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越野車疾馳而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停駐在了太平街豪宅的門前。
車門打開,率先走出的卻是表情冷漠的孫梟龍。
“人呢?”
早已年過三十的史可朗連忙上前一步。
歲月在他的臉龐上留下了些許的痕跡,唯一不變的卻是肩膀上那挺熟悉的制式步槍。
“在后座。”
目不轉睛地看向了人群中小腹隆起的久津木由美。
孫梟龍反手指了指身后的越野車,便頭也不回地邁步走向了自己的妻子。
后座車廂之內。
薛云整個人愣在當場,透過漆黑的車窗,隱約看到了路邊一眾親友的模糊身影,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顯得很是有些不知所措。
轉瞬間,過去了近八年的光陰。
薛云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這些親人與摯友,對他來說的區區幾個鐘頭,卻是這些人漫長的守望與等待。
“薛老板,怎么了?”
叼起香煙。
一旁的伊萬諾夫皺起眉頭,開口問道:“你這是不準備下車,要在車廂里過夜的節奏么?”
不由得啞然失笑。
薛云朝著身旁的大漢伸出兩根手指,開口道:“還有香煙么,給我來上一支。”
微微一怔。
伊萬諾夫咧嘴一笑,連忙從褲兜里掏出了香煙,忙不失迭地為薛云點上了火。
剎那間——
兩人就這樣躲在車廂內一陣吞云吐霧,繚繞的煙霧險些讓更后排的童髦兒和『雪山巨靈』當場窒息。
“老實說......”
彈了下煙灰。
薛云搖了搖頭,苦笑道:“突然過去了八年,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他們。”
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正如胡逵之前所言,薛云實在是錯過了太多,仿佛是一個局外人般,與近在咫尺的眾人漸行漸遠。
愧疚與惶恐,令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人,最害怕的并不是被遺忘,而是多年之后,自己與當下的世界變得格格不入,擔心不再像以前一樣,能夠很好地融入到集體之中。
“呵呵,想那么多干嘛。”
嘴角溢出一絲煙霧。
伊萬諾夫撇了撇嘴,感嘆道:“我倒是覺得,你其實很幸運,不管過去了多少年,至少家里還有人惦記著,所有人都相信你還活著。”
沉吟了片刻。
身旁的壯漢神情落寞,不由得苦笑道:“不像我,家早就沒了,身邊的親人更是死得一干二凈,雖然是清凈了,但這種孤家寡人的感覺,可不好受。”
從小經歷了家破人亡,整個村落被米哈伊爾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隨著血海深仇得報,伊萬諾夫的內心卻并沒有感到輕松多少,顯得有些空蕩蕩的,讓其感到毫無寄托可言,反而有些不太適應。
微微一愣。
薛云順勢掐滅了煙頭,微笑道:“誰說你丫是孤家寡人一個了,在場的不都是你的家人么?”
話罷。
薛云看向了后排的童髦兒與『雪山巨靈』,連忙使了個眼色,想讓他們響應一下。
“咳咳......是,都是家人......”
捂著嘴咳嗽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