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是和人魚相愛的對嗎？
這一句話，若是葉子言不是很傻，大概可以這么理解：
眼前這個店主，和他一樣是人類，只是和人魚相愛了。
可既然這個店主在這里，那么……
那個和店主相愛的人魚呢？
葉子言不知道為何，心底就生起了一股涼意。
“我尋了她族人許久，卻一個也未尋到，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到。”
店主那平靜的仿佛能夠看透人心的視線，從葉子言的身上移開，垂眸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著。
棠棠這個小幼崽在知道，眼前店主和自己爸爸媽媽一樣，也是人類和人魚相愛后。
倒是稍微放下了一丟丟的戒心，有點小好奇的問道：“那……店主身上怎么會有人魚族的氣息呢？而且還會說人魚族的語言？”
要知道，人魚族的語言晦澀難懂，一般人是根本學不會的，就算是有人可以學會人魚族的語言。
那也不會自己身體中有人魚族的氣息。
“你們隨我來！”
店主站起身，佝僂著身形，用嘔啞難聽的聲音招呼著他們跟上去。
不只是棠棠因為店主和人魚相愛而放松一丟警戒。
就連店主，好像都因為棠棠爸爸媽媽的情況，和他經歷過的一樣，而心生一些好感。
或者……
與其說是好感，不如說是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
再次走過一個復雜的房間，推開一扇木門。
里面的景象讓棠棠和葉子言都呼吸一滯。
因為這里面……
赫然躺著一個浸泡在水中的……人、人魚！
葉子言格外驚訝的皺起了眉頭。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成年的人魚，只不過這人魚目前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而棠棠卻是快速的看了那人魚一眼，又迅速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他們面前沉默不語的店主。
小家伙兒的眉頭緊緊的蹙起，嘴唇都抿了起來，沉默著，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一些什么。
棠棠這一瞬間才明白了，剛才她一直疑惑人魚的氣息為何這般弱，甚至是有點奇怪的原因是什么了。
因為……
這人魚的生命珠曾離體過很長一段時間，本來應該都將生命珠徹底傳遞給旁人了，可不知道怎么，卻又被人還了回來。
因為時間剛好趕上了人魚生命消散的結尾，但由于時間太晚，人魚珠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能量。
即便是被人還了回來，重新回歸體內，也是無濟于事。
人魚珠最多，也只能暫時保持這人魚生命的簡單維持。
也就是說，這人魚不可能醒來，只是靠著生命珠維持著一口氣。
而眼前這個人魚當時將人魚珠給了誰，似乎根本就不用猜。
棠棠的目光落在了店主的身上。
怪不得，她剛才就覺得，店主身上有一股若隱若無的同族氣息，原來是有人魚曾經將人魚珠贈予過他。
這樣也就能說的清楚了。
還能解釋，為什么在踏上樓梯的時候，就能感覺到這氣息稍微強了一點。
原來是這個原因。
店主目光戀戀不舍的從人魚的身上收回，落在了棠棠的身上，他看得出來，棠棠應該是已經明白了這大概可能是一件什么事情了。
他聲音雖然不好聽，可卻能從他的語氣和神態中，感受到那無與倫比的溫柔和眷戀。
“我已經活了121歲了，靠著她給我的那顆珠子。”
“我知道她是人魚，我們在最混亂的年代相遇，我快要死了，她便救了我，將一顆珠子給我。”
“我活了，卻見到她要死了，我便重新將那顆想要回到她身體中的珠子還給了她。”
“可好像……”
店主茫然無措的像一個孩子一樣，目光落在那人魚的身上：“好像并沒有什么反應。”
就算是把珠子還給了她，她也沒有醒。
說完后，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看著面前的棠棠。
他懇切的看著棠棠問道：“你能救她嗎？你們是同族！”
葉子言的手輕輕捏了一下棠棠的指尖。
示意她不要逞強，他總覺得這里還是有點詭異的。
棠棠明白爸爸的擔憂，但她看著面前毫無生機的人魚，以及半是年輕人面容，半是老人特征的店主。
小家伙兒最終還是說道：“我不能讓她徹底好起來，只能讓她醒來……”
此話一出，那店主立馬就激動了起來，剛才還毫無情緒，宛如死寂般的神態也變了。
“可是……”小家伙兒的語調變得猶豫了起來，她在爸爸和店主的注視下，咬唇思考了一下，還是慢慢說道：“可是，你要做好心里準備。”
“她的時間本就不多了，你應該也能感受到，你的身體也大不如以前了，對吧！”
從那微弱無比的同族氣息，人魚族小公主棠棠就可以確定這一點。
肯定是沒有錯的。
“我可以讓她醒過來，可是，那樣你們兩個的時間都不會很長，最短半天，最長一天。”
“若是我不出手，你還有十年多的時間，她也會是這樣。”
生命珠本就是很珍貴的，就連棠棠上一次救葉子言，都需要修養許久。
更不要說這普通的人魚了。
只不過，上一次棠棠救的是已經嘎掉的爸爸，有點費力。
這個店主當時應該還沒有嘎掉，所以，生命珠還是有點剩余能量的。
也才能支撐店主多活這么多年。
棠棠解釋完了，將最后的抉擇權利交給了店主。
“她醒過來，還會和以前一樣健康嗎？”
“還會和……以前一樣記得我嗎？”
店主詳細的詢問著棠棠。
可葉子言不知為何從中聽出了一絲悲涼。
棠棠點頭做著保證：“她會恢復到以前健康的狀態，而且店主也會恢復，恢復成當年的樣子，聲音也是。”
“只是，你們接下里就會死掉。”
店主嘆了一口氣，目光癡癡的落在那人魚的身上，像是下了某種決心，轉頭看向了棠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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