音醇厚,中氣十足,不似個已過古稀之年的老者。

  燕云澈停下了腳步,并未回頭看,正如段老也不曾下馬車。

  “列國大宗師,娶妻娶貴女。”

  “貴在雪女武帝二者物華天寶山溫水軟之地。”

  “大宗師的妻子,若非出身雪女武帝,便要有宗師之境,最低也是半步小宗師。”

  “娶一個成婚過的庸才,你當真甘心嗎?”

  沈寧對于上京和大燕來說,已是揚名立萬。

  但放眼列國、雪女城和武帝王朝,在群英薈萃臥虎藏龍的地方,還真算不了什么。

  至少,不該是大宗師之妻。

  大宗師娶這樣的妻子,日后在雪女武帝,難有立錐之地。

  一眼看到頭的人生多么枯燥乏味。

  男人有權有勢,江山美人唾手可得。

  世上美人如衣裳,強權之下最是廉價。

  沈大宗師,應當有更好的前程,不該耽誤在此。

  他的弦外之音莫說燕云澈了,這如織的人潮都聽得清晰入耳。

  顧景南扶了扶斗笠,往后退了幾步。

  張霽背襲之時,他下意識往前想要出手,奈何大宗師先一步了。

  他曾和張霽之流想的一樣,但這一刻,落魄如螻蟻的他,忽而發現,自己好似淪為了沈寧的污點,是沈寧過往的恥辱,是無數人用來攻擊沈寧的唇槍舌劍。

  還記得。

  曾遠觀沈寧之時。

  他心里想的是,要有朝一日成為太陽般的男人,希望他的光能夠普照在沈寧的身上。

  成婚前,他希望自己可以是沈寧的驕傲。

  時過境遷,卻物是人非了。

  他不禁一陣唏噓,苦澀的唇部干涸。

  他和街道之上無數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了燕云澈。

  燕云澈的雙手抱著沈寧,高挑的身形拉出了很長的陰影。

  日輝映照在他的瞳孔,便像是琥珀一樣好看。

  “能娶阿寧,是本尊畢生之福。”

  “若夫妻情分,也要來權衡利弊,未免太過于悲哀。”

  “成過婚又如何?她的貴重怎會因一件小事而改變?”

  “能入沈將軍的眼,在下三生有幸,在本尊眼里,她是世上一等一的將軍,頂好的女子,若真如段老所言,婚事和男女之情必須要門當戶對,那么,在下只怕配不上頂好的沈將軍,怕她不要我。”

  說話時,他半垂著鴉羽般的睫翼,眸色繾綣,坦蕩溫柔,眼里都是近在咫尺的沈寧。

  他的眼神,只有沈寧能看到。

  那些話,是在回答段老,更是在說給沈寧聽。

  沈寧眸子微微泛紅。

  沈驚風幾個兄長再看向燕云澈的眼神,比之以往,多了一份敬重。

  他們知道。

  妹妹遇到良人了。

  燕云澈低低一笑,便抱著她離開了喧囂的街道。

  馬車,沉寂如初。

  顧景南則如木樁子般愣在原地。

  耳畔,是一些年輕少女的聲音:

  “宮武宴上,皇帝賜婚沈將軍和大宗師,傳遍上京,果真是佳偶天成。”

  “若我此生能遇到大宗師這般的男子,便是死而無憾了。”

  “還有比他們,更天造地設的一對嗎?”

  有人嘆息:“沈將軍哪哪都好,怎么偏偏瞧上了顧景南那個三心二意不爭氣的,癩蛤蟆吃天鵝肉就算了,還恬不知恥,自以為是,不知曉珍惜將軍這樣好的女子。”

  “大過年的,提他作甚,你不怕晦氣我還怕。”

  “………”

  顧景南低著頭,斗笠遮住了他頹廢的面孔和空洞的眼睛,

  他朝城門口的方向看去。

  猶記得。

  年少的他,小小的,仰頭看著恢弘森嚴的城門,希望自己能在上京立一番凌云之志……

  他深吸了口氣,拖著孤獨的靈魂,疲憊的身軀,遠離了人群。

  數步后,便下意識地看向了燕云澈離開的方向。

  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到。

  只看到擁擠的人群沸騰如火,討論著他與大宗師。

  阿寧,抱歉啊。

  我活成了你的人生里的恥辱。

  ……

  奔雷宗的人想要跟上燕云澈,卻被沈天佑攔下。

  “先回驛站。”沈天佑道:“不要幫倒忙了。”

  “是。”沈流年巴巴地看著燕云澈消失的方向。

  “沈虎,走了。”

  沈象說完回頭看去,便見沈虎原地不動,朝著沈寧那邊,作揖稽首,深深地弓腰。

  哪怕沈寧看不見,他也虔誠認真,銘記今日猶若再造之恩情。

  沈天佑捂著疼痛感還在繼續的胸膛,看著知恩圖報的沈虎,心里頗為欣慰舒暢。

  不知是不是錯覺。

  他隱隱覺得,奔雷宗和沈家會因為一個沈寧,而和從前一樣了。

  ……

  暗部。

  沈寧躺在榻上,追風請來暗部的醫師為沈寧治療。

  燕云澈坐在旁側握著沈寧的手,久久都不肯松開。

  他一言不發。

  沈寧一聲不吭,好似不曾受傷。

  追風眨了眨眼睛,壓低了聲跟暗部的路迢說:“沈將軍真是鋼筋鐵骨,從沒見過她怕疼。”

  “你也說了,她是沈將軍,不是旁人。”路迢沉聲回道。

  追風大悟,“也是——”

  醫師為沈寧上藥包扎后行禮道:“大宗師,這枯骨掌狠辣如人飲毒,肋骨斷裂事小,里頭的氣息不除掉,怕是會傷及根本和元氣。我簡單處理了下,至于枯骨掌的狠毒氣息和宮武宴、北幽城累積的舊傷,還是要魏老先生來。”

  “嗯。”

  燕云澈點點頭。

  追風忙道:“魏老先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阿姐——”

  沈青衫眼睛紅腫,邁了兩步就要往前靠近阿姐,卻被沈如是攔腰扛起,扛在了肩上徑直往外走。

  沈驚風亦是識趣,“別打擾小寧休息了,都出去吧。”

  兄長們默契十足,都想讓未婚的小倆口多待一會兒。

  “嘎吱”一聲門被帶攏,靜謐的屋子里只余下彼此。

  “要不要喝水?”燕云澈問。

  沈寧搖搖頭。

  “想吃甜糕嗎?”燕云澈二問。

  沈寧繼而搖頭。

  “疼不疼?”

  “一點點。”

  沈寧淡淡笑了。

  “笑什么?”燕云澈又問。

  “笑你像個傻子。”

  燕云澈一愣,耳根子發紅。

  莫名惱怒和羞恥。

  既委屈被罵,似乎又很喜歡沈寧這般斥責他。

  像是尋常人家的妻子,去訓斥親密無間又有點兒不成器的丈夫。

  這感覺,很好。

  沈寧瞧著他那五迷三道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哪有大宗師,像他這樣的。

  還喜歡被罵。

  “燕云澈。”她忽而開口。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

  一躺一坐。

  兩人的手還緊緊相牽。

  沈寧凝視了他好一會兒,笑著說:“不會。”

  燕云澈正疑惑這是何意之時,便見沈寧又接著開口:“不會不要。”

  她不會不要燕云澈。

  永遠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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