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造化神宮 >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陽謀
  “孟前輩,你怎么來了?”夏澤轉過身說道。

  孟燈舟望向門外,有兩個小腦袋悄咪咪扒在門上,向里邊看。

  “夏澤,我要走了。”孟燈舟壓低著嗓音。

  夏澤頓時瞳孔巨震,退后了兩步:“孟前輩,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孟燈舟淡然一笑,眼眸里看不出半點哀傷,而是滿滿的釋然,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心口:“生老病死,天命所歸,況且早在我出門遠游后不久就死了。還得感謝你用神格將我那殘存金身內的神魂點亮,讓我得以在彌留之際,了卻一樁夙愿。”

  少年低下頭,沉默不語,待他沖心抬起頭,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憤怒:“孟前輩,究竟是何人在你的金身上擺下了如此歹毒的符咒,我日后一定......”

  孟燈舟抬起手,示意夏澤不必再說下去了。

  他凝望天際,像是在回首往事,滿面春風,又像是有些遺憾:“孰是孰非,已經不重要了,想來也覺得好笑,年少時只知山高水長,走馬觀花,練劍讀書,無比愜意。從那么遠的龍勝洲,到了那么遠的縹緲洲,斬了一頭餓虎,殺了一只蛟龍,便客死異鄉了。可惜不能再看看龍勝洲故鄉田壟,陌上花開如舊否?”

  夏澤黯然神傷道:“那......孟前輩,你要走,陳洞幽和陳壇靜,都知道了?”

  孟燈舟點了點頭:“瞞不住的,與其讓這兩個小家伙天天在這守著我,不如早些告訴他們,興許他們難過十天半個月,就忘記了呢。”

  他聲音有些顫抖,不用轉過身去看都知道,此刻那兩個小家伙,已經蹲在了角落,捂著嘴巴哭成了淚人。

  要知道他倆為了他一個承諾,一等就是好些年啊。

  “走,上別處說去。”孟燈舟牽起夏澤的衣袖,移步別處。

  城隍爺孟燈舟一直寬慰著夏澤,讓他放寬心,神靈寂滅,是好事,不必為此傷感。可夏澤怎能不難過,一個那么好的城隍爺,甚至都不是縹緲州人氏,生前做盡好事,為民除害,死后庇佑一方百姓,就這樣還不得善終。

  孟燈舟背著手,緩緩說道:“其實在大戰落幕后,大齊朝廷就給我傳了一封書信,只要我愿意繼續任職城隍,是沒問題的,他們會每年拖人送來一柱延年香,這柱延年香可以大大裨益我腐朽的金身,相當于是往我那只沒了燈油的碗里添油,但是被我婉拒了。”

  夏澤滿頭霧水,驚道:“前輩,這是為何?能夠在這世上活下去,陪著那兩個小家伙,不是挺好的嗎?”

  孟燈舟搖著頭笑道:“我夜觀天象,大齊國主估計命不久矣,到時候與之相鄰的大周王朝,定會接機發動一場大戰。這延年香將至不菲,何其勞民傷財,我余下那點殘魂,能夠做的事太少太少,兩國交戰,必將生靈涂炭,導致百姓流離失所,這是我不愿見到的。因此早些解脫,未嘗不是件好事呢。”

  夏澤微微一怔,點了點頭。孟燈舟繼續說道:“書信之中,還提了一件事。若是我不愿繼續在此任職城隍,大齊朝廷便會讓一位新的城隍,來此任職,而我金身不必搬出城隍廟,仍舊受百姓香火。”

  夏澤猛地停住腳步,攥緊了拳頭。這叫什么事?孟前輩勞心勞力阻止了這場滅頂之災,現如今你大齊非但不感恩戴德,還膽敢提出條件?這不就是暗戳戳的在下逐客令嗎?

