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造化神宮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眾生相 另一個我
  紅袍少年雙掌一合,林露清持劍而立的身影,就此消失。

  一身紅衣,陡然升起一叢叢烈焰,朵朵盛放如花蕾。

  頃刻間,有十幾位黑衣刺客同時殺出,四面八方,宛如仍暴風所驅使的雪花。

  紅衣一振,吞天胸膛中央,突然出現了一個不斷旋轉的漩渦,他整個人也變得虛幻,隨著漩渦一同旋轉,在這一剎那,無論是兵器,法器,還是原本殺氣騰騰的殺手,都像是不小心落入漩渦的螞蟻,任憑怎么努力,都無法逃離。

  眨眼間,已經有三十個殺手被那股可怕吸引力,吸引到其中不見蹤跡。

  漩渦散去,紅衣少年的身影重新清晰,只是那群殺手已經不見蹤跡。

  “噗......”少年口中吐出一物,皺了皺眉,然后沖那群呆立在雨水中的人,冷冷一笑。

  地上的那個東西,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有眼力好的人定睛一看,立即嚇得脊背發涼。被吞天吐出之物,竟然是一塊兵器的碎片,也就是說,剛才那群人,全被那個少年吃掉了。

  雙腳重重一踏,將腳下泥土砸出一個小坑,吞天身形似箭一閃而至,雙手化作陰影一般的黑色指爪,殺入陣中。

  飛劍見微,縷縷鉆入他認七竅,又像是茁壯成長的大樹,從人的身軀之中長出。

  吞天揮動指爪,宛如月夜下揮舞鐮刀的鬼魅,所到之處,殺手發出凄厲的慘叫聲,鮮血橫流,殘值滿地。

  吞天一爪子洞穿一個殺手的胸膛,結果那名武夫竟然在將死之際,愣是用手中之劍,用力一劃。

  陳壇靜尖叫一聲,整個人都在發抖。

  吞天搖了搖頭,原本被鋒利的劍刃劃出的那個觸目驚心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吞天死死握住那顆心臟,那人口中一直在嘔出鮮血,吞天湊近一步,一把抓住那張黑色鬼面,猛地扯下。

  面具下,是一張滄桑的臉,布滿細小的胡茬,還有皺紋,臉色因為嚴重的失血,變得無比慘白,這人如果不是在這場血腥的雨夜中,拿著一把殺人的屠刀,或許會讓人以為只是一個路邊的尋常老農?小販。

  “是你啊。”吞天一愣,脫口而出。

  不僅是周遭的人不明白,就連門檻處的陳洞幽和陳壇靜,都是一頭霧水,他認識那個殺手?

  砰然一聲,殺手胸前炸開一道血花,吞天迅速抽回手臂,任憑那個失去生息的尸體倒在盈滿雨水的地上。

  也就是這一轉身的功夫,又有數十把尖刀,刺入吞天的身軀中央。

  不見鮮血,少年表情淡然,仿佛這一身的傷痛與他無關,那十幾個刺客,將其團團圍住,緊握兵器驟然發力,但就算身體被人扎成了篩子,少年就是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

  陳洞幽眼看就要沖出客棧,卻被吞天一聲呵斥道:“別過來,我沒問題,保護好夏澤和陳壇靜。”

  話語平淡,這是吞天說話最利索的一次,也是陳洞幽覺得他最陌生的一次,他一跺腳,只得退回屋檐。

  吞天略微一動,只是微微抬起手,那十幾名刺客頓時如臨大敵,紛紛卯足了勁想要用手中利器了結他。吞天只是伸出手,抓住了眼前之人的面具,將其揭下,隱藏在面具之下的那張稚嫩的臉,惶恐不安,仿佛隱藏許久的秘密被人公之于眾。

  眼前的殺手是個少年,他慌張的從懷里掏出一把短刃一劍刺入吞天的胸膛,然后猛然抬頭,結果吞天連眼睛都未眨一下,甚至在看著他笑。

  吞天伸出手,像是要擁抱他,可鋒利的指爪卻貫穿了那個殺手的胸膛,將那個少年高高舉起。

  少年一邊疼得流淚,發抖,一邊從口中吐出鮮血,顫抖著哀求道:“求......求你......放過我,我是好人......”

