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 第三百八十二章 原來如此
  “你,你敢殺我?”張道恩色厲膽薄,瞥見安通海與孫通玄,大聲嚷嚷道:“真當我龍虎山一脈比不過你?”

  安通海與孫通玄對視一眼,極有默契的側身退開一步,根本就不搭茬。

  換做往日,張家手握天師印,執掌正一一脈,兩位老高功就算再不情愿,這種時候也得出面維護一二。可現如今天師印就在安通海手里,授箓、道官事宜全都用不著張家了,這兩位老道長哪里還會客氣?

  眼見這二位不接茬,張道恩瞬間白了臉,生怕費景庭一狠心真把他給宰了。

  費景庭正要開口叱責,一旁的張樂瑤搶布上前,手掐法訣猛地一跺腳。

  轟隆~

  一聲炸響,有如平地驚雷,地面振顫,張家幾十口子頓時紛紛栽倒,便是房上的瓦片都被震落下來。此為太上洞淵秘法中的撼地術,對付妖鬼力有未逮,可嚇唬人卻極為有用。

  張道恩本就被懸停脖頸前的掩日劍嚇得瑟瑟發抖,這撼地術震撼之下,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張樂瑤冷著臉瞥了其一眼:“廢物!滾開!”

  言罷,抓住費景庭的手,絲毫不理會臉色慘白的張道恩,二人徑直進到了堂中。

  一老婦扶著墻壁往外迎出,費景庭仔細打量了一眼,這才發現此人竟然就是張母。不過區區數年,張母怎么老成這樣了?

  “樂瑤?樂瑤回來了!”張母激動不已,雙眼噙淚,顫顫巍巍伸手擁將過來。

  “母親!”張樂瑤上前將張母攬在懷里。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先前我還讓你三叔盡快給你發電報,不想你自己就回來了。這幾年過得如何?”

  張樂瑤泣不成聲,只是不停的點頭。

  “過得好就行,”吸了吸鼻子,張母連忙道:“你父親不行了,不要記恨他,快去見他最后一眼吧。”

  直到此時,張母才發現跟著的費景庭。想要張口打招呼,又不知該如何稱謂。

  費景庭趕緊拱手:“見過岳母。”

  “哎,好好,快進去。”

  費景庭隨著張樂瑤進到東側房間,入內便能聞到濃郁的藥味兒,以及隱約的臭味。

  床榻之上躺著一人,身形枯槁,眼窩深陷,面色泛著不自然的紅暈。費景庭以氣機感知,便知張元朝自身氣機極其微弱,全靠一口先天之炁吊著。

  人吃五谷雜糧,自然有生老病死,不得地仙,便是人仙也在人的范疇之內。張元朝不過先天修為,年輕時或許努力過一陣,可惜之后縱情聲色犬馬,修行上再無長進,方才有今日種種。

  算年歲,張元朝到今日不過六十出頭,真是讓人不勝唏噓。

  張母急走兩步,俯身輕聲召喚:“老爺,樂瑤回來了。”

  一雙渾濁的眸子緩緩睜開,扭頭便死死的盯著張樂瑤,繼而盯著費景庭。

  張元朝張口,斷斷續續說道:“天……天師……”

  張樂瑤原本有些悲切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說道:“我只是來看看母親,張家的天師,我不稀罕。”

  張元朝不依不饒,繼而說道:“天師……印……”

  張樂瑤沉默以對,費景庭嘆息一聲,開口道:“老天師,天師印不在樂瑤手中。張家想要拿回來,那在誰那里,你便問誰要好了。”

  張元朝喘息著,顯然是氣壞了。眼見費景庭神色自若,根本就無動于衷,閉上眼緩了緩,繼而又說道:“道恩……維護……”

  真是搞笑,生前不把女兒當女兒,好似賊一樣的防著,臨死倒是想著讓女兒維護兒子了?天下間哪有這種道理?

  費景庭徑直說道:“張道恩想來用不著我們夫婦維護,老天師請放心,我們也不會去找他麻煩……除非他惹上我們。”

  張元朝哼哼兩聲,閉上眼不想再說話了。

  張母只是一個勁的哭泣,要說其與張元朝有多少敢情也不見得,恐怕更多的是源自于對未來的恐懼吧。

  眼見張元朝不再言語,張母起身將二人送出。臨出門前,張樂瑤陡然停住身子,沖著母親說道:“母親,你若不想留在張家,那我便帶你去津門吧。”

  張母苦笑搖頭:“傻孩子,你過得好便行了,不必管我。我若走了,你那些弟妹又有誰管?”