  夏澤有些惋惜自己劍術不夠高了,不然就可以像呂純陽一樣,頃刻間跨越千里,到那大齊皇宮,好好講講道理。

  孟燈舟看出少年心事,伸出手在夏澤背上拍了拍,笑道:“少年郎,倒也不必為此大動肝火。我早就了解過了,接替我任職城隍的那位,是個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將軍,人好著哩,相信這是宿夜城百姓之福啊。”

  夏澤點點頭,不解道:“前輩來這找我,想必不止是為了說這件事吧?”孟燈舟顯得有些猶豫,然后說道:“夏澤小友,我確實有事要拜托你,就是有些難以啟齒。”

  “前輩但說無妨。”

  孟燈舟嘆了口氣:“我倒是輕松,說走就走了,可是這兩個孩子就此孤苦無依了。新來的城隍人雖然不錯,可架不住我在那兩個孩子的心中,分量太重,洞幽那個臭脾氣,恐怕一定會和他起沖突的,因此我這幾日早已將自己的那做金身,分為兩截,悄悄煉作他二人的身軀,日后他們便與常人無異,可以過平常人的小日子,也能練拳煉氣。”

  夏澤心中已然明了。

  “我想......讓那兩個孩子認夏澤小友你為主,日后為你端茶倒水,忙前忙后,只求夏澤你能給他們一個棲身之所。”

  孟燈舟觀察著夏澤的神情,像是怕夏澤有些為難,趕忙說道,“我不會讓夏澤小友你白忙活,我有一柄品質不俗的飽風劍,還有我孟氏一脈,家傳的劍法......”

  這一次輪到夏澤伸出手打斷他的話,孟燈舟有些慌張,卻不料夏澤驀然笑道:“城隍爺把我夏澤當什么人了,即是城隍爺所托,我夏澤不懼萬難,一定做到。”

  孟燈舟微微一愣,雙眼通紅,然后欣慰一笑,攏袖拱手,對著夏澤緩緩一拜。孟燈舟將一本劍譜和那把飽風劍,塞入夏澤手中,笑道:“這劍譜和飽風劍,你且收著,我既然已經時日無多,便不可讓這柄飽風劍因我蒙塵,我心中還有一點小小私心。

  我年幼時便對呂祖心生欽佩,只是無緣相見,此前呂祖贈你劍鼎劍訣,今日我孟燈舟便將這家傳劍法贈予你,有朝一日,萬望夏澤小友,能用這柄飽風劍,威名響徹整個九州。”

  夏澤只得接過,然后對著那位城隍爺,畢恭畢敬行了個禮。

  緊接著,那位城隍老爺,像是要趁著殘存于世的最后那點時光,一吐胸中不快和萬丈豪氣:“我龍勝洲,劍仙多如牛毛,劍法之浩瀚無窮,可開山,可斷江,可降妖除魔!此生未能一戰,若有來世,一定親自領教呂祖劍術!”

  天地之間,驟然響徹一道洪鐘般的聲響,正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呂純陽發話了。

  “我等你,最多兩百年,到時候可不能不來。”

  此言過后,天地重歸寂靜。

  而那位城隍爺孟燈舟,臉上全是暢然笑意,連連點頭,然后身上開始綻放出點點星光,顯然是這位城隍爺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門外的那兩個小家伙再也無法等待,撲進那位像是讀書人又像是劍客的男人懷中,嚎啕大哭。

  一如他們不久之前才剛剛重逢那樣,短短一個月就又要離別了,而這次離別,不知是否還有再會的機會。

  夏澤向著孟燈走拱了拱手,孟燈舟報以一笑。

  最后那位城隍老爺,徹底消散,回歸天際,唯有兩個哭成淚人的孩子站在原地。

  夏澤走到他們跟前,用那塊手帕,將他們臉上的淚花擦干。

  陳洞幽手歪著腦袋,躲開夏澤的手,哭道:“城隍老爺說讓我們認你為主,我們聽話,但是城隍老爺剩下的這塊金身殘片,我們不能給你,這是城隍老爺的遺物,我們要把它帶回龍勝洲城隍老爺家。”

