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我在呢,別怕,別怕….”昊月緊緊握住司一的手,心疼到淚眼婆娑,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緩解司一的疼痛,只能輕喚這司一的名字,讓司一保持清醒。
司一咬緊后槽牙,忍住疼痛,反握住昊月的手,“月月....如果我.....如果我死了.....”
“不!”昊月猛搖頭,“你不會死!!你不會死的!!小神女會救你的!小神女一定會救你的!!”
司一渾身疼到顫抖,“就算小神女沒有.....沒有救活我...你也不要怪....怪她.....”
“命這種事情.....都是自己的造化.....”
“月月.....答應我....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著.....開開心心的活著.....”
“把崽崽們....都....都養大.....”
“告訴他們.....”司一緊閉雙眼,五官擰在一起,強忍疼痛,“告訴他們....他們還有一個蛇父....永遠愛他們.....”
昊月雙手握住司一的手,“不要!要說你自己說!我不幫你轉達!崽崽們的名字你還沒起,你不能死!!”
這時,蘇桐來到了山洞門口,一眼就看到地上那一片暗紅色血跡,“司一怎么吐這么多血?”
這出血量和司一平日里相比,多了至少三倍。
蘇桐不敢耽誤,趕緊走進去,“月月?司一怎么樣了?”
昊月一看到蘇桐過來,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小神女,司一說他感覺自己快死了…..”
蘇桐抱住昊月,“不會的,我不會讓他死的。”
“你先在一旁休息,我要給他做手術。”
昊天剛剛已經給昊月講過小神女的計劃了,所以昊月并沒有多問,安靜地坐到了一旁。
蘇桐突然想到什么,“司明,要不你先出去吧,讓羽南來。”
她怕司明作為司一的首領,會在手術過程中情緒失控。
司明明白蘇桐的意思,但他卻搖搖頭,“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司一膽小,我在這兒他能安心點。”
蘇桐見司明堅持,也不再說什么。
蘇桐快速準備好所有的東西,給自己戴上了無菌衣,囑咐司明和峻一,“一旦出現不對,立馬給司一喂血。”
司明和峻一如臨大敵一般,點了點頭。
最后,蘇桐看著司一,神情鄭重。
司一反過來安慰蘇桐,“小神女,我相信你…..”
蘇桐拿出準備好的麻醉面罩戴在了司一口鼻處。
緊張到極致的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瘋狂噗咚跳動的聲音……
強勁迷藥的作用下,司一很快陷入昏迷,失去了知覺。
蘇桐目光落在手術刀上,伸出的手有一絲顫抖。
這種開膛破肚的事情,她真的沒有十足的把握.....
司明注意到蘇桐的緊張,用力握住蘇桐的手腕,“桐桐,別緊張,慢慢來。”
蘇桐穩住神,拿起手術刀,不斷在腦海中重復著這幾日看到的手術步驟。
切開第一層…..
切開第二層…….
切開第三層…….
第四層…..
第五層…….
蘇桐眼睜睜地看著司一的肚皮在自己的刀下一點一點被刨開,鮮血如同小河一樣,咕嘟咕嘟地往外冒。
峻一用吸血的機器將血液全數吸走,免得影響蘇桐手術的視野。
昊月看到這一幕,攥緊拳頭,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影響到小神女。
終于.....蘇桐在切開數層之后,看到了司一的胃。
可這一刻,她并沒有任何欣喜之色,反而露出了更加絕望的眼神。
只見司一的整個胃全部都被一團黑色包圍,黑色的黏液不僅包裹住了司一的整個胃,還蔓延到了肺部,氣管,食管上……這團黑色,應該就是剛才司一吃下的那口“鬼”的身體。
蘇桐沒想到,這團黑漆漆的東西竟然溢出司一的胃,流到了五臟六腑內。
而這團黑色其中還夾雜著棕色的斑塊,那些斑塊是長在司一胃上的。
這些斑塊她在書上看到過,是癌細胞,黑色加棕色占滿了司一的整個胃部,她根本看不到絲毫鮮嫩的健康細胞……
這她該怎么切?
她能怎么切?!?
蘇桐先將手術刀尖對準那團黑色,想試著把黑色切下來。
可刀尖一碰到那團黑色,黑色的黏液就開始蠕動,迅速擴大......
蘇桐趕忙收回刀尖。
黑色的黏液這才停止擴散。
一個痛苦的結論在蘇桐心中升起.....
她緩緩看向司一安睡的面容,握著手術刀的手不斷收緊,最后…..
蘇桐臉色蒼白,看了眼司明,有氣無力道:“喂血吧。”
司明皺緊眉頭,盯著蘇桐,“司一的胃不切了嗎…..”
蘇桐避開司明的目光,聲音有些顫抖,“司一…..沒救了。”
坐在一旁觀看的昊月倒吸一口涼氣,心臟一緊,“不可能!”
蘇桐對司明搖搖頭,“快喂吧。”
司明痛心疾首卻不能表現出來,峻一安慰地拍了拍蘇桐的肩膀。
昊月起身跪在蘇桐腳邊,“不可能!小神女!你再想想辦法!求求你再想想辦法!”
蘇桐去掉手套,彎腰去扶昊月,“月月,你別這樣……”
“小神女,求求你了,昊月求求你了。”昊月不停地向蘇桐磕頭。
“月月!”蘇桐大聲制止昊月,“你不要這樣!”
蘇桐蹲下身,眼神悲痛地看著昊月,“我救不了司一了…..”
“他的整個胃都是癌細胞,身體里還有‘鬼’的黑液,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話落,蘇桐眼眶發紅,內疚和無助充斥在她的胸膛內,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得她無法喘氣。
她多想救司一啊,她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救下司一,可是.....可是她真的沒想到癌細胞這么嚴重,再加上那團黑色,她已經無能為力了。
昊月悲痛欲絕,萬念俱灰,如同靈魂被抽空,癱坐在地上,“司一….司一…..”
蘇桐忍著淚水,“最后的日子,我們只能盡量讓他過得好受點…..”
司明聽完蘇桐的話,一拳打在墻上,尖銳的碎石塊扎破了司明的拳頭,鮮紅的血液印在了石壁上。
原以為今后的生活他再也不用失去誰了,可現在.....他依然會失去.....
失去那個從小到大陪在自己身邊的,傻傻的小黑蛇。
從此以后,再也不會有誰嘮嘮叨叨,埋怨自己太嚴厲,埋怨自己分配的活太多了.....
想到這里,一顆淚水從司明的眼角流了出來。
峻一自己繼續給司一喂血,神女血下肚,司一肚子上的傷口開始一點點修復,修復的過程中峻一注意到,司一肚子里的那團黑色正在蠕動,顏色變得更加黝黑了。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看來,桐桐的血也清除不了那些黑色......
司一,真的沒救了。
“嘔!”剛喝完血,傷口修復完畢的司一突然醒了過來,俯身床邊,猛地吐出一攤穢物。
蘇桐立馬讓昊天將昊月先扶到一邊,準備處理司一的嘔吐物,無意看到,血污中有一個棕色的硬塊。
蘇桐心頭一顫,重新帶上手套,不顧污穢物的惡臭將那個硬塊拿了出來,用清水沖洗干凈。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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