  “你是好人,這世上就沒好人了。”吞天瞇眼笑道。

  下一刻,那道漩渦再次浮現,周遭之人見勢不好,扔下手中兵器就要逃之夭夭,結果那個霸道的不能再霸道的漩渦,竟然將三丈內的雨水都一同吸入。

  沒有什么東西,能夠逃離那個漩渦,空空蕩蕩,無人生還。等到吞天的身影重新出現在眾人視線內,他的身形仿佛矮了幾分,吞天踏出一步,感覺到腦海中那股縈繞不去的眩暈之后,略微向后一步。

  飛劍見微,在這一會的功夫,已經誅殺了近百人,此刻它正在一名老者的皮肉下,掌骨中,瘋狂的蠕動,轉眼又開出一束繚亂的枝丫。

  那名老者強忍著劇痛,隨手一翻,祭出一張鎖劍符,剛要將那把飛劍鎖入符箓中,結果見微在那一剎車,變得細小如牛毛,嗖的一下鉆入老者眉心。

  地上多了一句冰冷尸體,飛劍從額頭傷患處鉆出,結果下一刻便有人撿起那一張濕透了的鎖劍符沖上前來。

  飛劍一晃而過,將那張黃色符紙一分為二,但是還未等它再次使出那個大小自如的神通,它的周身便出現了一個宛如鳥籠一般的禁錮,將其鎖在其中。

  人群開始迸發出張狂的笑聲,甚至有膽大者,將那個‘鳥籠’扔到地上,踢來踢去。

  吞天望見這一幕,撇了撇嘴,卻沒有貿然上前相救,盡管他和那把飛劍,都等以一敵百,但是這伙賊人的數量仍舊在不斷的攀升。

  而且仍舊在不斷的逼近這一所客棧,只要一直維持這個軀體,他就不能使出全力,但是一旦現出了大妖真身,這一片街道,恐怕都會遭到波及毀于一旦。

  “可以了。”林露清的聲音,如干天之慈雨,在吞天耳邊響起。

  吞天點點頭,雙袖飄搖,少女身形逐漸清晰,須臾間自那婀娜身影之上迸發而出的雄渾劍氣,竟然讓漫天大雨,呈現出倒飛而上的趨勢。

  吞天猛然退回屋檐下,在陳洞幽和陳壇靜震驚的眼神之中,漸漸變回了原來的那個紅袍小男孩。

  “屯田......你還好嗎......”陳壇靜心里有些發慌,小心翼翼的問道。

  陳洞幽使勁扯了扯陳壇靜衣袖,示意她不要多事。

  “我很好啊,干嘛這么問?”吞天轉過頭,滿臉疑問。

  陳壇靜和陳洞幽都松了口氣,這小子倒是正常了,只不過怎么感覺,不傻了?一點都不像那個只要有冰糖葫蘆,就呵呵傻樂的傻小子。

  “你不幫林姐姐,真的沒事嗎?他們有那么多的人。”陳壇靜擔憂道。

  吞天搖了搖頭,苦笑道:“我要是走得再慢些,恐怕她會連我一起砍了。”

  此言一出,陳洞幽和陳壇靜都有些難以置信。

  少女站在大雨中央,但是連一片衣角都未曾被雨水沾濕,如果三人像那群殺手一樣站在林露清對面,就能看到那一雙金色的眼眸,如同冰冷轉眼的神明之眼。

  不知何時,巍然不動的少女,如夢如幻,如電如影,明明林露清只是在那里一動不動,但是所有的殺手,在那一剎那都感覺到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朝著他們殺來。