  夏澤笑著點點頭:“那是自然。”

  陳壇靜轉眼間又哭成了淚人,拉著夏澤一片衣角哭道:“夏澤,你能不能帶我們去龍勝洲,聽聞那里好遠,還隔著茫茫大海,有好多可怕的怪物。”

  陳洞幽倔強的擦去眼淚,觀察著夏澤的神色,他天生就不是說軟話的人,所以有些話,還是陳壇靜來說會好些。

  夏澤笑笑,答應道:“好,我會帶你們去龍勝洲,讓城隍老爺重歸故里。”

  兩個小家伙對視一眼,大喜過望。

  “你是說真的?”陳洞幽像是生怕夏澤只是隨口一答應,急切的問道。

  夏澤點了點頭。“那我們什么時候走?我們現在就出發吧。”他不由得抓緊了夏澤的手。

  夏澤面露難色:“現在恐怕不行,我手頭還有些要緊事要處理,等到這件事處理完,我就帶你們乘船去往龍勝洲。”

  眼見兩個娃娃眼神里的光芒逐漸黯淡下來,夏澤伸出手,要和他們二人拉勾。

  “拉勾?”陳壇靜哭道。

  “嗯。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人就是小狗。”

  不知不覺間,陳洞幽的那根手指也拉了過來,三人手指勾在一起,起誓。

  陳洞幽沉聲說道:“夏澤,我們要回城隍廟收拾東西,到時候就和你起一走。”

  “啪!”陳壇靜一巴掌拍在陳洞幽后腦勺,哭紅雙眼的小女孩抽了抽鼻子,“放尊重些,要叫公子。”

  陳洞幽翻了個白眼,揉著腦袋。夏澤擺擺手說道:“叫什么都可以,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不必如此拘束。”

  陳壇靜不依不饒,據理力爭道:“可是公子,只有我叫你公子,那樣我會很吃虧誒。”

  陳洞幽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罵道:“看來你也不是那么樂意叫公子嘛......”

  陳壇靜惱羞成怒,伸手又是一巴掌。陳洞幽最終還是屈服于淫威之下,苦著臉:“公子,我們先回城隍廟收拾東西......”

  夏澤哭笑不得:“好,慢點走,不著急......”

  走出了院外,迎面走來一位錦衣少年,牽著一頭棗紅馬。陳洞幽、陳壇靜二人行色匆匆,與那少年擦肩而過。

  夏澤卻停住了腳步,負手而立。

  對面那個錦衣少年竊笑道:“夏公子不必這般緊張,且將藏在袖子中的那兩枚大殺器收一收,嚇得我說話都不利索了。”

  夏澤眉頭微皺,此人身上有一股與魏魚寒頗為相似的氣息,但是又隱隱有些不同。這股摻雜著奢靡而又玄乎其玄的味道,或許說叫龍氣。

  “你應該不是大齊皇族子嗣吧,那我斗膽把猜測再大膽一些,你是大周皇室?”夏澤冷聲問道。

  錦衣少年“夏公子真是機智過人,不錯,在下正是大周太子,溫蕪。”

  夏澤果斷干脆:“找我何事?”

  溫蕪驚訝道:“本以為夏公子會先問我,如何能夠突破重重防線,來到這里與你相見呢。”

  夏澤沒有回話,對方能夠大搖大擺的走到大齊腹地,顯然是有所準備的,說不定在這宿夜城周遭,就埋伏著幾位高手。

  單單是七境的氣息,夏澤就感受到了不下三位,因此才在袖中準備好了那兩枚雷火丹,以防萬一。

  況且自從那場大戰過后,雖然不見其人,但是夏澤能夠感受到,呂純陽一直在,既然他都未曾出手,看來事情也沒有麻煩到不可收場的地步。

  溫蕪把玩著手中的金刀,笑道:“我就有話直說了,夏公子,此番前來,我有一事相求,不久之后,大周和大齊,將會有一場大戰,皆是縹緲洲上的多方勢力,將會參戰。這場大戰直接決定了大齊和大周,誰將會一統整個縹緲州。到時候,我希望夏公子和五岳正神吳騅,都不要參與其中,最好是能早做打算,與我大周統一戰線。”

