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為什么對方前一秒還在瘋狂逃竄和抵抗,后一秒就可以將那些刀火全部吸收。
自己最大的殺器反倒成了對方的補養…
還拿什么打?
這個月亮…
一直都是這么圓嗎?
段正嚴的腦袋里忽然冒出這么一個念頭。
他這半輩子都活在段思平的陰影里。
若是早知道費盡心思登上皇位,還有這么一個幾乎無法戰勝的老祖宗在幕后,他也許就不會……
沒可能的,憑我段正嚴的心氣,怎可能過那仰人鼻息的生活。
自嘲地笑了笑,段正嚴立刻就轉正了心態。
好不容易有一次肆意使用力量的機會,便是死,也要死個夠本!
他窩囊了太久,茍且偷生了太久,再也不想回去這樣的生活里了!
段正嚴撐著坐起身來,眼前的世界變得有些模糊。
那是因為他的身體出現了嚴重的損傷。
“帝恨”鎧甲可以保護他的身體,減輕趙言攻擊的威力。
但他終究只是個身體并不強悍的凡夫俗子。
即便趙言的攻擊被鎧甲減弱了許多許多…
依然不是他可以承受的重負。
眼睛忽然滲出了一些血絲,染紅了眼前的世界。
段正嚴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歪歪扭扭地拄著“帝恨”站起身。
“嘿…朕之敗,并非敗于你。”
“朕敗的,乃是茍且偷安的前半生!”
“若不是懼怕那老不死,朕也能承載氣運,跨入超凡之境!”
“而你,你們這些武夫卻可以無所懼怕地修煉,過上朕夢寐以求的生活!”
他歇斯底里地大吼著。
眼睛不停地滲出血液,可依舊不愿停下。
趙言靜靜地站著,如同雕塑般的鋼鐵身軀顯得格外耀眼美型。
“不過是借口罷了。”
淡然的一句話,卻是讓段正嚴狂噴不止的垃圾話猛然一滯。
“你…你說什么?”
“我說,你只是借口罷了。”
趙言又重復了一遍。
“你知道什么!什么都不懂也敢如此貶低朕?”
段正嚴低吼道,顯然是對于趙言這般輕描淡寫的不屑非常無能狂怒。
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過?
“有人在和你一樣的境遇里,悄然成就陸地神仙。”
“他可以韜光養晦數十年,雖然依舊不是對手,至少人家敢于斗爭。”
“可你算什么,你是一個只敢找借口的窩囊廢。”
“就是給你氣運,你也沒有成就超凡境的心態。”
“你…是垃圾!”
趙言用無比輕蔑的語氣冷冷地說道。
他確實看不起段正嚴。
熙帝雖然陰,但有值得他尊重的地方。
可段正嚴除了那幾近變態的求生欲,根本就沒有讓他看得起的地方。
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獲得“帝恨”的認可。
只是一個他往臉上貼金的說法罷了。
趙言已經從“帝恨”所釋放的恨意火焰中感受到了一切。
那是一種憋屈不忿的情緒。
就好像一個巨人,卻不得不依附在一個侏儒身上,那種無比窩囊的感覺。
全盛的“帝恨”絕然不是只有這點實力,那是可以硬捍陸地天人的超級魔兵。
但段正嚴那點可笑的“恨意”雖然激發了“帝恨”,卻根本沒有足以發揮其實力的本事和空間。
所以趙言只是憑借著“萬象”的過濾,便能輕易將這些代表著“憤恨”的刀火納入體內,成為他的養分。
若換成另一個恨意足夠強大的人,即便是不通武學的普通人,也能發揮出極其可怕的威力。
總的來說,趙言還得感謝是段正嚴激發了“帝恨”,否則他將面對的,定然是一個無比可怕的對手。
“你…你敢小看朕?”
段正嚴開口問道,臉上的表情被血液粘住,有些復雜難以看清。
“你憑什么看不起朕!你到底是誰!!”
就算是被這么鄙視,他也沒有足夠的恨意誕生,而是只想試圖尋找對方看不起自己的原因。
似乎只要一個合理的說法,就算是被鄙夷,他也能夠接受。
“我是誰?”
趙言邁開腳步,握拳前行。
“本王趙言,大宋五皇子!”