  有個殺手覺察到胸前一涼,結果臉上的面具就這么平整的滑落,眼前一臉冷漠的少女緩緩收劍歸鞘。鮮血,疼痛在那一剎那齊齊綻放,若無前兩者,他甚至會懷疑眼前的一切僅僅是一場大夢,然后他就倒在地上,安靜死去。

  不僅僅是他,街面上,超過五百人,齊刷刷倒下,臨死前都是那般滿臉錯愕,可明明少女只是站在原地輕輕揮了一次劍。

  那一剎那,亦真亦假,甚至能夠嗅到少女發尾那股好聞的蘭麝清香,身外化身?

  一劍了結近五百人,此刻在場之人恐怕不會有人再懷疑這個少女是位劍修,更令人恐懼的是,她還來自處事一向雷厲風行的天瀾山。

  林露清再一次揮劍之際,已經有無數戰意暴退的殺手,轉身而逃,可在這想要逃遁的一千人眼中,身前都出現了一位持劍而立的清冷少女,宛如肅殺的神明。

  林露清依舊站在原地,雙手捧著那把浮萍草,竟然有雨滴能夠穿透那一層劍氣,落在劍鋒之上,少女一手亮起白光,輕撫這劍鋒。

  客棧內的掌柜王萍,還有他的伙計們,看向那群神態癲狂的人,人人面露驚恐,不分敵我的揮動手中利器兵刃,也不管周遭是誰,將所有保命的術法神通,一并祭出,像是在和什么無形的怪物死斗。

  林露清終于再次揮出一劍,這一次,即便隔著漫天雨絲,陳洞幽等人都看到了那無形的一劍,而街道上的殺手們,此刻渾然不覺,仍舊在和那個假想的敵人死戰到底。

  雨停了。

  陰云依舊,但是這場大雨像是被一位遠古的神靈,無上威嚴硬生生鎮退。

  眼前的一幕,一定會深深烙印在圍觀之人的心中。街道上,橫七豎八躺倒好幾百人,人人胸膛上都有一道夸張的傷口,但是不見有鮮血流出,詭異的是,每一個死于劍下的人,臉上的神情迥然不同,有的保持著滿臉猙獰笑意,有的則是在哭泣哀嚎,有的則是驚恐。

  劍術有名,眾生相。

  所有的人,都死在了這一劍下,但是少女好像并沒有停下的意思,她驀然轉身,看向客棧內的所有人,眼神冰冷,像是一條冰冷的蛇在凝視著自己的獵物,或者說,是一位神明在俯視渺小的螻蟻。

  “糟了!”吞天率先反應過來,雙袖一振,將愣在原地的幾人,甩到客棧之內。

  陳洞幽一把抱住陳壇靜向后倒去,王萍和那兩個伙計則是完全不知是什么情況,便被一股勁力甩飛。

  與此同時吞天已然殺出客棧,氣息蒸騰,他要搶在林露清真正斬出那一劍之前,將她打倒,至于事后夏澤怪罪什么的,他已經顧不上了,能不能阻止林露清,是一回事,可如果沒能阻止她,就意味著所有人都要死。

  但林露清的一劍,比想象中的還要快,吞天眼前一晃,明明她還在原地不動,但是竟然有一道與之一模一樣的身影,一劍刺出。

  原先落腳處,陡然浮現出一道漩渦,結果硬撼上那一劍之后,漩渦竟然一分為二,然后散成四處亂流的靈氣,而在其中,有一道紅色身影,悶哼一聲,倒飛而出,重重砸落在客棧門檻之上。

  “屯田!”陳壇靜快步走上前,焦急的想要檢查吞天的傷勢。

  結果吞天一把推開她,再度沖了出去,在他胸膛上,有一道劍氣,像是鐵鍋上的躁動熱油,仍舊在不斷的侵蝕他的身軀,愈合他傷口的靈氣,與之抗衡竟然不敵,透過那個傷口能看到一顆不斷跳動著的心臟。