  看來他們果真是要趁著大齊皇帝魏佶駕崩,然后迅速發起一場大戰,只是其中某些關節,夏澤有些疑惑。

  他回道:“你的話,我不是太明白,既然貴國有心要發動這一場戰爭,為何要將這個事情告訴我,不怕我這個大齊人氏,給大齊王朝通風報信,讓他們早早做好準備?”

  溫蕪搖了搖頭:“夏公子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這場大戰,不單單是在國與國之間,而是另在別處,或許說,有那么一些燈下黑的意思了。”

  夏澤逐漸明白過來了,不是單單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意思就很明顯了,大齊皇室之內,早就有人與大周皇室勾結。所以這即是陰謀,也是陽謀。就算夏澤能夠不計前嫌,將這件事公之于眾,又有誰會相信,畢竟國主尚且健在,兩個子嗣都還未曾為了奪得皇位顯露出鋒芒,即便這個消息公之于眾,恐怕事態會往一個更加極端的方向發展,最受苦的,依舊是百姓。

  溫蕪抽出那把金刀,冰冷的刀刃反射著日光,映照在他那張年輕而又消瘦的臉上:“本以為夏公子是修道之人,不問人間世事,現在想來,倒也是我溫蕪膚淺了。”

  夏澤搖了搖頭:“我如今還不是煉氣之人,只不過是一介武夫罷了。”

  緩緩流淌于全身的拳意,劍意,悠然沸騰。

  溫蕪收攏匕首,邪氣一笑:“夏公子該不會覺得,縹緲洲上只有你一位異人吧?”

  不知不覺間,夏澤瞳孔微縮,手中握著的那兩顆雷火丹隱隱有出手之意。

  又是一個天道饋贈者?一個晏乘興,已經足夠讓整個宿夜城大難臨頭,這要是再來一次......天空上,開始飄落‘點點白雪’,待到夏澤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片片雪白的羽毛。

  溫蕪身邊,多了一個白衣女子,且竟然是天生雙瞳之人。

  “不是天道饋贈者?異人?”夏澤心中疑惑道。

  驟然間,那女子口中迸發出一道刺耳鳥鳴,然后身形暴動,一拳向著夏澤轟來。

  夏澤剛要出拳還以顏色,結果從潘府的方向,迅速飛來一道紅光,落在夏澤身前,穩穩接住女子的一拳,將其整個人彈了回去。

  紅光散去,漸漸化成人形,吞天就站在夏澤身前,惡狠狠的望向那個女子。

  夏澤恍然大悟,原來他所說的那個異人,是這么回事,眼前那個少女,也是異獸所化。

  “許久不見,你還是這副樣子。”女子冷聲道。

  只是她一開口說話,便像是陣陣鳥鳴,聽的人不由得有些頭暈目眩。

  吞天冷哼一聲,震出一團罡氣,那股令人頭暈目眩的感覺才漸漸散去。

  溫蕪雙臂環胸道“:“夏公子想要在這里和我動手?我勸閣下還是再斟酌一番,不然到時候勝負難料,我肯定是能夠全身而退,可這宿夜城中的百姓就不好說了......”

  夏澤緩緩上前一步,吞天與他對視一眼,并肩而立。

  溫蕪確實沒有信口開河,但是也別小瞧了他,經歷了此前那場大戰,他不是沒有別的手段。

  怎料下一刻,溫蕪忽然臉色大變,驚道:“什么......”