  近親結婚,剩下一大堆殘障。若非張母養著,只怕這些殘障早就被那父子倆虐死了。

  張樂瑤還想再勸說,此時張元奇領著一高道從外間進來,她便不好再說什么。

  夫婦二人出了內宅,便在庭院里等候。這會兒的庭院里涇渭分明,張家人面上憤恨,心中惴惴,守在正房門前;費景庭與張樂瑤停在西廂,與安通海、孫通玄敘舊。

  不過說了幾句,便又將話題轉到修行上。

  安通海感嘆道:“景庭天賦異稟,不過數年便已是人仙。自順治以來,景庭可謂修行界第一人。”

  費景庭問道:“老高功如此說,豈不是順治之后再無修行者修至人仙?”

  孫通玄接話道:“正是如此。正一觀錢漢典苦修一生,如今不過先天巔峰,便是晉升人仙,只怕也沒多少年好活。便是如此,錢漢典可謂正一一脈二百年來第一人。”

  費景庭點點頭,心中若有所思。他懷疑還是系統的緣故,若非有系統在身,他也不會發現那蝕刻云篆天書的玉牌,繼而發現云篆天書的妙用。

  又有系統加持,斬妖除魔便會有靈機反哺。此方天地靈機斷絕,偏偏費景庭修行到如今,從未欠缺過靈機。

  不但如此,連帶他身邊的符蕓昭與張樂瑤都沾了好處,如今一個因著服用了人參精而晉升人仙,另一個也修行到了先天巔峰。

  云篆天書妙用無窮,費景庭卻不打算再分享出去了。以九山頂為例,聚炁、收攏陰煞轉換靈機,費景庭等人在山中修行,幾年過去,分明感受到,九山頂的靈機與陰煞全都不同程度的稀薄了起來。

  只怕此方天地再也支撐不起其余人等修行成仙。既然如此,分享出去又有何用?

  費景庭拱手道:“我不過是運氣好……兩位老高功,不知正一一脈可有咒術研究?”

  孫通玄問道:“景庭要咒術有何用?”

  費景庭便將自己的揣測與用處說了出來。兩位老道聽罷了對視一眼,暗暗稱奇。

  “天界裂縫?”

  安通海捋著胡須說道:“此前我就有此猜想……只可惜修為有限,不能一探究竟。”頓了頓,又道:“景庭于大上清觀有恩,觀中典籍盡可查閱。”

  “多謝老高功。”費景庭說道:“既如此,我們夫婦便叨擾了。”

  這大上清觀原本只是張家的家廟,什么事兒都是張天師一言而決。也因此,大上清觀成了藏污納垢之地。內中單有一院,安置張天師從各地搜集的女子,當中既有佃戶家的女兒,也有采買的清倌人。

  這些女子便是生下孩子,也不算張家之人,待長大成年只能給張家為奴為婢。

  天師印落在安通海手里,大上清觀為之一肅,這些女子連帶子女被強行遷走,連帶觀中混日子的道士都被趕走了不少。

  眼見這張元朝一時半會死不了,夫妻二人便在孫通玄指引下去大上清觀里借住。

  略略安置,二人便進到書樓里,翻閱有關咒術的書籍。書樓里的道藏自然不是外面的大路貨,奈何其中有關咒術的記載少之又少。

  道門本就是先秦方術士、煉氣士與巫蠱結合的產物,變成道門之后又極其鄙視巫蠱之術,認為其是邪門歪道,這有關咒術的記載自然也不會多。

  翻閱一天無果,張樂瑤咬牙說道:“景庭,我身上便有咒印,不如用那天師印嘗試一番?”