  吞天頭一回感覺到瀕臨死亡的危機,先前就差那么一點點他就死了,而與他息息相關的夏澤,也受到牽連,早知道林露清耗費那么長時間祭出的是這樣恐怖的一招,他還不如干脆直接現出真身。

  吞天深吸一口氣,就要放出真身,但是林露清顯然比她更快一步,那身影如風吹爍滅之燭,劍光所向,顯然是要斬下吞天頭顱。

  不過下一刻,那個蕩如白虹的身影,不知是何緣由,如同風中流沙,一點點散去,遠處那個陌生的林露清突然停下腳步。

  吞天身旁有一人,他抬起頭,先是無比的欣喜,然后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

  身旁少年,相貌與夏澤如出一轍,只是穿著一件布滿星輝的衣袍,衣袍中的星斗,還在不停流轉,他滿臉笑意,朝遠處的林露清道一句:“好了,夠了。”

  那個如同神明一般的林露清,一聽這話,眼中的冰冷,冰雪消融一般,連同眼中的輝光一同散去,身子一歪,眼看要倒在地上。

  那個陌生的夏澤,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邊,將林露清一把抱在懷里,一步步向著吞天走來。

  “心神出鞘?”吞天狐疑道。

  妖族不同于尋常人,對于人心善念,惡念的感知,要靈敏得多,因此常常出現化形妖物走到路上,向人取經如何做人。眼前的夏澤讓他感覺不到殺意,但是也不意味著眼前之人,對他毫無威脅,這個夏澤絕對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夏澤。

  “是心神出鞘,所以放心。”那人笑道。

  吞天只是接觸他眼眸的那一剎那,就仿佛是被人凍僵了一般,一動也不動,這人會讀心,而且那一雙眼眸像是能夠看穿一切,萬般皆明。而且找不出任何一個詞,能夠描繪出他的相貌,就好像他站在那里,他就是人世間,天上地上,唯一的主宰。

  沉睡的林露清,被他一把放在吞天手中,這時吞天才從怔怔出神里走出,只見那個人的樣子,在一點點消融,變成他熟知的那個夏澤,但是那一雙眼眸仿佛還是那個人在看著他。

  “要努力的吃啊,就像一萬年前一樣,吃掉所有。”

  吞天死命的捂住腦袋,去抵抗那宛如洪鐘一般的箴言。

  客棧內,一枚方印猛然砸出,就好似一道流星,眼看就要砸破那個人的面門,結果卻不知為何,牢牢的懸停在他的面前,最后那點氣息,也蕩然無存了。

  但是先前發生的匪夷所思的一幕幕,就像是一個恐怖的故事,深深地烙印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夏澤默默走到吞天的身邊,揉了揉吞天的腦袋,眼神溫柔笑道:“做的很好哦。”

  吞天突然感覺到有一股莫大的委屈涌上心頭,哭著抱住了夏澤。

  “沒事沒事......”夏澤抱著他的腦袋,輕聲安撫道。

  最后吞天就這么一點點的融入了夏澤身體,夏澤抱起昏迷的林露清,走上樓上的一間客房,將她放在床上,蓋上被褥,然后走出屋外。

  陳壇靜和陳洞幽早已等在屋外,她忍不住急切的問道:“公子,屯田和林姐姐他們......”

  夏澤忍不住捏了捏這兩個小家伙的臉蛋,笑道:“吞天受了點傷,要在我氣府內修養一陣,并無大礙,至于你們的林姐姐,只是力竭昏過去了,應該過一會就會醒過來了,你們不用擔心。”

  兩個小童這才松了一口氣。

  客棧掌柜王萍,原本見識了這樣血腥恐怖的場面,心中滿是不安,但是見到那個少年的時候,就不知怎么忽然心安下來了,他湊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位公子,發生了這樣的事,唯恐那伙賊人報復,還會不斷的派出追兵,我看你們稍作歇息之后,還是盡快逃命吧,只要稍作打扮易容,不走那些大道,該換那些通幽小徑,他們應該就抓不到你們了。”

  夏澤還沒開口,那位掌柜忽然像是赧顏不已,連忙擺手道:“公子別誤會,我不是擔心那會賊人報復你們,會牽連小店,我......”