  夏澤眉頭一皺,周遭那幾股氣息,在剛剛的一剎那,似乎消失了,那么就是說?有人暗中出手,了結了那幾人?“少主快走!老奴替你擋住那人......”

  有一個遍體鱗傷的黑衣老者,倏然出現在溫蕪身旁。遠處,有個膀大腰圓,身穿官袍的老人,手中提著兩顆腦袋大步走來。“啪嗒!啪嗒!”

  兩顆腦袋被那老者隨手一扔,滾到了溫蕪腳邊。那女子眉目一寒,這就要出手,結果被溫蕪一把攔住,他臉色鐵青道:“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出手殺了我的兩個護衛?”

  豈料那人冷笑一聲:“大周的野狗,也敢問我為什么?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踏入我大齊的國土,還這等飛揚跋扈,我不殺你,對得起先皇的栽培嗎?”

  “另外,老夫可以告訴你,老夫是這座城池新來的城隍,韓石冢!”

  最后三字,在不知內情的夏澤聽來,但是沒有聽出有什么特別,怎料對面三人,竟滿臉驚駭。

  韓石冢掏著耳朵,沖著夏澤問道:“我剛剛聽聞,那個老匹夫說完替他家主子抵擋一陣,少年郎,我耳朵不好使,可曾聽錯咯?”

  夏澤淡然一笑:“老前輩是出了名的順風耳,眼里又不曾進沙子,何須問我?”

  換而言之,我夏澤才不主動當這個背黑鍋的冤大頭。

  韓石冢哈哈大笑:“是這個理。”

  他走到夏澤身旁,悄聲道:“這位小友,若是不肯幫忙,也請盡量當個好的觀眾。”

  夏澤心領神會,眼神空洞,開始佯裝自己是個瞎子,到處摸索。

  “好小子,格局還真不小。”

  “韓石冢!我等尚未在大齊境內做出任何不法之事,你貿然大開殺戒,未免……”老者面露驚恐,可話未說完,便被人一拳重重轟飛出去。

  “廢話真多,看拳!”韓石冢大喝一聲,朝著傻站在原地就是一擊重拳。

  “公子當心!”女子大喝一聲,立即挺身而出擋在他的身前。

  有那么一剎那,夏澤想要出手救下那名女子,不過很快便打消了那個念頭。

  只見那女子在硬接韓石冢一拳過后,整個身體如同破碎的瓷器,碎的七零八落。

  那一片片碎片,又如同隨風飄動的花瓣,飄零而去,待到韓石冢回過神,原地已不見她和溫蕪蹤跡。

  “雕蟲小技,老夫這次就放過你,不過你可千萬別覺得自己可以輕易的走出這大齊國土!”

  話音剛落,韓石冢暴喝一聲,朝著天際又是一重拳。

  那一記重拳,聲勢之大,天地之間響起一聲悶雷。

  夏澤雖然搞不清楚這老頭此舉究竟是為何,但是圍觀一場下來,只有一個念頭,這老頭,拳頭真重,而且身上有一股極為古怪的氣息,那是在戰場之上,歷經無數生死,積攢下來的。

  煞氣。

  “晚輩夏澤,見過韓老前輩。”夏澤畢恭畢敬行了個禮,至于為何不愿稱他為城隍爺,自然是心中有所芥蒂。

  “不必如此多禮,老夫早已聽聞你的事跡,小友一人之力救宿夜城百姓于水火,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韓石冢笑道。

  夏澤搖頭道:“前輩過譽了,這次得以脫困,倚仗的是潘大人的英明神武,還有各路修士,豪俠死戰不退,鼎力相助,并非我一人之功。”

  “不必厚此薄彼,另外此地城隍確實是位不可多得人才,若非皇命難違,我并不想來到此處任職。”

  “另外,先前那位大周皇室所言秘辛,若是小友不想惹一身騷,還是不要講起泄露未免。”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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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