  “嗯?”費景庭放下書籍,看著張樂瑤道:“胡說八道,再怎么樣也不能讓你受苦啊。”

  張樂瑤卻道:“不過受苦一時,若是能助景庭找到法子,那便沒白受苦。”

  費景庭一琢磨也是,自己在一旁看顧,有什么不對立馬就能出手救助。只是天師印能借到,這咒法可沒有啊。

  張樂瑤好似看出了費景庭的想法,說道:“那咒法一準便在天師印里,非張家血脈不能用。不如借來天師印,我施咒,景庭在一旁觀望。”

  “也好。”費景庭伸手將張樂瑤鬢角的頭發收攏:“就是有些不落忍。”

  “我請愿的。”張樂瑤堅定道:“古往今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景庭還是不要婆婆媽媽了。”

  計議停當,夫婦二人便去找了安通海,求借天師印。人的名、樹的影,費景庭言而有信,再說此前天師印就是費景庭給的,安通海沒遲疑,當即就將天師印交在了張樂瑤手中。

  張樂瑤握住天師印,以真氣捻成絲探入其中,過了半晌,睜開眼道:“果然,內中有咒法。”

  費景庭松了口氣。

  就聽張樂瑤又說道:“可惜,我不能對著自己施咒,須得尋另一人方可。”

  另一人?幾乎沒琢磨,費景庭便將目標鎖定了。

  “三叔啊,回頭請三叔過來。”

  二人盤算著翌日將三叔張元奇請過來,一起參詳咒法根本。奈何事情有變,這一夜天還沒亮,便有仆役奔赴大上清宮,通告當代天師張元朝羽化,終年六十三歲。

  或許張樂瑤原本還有些悲切,可見了張元朝一面之后,過往念想的恩義盡數斷絕。于是她只是點點頭,愁眉不展,更多的是在擔憂母親張氏。

  二人連夜趕到天師府,見了張元朝一面,又寬慰了張氏一陣。張樂瑤一直勸說母親離開天師府,奈何張氏生于斯、長于斯,割舍不下此間,便只能作罷。

  天師羽化,治喪自有科儀。這卻不用費景庭夫婦操心了。那些張家人在張道恩慫恿下,想著還要過來找麻煩。

  不想,張樂瑤只露了一面,便不再來天師府。倒是讓張道恩既松了口氣,又討了個沒趣。

  他所在意的、重視的,在張樂瑤眼里不值一提。

  天師故去不能說死,得說羽化。齋醮儀式能省則省,人家天師都羽化飛升了,那還齋醮什么?張元朝死去,不過一口棺材埋在龍虎山后山。真正重要的是天師繼任科儀。

  這幾日天師府忙成一團,連帶正一觀與大上清觀都忙碌起來。張道恩的天師之位沒人跟他爭,好歹天師也是正一如今名義上的頭面人物,這繼任儀式不能出差錯。

  費景庭與張樂瑤躲在大上清宮里,將忙里偷閑的張元奇找來,便要嘗試天師府的咒術。

  張元奇生性豁達,想都沒想便應承下來。

  這一日忙碌過后,晚間張元奇便找了過來。

  眾人打過招呼,張元奇便道:“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試試吧。”

  張樂瑤擔憂道:“三叔,要不還是換我來吧。”

  張元奇笑道:“你當初咒印發作,還是三叔我給你壓下去的。且寬心,應對家傳咒術,我比你有心得。”

  費景庭說道:“三叔放心,我只是找出內中緣由,不會一直催發咒術。”

  張元奇擺擺手:“快來快來,忙碌好多時日,我還想著盡快回西山萬壽宮呢。”

  張樂瑤手持天師印,咬了咬嘴唇說道:“那三叔你經受不住一定要告知。”

  “啰嗦。”

  安通海、孫通玄在一旁觀望,費景庭雙眼開闔間開啟了陰陽眼,周遭世界又變成了膠片老電影,斑駁的全是虛無界連通此界的裂縫。

  張樂瑤橫下心來,手持天師印念念有詞。

  費景庭瞧得分明,張樂瑤咒文念作第一遍,其體內真氣便被抽取出一分,灌注天師印之內;念作第二遍,真氣又被抽取了一分;待念作第三遍,天師印中陡然升騰起一縷不想黑氣,兜轉著一頭扎進裂開的縫隙之中。

  費景庭連忙看向張元奇,過了不到三分鐘,周遭一條縫隙之中,陡然鉆出一縷黑氣。張元奇靜心凝神,好似一無所覺,那黑煙瞬間鉆進其背心,張元奇悶哼一聲,陡然周身氣機紊亂。

  費景庭轉頭看向張樂瑤,卻見其再次念叨咒文,那天師印中縷縷黑煙捻成絲,強行撐開一處裂縫,又從另一處強行撐開的裂縫透出來,連在張元奇身上。

  費景庭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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