  夏澤粲然笑道:“自然不會,掌柜的和幾位小哥能夠仗義出手,將個人生死拋之腦后,我佩服還來不及呢。”

  王萍和那幾個伙計,立時欣喜若狂,一輩子能有幾次像今日這樣,鋤強扶弱呢。

  只是下一刻,夏澤的話語就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

  “不過這樣的善事要少作,江湖里有好人有惡人,有的時候好人未必都是強者,就算是想要保護同樣是好人的好人,也會有有心無力的時候,所以保護自己,好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怕死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王萍和那兩個伙計重重點頭,細品夏澤所說的話。

  那位老武夫,已經醒過來了,快步從樓上走下,走到夏澤身前,眼看就要拜倒在地。

  夏澤苦笑道:“你要是再暈一次,我可沒法子救你了啊。”

  老武夫滿臉通紅,結果少年拉來一張椅子,讓他一同坐下,開始飲酒。

  “老朽姓陸,名叫東溪,今日大仇得報,全仰仗公子神威,可老朽沒用,害得公子被那伙賊人追殺,老朽有愧。陸東溪老淚縱橫,捧著酒碗的手微微顫抖。”

  夏澤拿起酒碗與他一碰,然后大口飲酒。

  酒水已經不在溫熱,但是對于喝慣了涼酒的夏澤來說,已經沒有了必要了。

  “老人家之后有何打算?”夏澤放下空蕩蕩的酒碗,盯著陸東溪的眼睛。

  這位常年累月苦練劍法,一心只為復仇的老人,一聽這話,不知怎的就呆住了,那一股被夏澤用體內拳意勉強支撐起來的精氣神,劍意,如室內傾倒之瓶,碎的一塌糊涂。

  “為什么活著......”老人仰望著頭頂,喃喃道。

  是啊,這么多年,每一次暗中調查,每一次豁出性命蟄伏暗殺這幫畜牲,每一次揮劍練劍,每一次被潰爛的竅穴氣府疼痛折磨的生不如死,他都覺得自己要死了,他害怕死,害怕自己死的不甘,所以他咬著牙苦苦支撐著,就好像拿著一把刀架在天老爺的脖子上,哭著求他再給自己一點點時間。一點點就好了。

  所以在他的計劃里,他本就該是會失敗,會在某一次里身死的,但是今日大仇得報,還報的如此的暢快,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事實上如果沒有夏澤舍命相救,這一次過后殞命,便是他的結局。

  那些記憶中的親人,朋友都死了,好像就這么死掉,也不是什么壞事。

  “我想請老人家答應我一件事。”夏澤說道。

  陸東溪一聽這話,無比誠懇的說道:“恩人請將,只是您吩咐的,我陸東溪就算是赴湯蹈火,也要辦到。”

  夏澤輕輕搖了搖頭,“我想讓老人家好好活著,因為有一門劍法,我始終找尋不到法門,所以懇請老人家幫我研究研究,不管多少年,有朝一日若是能練成此招,傳授與我,也算是幫了我一件大忙。”

  “劍法,這......好吧,只要是恩公所托,老朽就算是花費十年二十年,也一定會一直鉆研。”

  夏澤一手搭在老人肩上,眼眸光華微轉,頃刻間,一招一式像是撲火之蛾,飛入老人眼中,這便是孟燈舟傳與他的天問。

  老人用一個謊言欺騙了自己很多年,好讓自己實現報仇的愿望。今日夏澤用另一個謊言,去騙他好好的活下去。

  這樁因果,本來應該是他來扛的,結果莫名巧妙被陸東溪扛下來,但是又被林露清接下了。

  心湖內,漣漪四起。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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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