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林小姐和白少爺就在二樓左側的位置，三號桌。”
助理俯身在秦嶼耳邊輕聲匯報。
主位上，男人單手搭在紅木座椅扶手上，手指摩挲著茶杯上凸起的紋路，沉聲問：“都在？”
“是的。剛才問過，林小姐和白少爺是一起到場的。一早來了就坐在二樓沒動過。”
助理把打聽到的消息事無巨細的告訴秦嶼。
男人目視前方,望著下面的拍賣臺遲遲沒有做聲。他一直都是如此，遇事面不改色，讓人看不出他此時的想法。
助理只能試探他的意思：“需要我請林小姐過來坐坐嗎？”
怎么說也在秦總身邊工作了七八年了，秦總平日里對林小姐有多上心，他們這些人也是看在眼里的，估摸著比林小姐本人都要清楚。
所以，這個時候不能帶上白少爺，要請也只能請林小姐一人過來。
秦嶼垂眸,不動聲色的呷了口茶。
能在秦嶼身邊留下的人,個個都是人精，這一點都不夸張。因為他們大多時候都不會得到明確地指令，只能靠自己去判斷去領悟去分析秦嶼當下的意思。
就比如現在。
沉默了兩秒，助理頷首，給另一位特助使了眼色，默默退出了包廂。
——
拋開白序那點幺蛾子，林曦今天心情還不錯。估摸著再坐二十分鐘就能輪到她要拍得那幅畫了。
就目前來看，場內競價不算特別激烈。慈善拍賣，最后所得都會捐出去。
“下面這件拍品是由LX資本總裁秦嶼先生捐贈的，104克拉D色無暇鉆石項鏈。起拍價三千萬。”
“……”
林曦愣了下，拿起桌上的手冊仔細翻看，里面沒有這一件，是臨時加上去的。
看到這條項鏈，白序意外的挑了下眉，余光觀察著林曦的一舉一動。
“這條項鏈有點眼熟啊，那天在三哥家還見過。”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了句。“還以為是拿來哄哪個女孩子的呢。”
林曦沒說話。
這件秦嶼當時的最終成交價已經接近四千萬，他倒是大手筆啊，說捐贈就捐贈出去了。
樓下幾人,一聽這是秦嶼捐贈的，自然要給大佬面子，紛紛競價。場下聲音此起彼伏，就沒中斷過。
“3號，四千八百萬。”
聞聲，林曦扭頭看向白序，后者剛剛放下號碼牌。“你湊什么熱鬧。”
“你沒看到姓宋的叫價了？”
“……”林曦看了眼下方，因為宋寧和自己穿得是同款，紅色絲絨，在人群中極其醒目。果不其然，宋寧又跟上了。
白序笑了下，“她一個小主持人這么有錢嗎？”
五千萬，已經超出了這條項鏈原本的價值。
現在競價的分為三批人，一個是宋寧這種，一個是為了巴結秦嶼，還有一個就是白序這種攪屎棍。
很快，試圖巴結秦嶼的幾個人默默停了下來。
場內只剩下宋寧和白序還在僵持。
現在已經叫到了快六千萬，宋寧好似勢在必得,一直在跟。
見白序還要舉，林曦一把把他的手按住，沖他輕輕搖頭，“叫到這里可以了。這條項鏈不值這些錢。最后成交價，她拿回去最少賠一半。”
“你再叫下去，她不一定會繼續跟了。”
從她這個角度，能清晰看到宋寧的一舉一動，對方看向二樓方向的頻率越來越高，很明顯也有些吃力了。
她知道白序想抬價，所以叫到這里已經可以了。
白序和她對視了一眼。
林曦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瘋狂，她手上用了力氣，把他死死按住。
“五千六百萬一次，五千六百萬……”
樓下馬上就要落錘，在所有人都以為不會有人在跟價的時候，二樓正中間的包廂里走出一人，抬手示意。
見狀，拍賣師微怔，“1號秦先生出價六千萬。六千萬一次。”
“……”
眾人紛紛回頭，看向二樓。
林曦也是一臉錯愕，不可思議的看向那里。
“六千萬三次，恭喜秦先生。”樓下落錘，場內鴉雀無聲。
大家都沒搞懂秦嶼這是什么操作，捐贈出來，又以高價拍回去。
全場，唯獨白序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
“有意思。”他笑著往椅子懶散一靠，喟嘆了一句。
林曦遠遠就看到包廂門口的助理朝自己這邊走來，她蹙了下眉。
對方走近，壓低聲音對她說：“林小姐，秦總有請。”
下一件就是她要的對弈圖，林曦沒動，“晚點兒，等我拍到下幅畫就過去。”
助理沉思了一下，最后沖她微微一笑。離開時，助理不忘對白序點頭示意。
等人一走，白序單手撐著頭，戲謔道：“三哥都不說叫我過去坐坐，對你倒是上心啊。咱倆到底誰和他更親啊。”
“你自己不是門清兒嗎？你那么討人嫌，叫你過去做什么。”
林曦把杯中的酒喝完，坐正身子，看著樓下拍賣師開始展示那副對弈圖。
“今天第六件拍品是創作于1943年的《對弈圖》，起拍價一千八百萬。”
“秦先生，兩千萬一次。”
“兩千兩百萬。”
“……”
樓下競拍激烈，林曦不動如山，根本沒有舉牌的意圖。倒是秦嶼，中間跟了兩次。
白序默默看戲。
直到臺下安靜了一會兒，拍賣師準備落槌時，林曦才不緊不慢地叫價。
拍賣師點頭，“3號出價兩千八百萬。”
一聽是三號，大家就知道是白序，自然沒人敢和他作對，沒人跟價。
就在大家以為這場就到此結束時，樓下有人舉牌，“21號，三千萬。”
拍賣師聲音一出，白序忽然笑了。
反觀林曦，倒是淡定，繼續舉牌。“三千四百萬。”
“三號三千四百萬一次，三千……”
“21號三千六百萬。”
“剛才三哥跟了，她估計以為三哥想要吧。”白序。
林曦瞥了他一眼，“你剛才動靜那么大，她眼睛還沒瞎。”不一定是因為秦嶼。
但不管因為什么，今晚肯定杠上了。
“那你別叫了。你一開始不是說了嗎，這幅圖不值那么多。”
白序裝模作樣的勸她。
林曦又跟了一次，宋寧繼續追上，咬的死死地。
對方就是故意的，把白序剛才那招還了回來。林曦瞇眸，眉宇間劃過一抹煩躁。
理智告訴她，沒必要上頭。
但……
“3號，出價四千五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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