“今日取你狗命。”
說罷,趙言身形一動,轉瞬便閃現到段正嚴身前,伸拳化作手刀,朝他腦袋削去。
之前的戰斗,他都只是轟擊對方的身體,削弱“帝恨”鎧甲的防御能力。
這一刻,是時候定生死了。
“趙言!”
死得不冤了……
這是段正嚴最后的大喝聲和腦袋里的想法。
到了臨死,他終于給自己找了一個戰敗的合適理由。
對方可是大宋皇族…
偏居一隅的大理國君,死在他的手上,不算委屈!
呲…
段正嚴的腦袋被削成了兩瓣。
一瓣高高飛起,另一瓣則安在脖子上直直地往后倒去。
這一次,他終于是死了。
趙言甩了兩下手,將沾染的一丁丁血絲甩掉。
隨后彎下腰,想要去撿起掉在地上的“帝恨”長刀。
然而就在他即將碰觸到刀柄的時候,整把刀和段正嚴的尸體卻是突兀地化作了無數炙熱的火星,漫天四散而去。
這些火星速度極為迅捷,目標竟是分布在廣場四周的那些無辜士卒。
而夾雜在眾多火星子之中的,還有一顆半個成人拳頭大的漆黑圓珠。
正是“帝恨”的真正原形,魔珠。
顯然它并不甘心就此失敗,所以佯作投降,實則已經做好了想要逃離的準備。
“怎可能讓你跑掉?”
趙言循著魔珠逃離的方向,劍指朝天一指。
先前被“萬象”砸落的那許多兵器頓時拔地而起,化為天羅地網將魔珠團團圍住。
而失去了段正嚴作為載體的魔珠,除了逃竄,并不能施展更多的能力,只能是極為不甘地落入包圍圈中。
“乖乖地跟我走,否則萬象將你吸收,世上可就沒有‘帝恨’了。”
趙言威脅道。
魔珠像是聽懂了似得,竟然真的滴溜溜一轉,隨后乖乖地落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趙言捏了捏魔珠,堅硬無比,也不知是什么材質所鑄。
漆黑卻又透亮,珠中黑氣繚繞,似有無窮力量。
他想塞到腰間由“萬象”暫時變成的短褲中,但又怕它嘴饞,把魔珠給吃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思索一番后,只能是撇撇嘴將其握在手中。
先前他未曾明白“萬象”的指引是何意。
見它吸收恨意刀火的速度很慢,還以為“萬象”不足以搞定“帝恨”。
后來壯著膽子任由刀火吞噬后,才發現“萬象”竟是進入其中,化作一個小瓶將其中的負面情緒吸了個干干凈凈。
那無窮恨意的刀火頓時便成了可以供他吸收的精純靈氣。
此時趙言才恍然大悟,驚喜地發現“萬象”還有這個功能。
而在萬象吸收了那些負面清晰后,又將其導入了趙言的腦海之中。
而這些代表著極致憤恨的負面情緒,又像是一支毛筆,在趙言心中寫下了一招招一式式。
最終形成了一套《帝恨刀法》,使趙言的刀法造詣更上一層樓的同時,內力又明顯增加了不少。
這還是趙言第一次通過聽讀以外的方式獲得內力和武學。
可以說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帝恨…”
趙言看著手中的魔珠。
腦海中閃過一段并不屬于他的記憶。
那是一個遠古神話時代……
一個大國的君主,因為人族長期被神族奴役,而憤起反抗的血淚史。
人族的身體相比神族本就孱弱,無論那位君王如何修煉,最終也無法戰勝那位最強的神人之王。
他痛恨自己無法保護族人,痛恨以奴役人族為樂的神族,痛恨這對人族不公的天地。
如此強烈而怨恨之心在他死后,附著在了他的鎧甲和佩刀之上,最終才化成了這可怕的武器。
“帝恨”!
這是一段相對離奇的記憶。
記憶碎片中,那些長相與人族相仿卻又并不相同的神族戰士,更是讓趙言印象深刻。
他們實力無比強大,動則摧山滅城,在趙言的認知里,就算是陸地天人,似乎也接不下他們幾招。
而那位反抗神族的人族君王,可是憑著自己的實力斬殺了無數神族戰士,直到一招死在了最強的神族君王面前。
趙言不確定這段故事是否真實存在,至少他在九州的歷史記載中,從未聽說過有這么一段故事。
而若是這段故事真實存在,那么這么強大的神族……又是去了何處?
是天上嗎?
趙言疑惑地抬頭望天。
陸地天人似乎沒有這么強…
可“萬象”確實來自于天上。
“帝恨”似乎也是…
聯想到之前從“萬象”中得到的那宛如地獄的一幅幅畫面。
趙言對這個世界的真相愈加好奇。
帝尊是否同樣是追求真相的那個人?
雖然他掌控長生會,將世界玩弄于鼓掌。
但趙言知道得越多后,越是看不透帝尊這個人。
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將九州變成自己的后花園。
可他的做法卻是讓人摸不著頭腦,拼盡全力想要往天上殺去。
付出上百年的努力…
“王爺。”
身后一聲呼喚驚醒了沉思的趙言。
回過神來,他轉身看到了張丹楓三人,笑了笑道。
“段正嚴…這下是徹底死了。”
“王爺功德無量。”
李布衣表情復雜地說道。
“功德無量?”
趙言表情玩味。
他環視一周,看到了無數被“帝恨”刀火所燒成焦炭的普通士卒。
就剛才那么一瞬,足足有上千人被燒死…
在李布衣看來,趙言是有能力阻止這一切地。
但他沒有。
“本王是否功德無量,不需要神相判定,也無需棲霞鎮來定。”
趙言看了眼張丹楓同樣略有所思的神情,猜到了他們在想什么。
雖然被困居一地,但玄機樓從來都是以拯救蒼生自居。
顯然他們是對趙言有能力救人卻無動于衷的表現有些失望。
在看清了這一點后,趙言心中明白了些事情。
自己和玄機樓這些人,終究不是一路人。
他們是白道正道……
但他無論黑白正邪。
“我們走吧。”
趙言看向楊洪春。
三人之中,也只有他的神色始終淡然自若。
而見識到趙言的可怕實力后,更顯得尊重無比。
“是。”
趙言從張丹楓二人之間走過,輕輕留下一句。
“二位自便。”
這一句話,代表的就是他的立場。
兩人凝重地看向趙言遠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直到再也看不見他,李布衣才憂心道。
“張樓主為何不攔一下?”
“攔住了又如何?王爺想走的路,終究與咱們不同。”
“唉,我似乎有些明白天機老人為何對齊王百般遮掩了。”
“老人家從一開始就明白齊王并非我等能馴服之人。”
“何止我等,全天下恐怕也只有那一院子的女子能讓齊王態度軟化。”
“嗯……”
張丹楓淡淡應道,沒什么心情繼續聊下去。
可李布衣還不罷休,繼續問道。
“既然如此,王爺若是想要離開棲霞鎮,你們要怎么辦?”
“怎么辦……”
張丹楓喃喃念道。
目光閃爍,面色沉凝。
“想要離開棲霞鎮之人,歷來都要經過三關四難……”
說著,他再次抬頭看向趙言離去的方向。
“王爺想走,自然也是一樣。”
……
……
……
離開廣場的趙言并未直接回去染坊。
畢竟皇宮之內的事情仍未完結。
“段飛在哪?帶本王去見見他。”
“王爺隨老臣來。”
楊洪春小跑兩步到前方領路。
二人一前一后在宮中穿梭。
“朝中死了不少人,空出來的位置你拿兩個,嚴家和寸家各給一個,剩下的,都找霜降要。”
“霜降?王爺是指……??”
楊洪春頗為困惑地在前方問道。
“額…就是你們說的那王大人。”
“原來如此…老臣明白了。”
趙言無語地解釋了一句。
剛才習慣性地說漏了嘴。
從楊洪春的反應來看,對方定然是猜到了什么。
但從如今大理的情勢來看,霜降的身份已經無所謂暴露與否。
就算是被發現了女子身份,又有誰還敢動她?
“你覺得本王剛才是否該救那些兵卒?”
“王爺何必在意那些無謂的看法。”
楊洪春低聲笑道。
“那些人的包袱,王爺為何要背?”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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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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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