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造化神宮 > 第二百七十四章 鋪墊
  此番仗義執言,擲地有聲,引得船上乘客滿堂喝彩。

  阮河岳皺了皺眉,倒是沒太把這些話放在心上,手掌心的棋子在指節只見迅速流轉,隱隱有雷鳴震顫之聲,他反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阮河岳今日若是執意要仗勢欺人,讓這一整船的人陪葬,你這個卑賤的武夫敢怒?敢言?”

  已經有不少人,簇擁到石松濤身前,對著阮河岳破口大罵。

  石松濤臉色凝重,此時的他滿腔怒火已然旺盛到了極致,再加上有不少人在背后造勢拱火,于是他大步上前,對著那高高端坐在頭頂的阮河岳朗聲道:“打開天幕,武夫石松濤,今日要問拳你阮河岳!”

  阮河岳嗤之以鼻,并非他輕看這渡船上的人,而是他對于人性的拿捏早已到了一定的境界。

  表面上看,他這天衍棋盤經過家族多年以神仙錢供養,品秩已然接近半步仙兵,因此即便是這整船的人一起用法器術法等各種手段輪番轟炸,都未能攻破,只要他稍稍汲取那尊搬山力士內蘊藏的靈氣,即可隨時隨地修繕那壁壘。

  實則不然,有人還是藏拙了,怕即便拿出了壓箱底的法寶也不能將這仙兵破開,怕成為眾矢之的。

  阮河岳站起身,大袖飄蕩,冷笑道:“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事先說好,若是當場暴斃,黃泉路上可不要埋怨我。”

  電光火石間,一道白色流光從阮河岳手中飛出,穿過那棋盤之時,掀起一陣陣“波瀾”,然后穩穩落入石松濤手中。

  須臾后,原本身處“圍棋棋盤下方”的石松濤,莫名其妙的就來到了棋盤上方,全身流露出瑩白光輝。

  不少人面色有些古怪,原來想要穿過那棋盤天幕,需要拿到阮河岳手中的棋子。甚至有人擔心,石松濤只是表面上裝的大義凜然,很快就會甩下眾人,逃之夭夭。

  石松濤拱手行禮,對著那端坐在搬山力士掌心的阮河岳說道:“武夫石松濤,請指教,若是我能僥幸勝過閣下,還請你放過下邊那些無辜之人。”

  “你還真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也好,那我阮河岳今日也做一回君子,不用飛劍和符法,也不會動用身后這一尊搬山力士,只要你能以拳法將我打服,今日你和歲寒渡船上的所有人都可以平安無事去往別洲。”阮河岳笑道。

  石松濤在聽到君子二字時,略微皺眉,但還是舒緩了臉色,沉聲道:“希望你言而有信。”

  “請!”

  “請!”

  天地陡然變色,拳罡直沖天際!

  阮河岳縱身一躍,宛如仙人緩緩落入棋盤,在觸及棋盤的那一刻,一身白衣開始彌漫墨水般的黑氣。

  石松濤是一位七境武夫,拳勁算不得有多沉重,但是勝在出拳極快,拳勢茂密如暴風疾雨。

  他腳下一踏,好似離弦之箭,欺身沖向阮河岳,一套縝密拳招轟向阮河岳,后者竟沒有第一時間予以返工,而是不斷后退,身法輕盈無比。

  有人不禁感嘆,阮河岳身為先天劍修,愿意讓出飛劍和符法、法寶的優勢,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若是石松濤這樣的打不過他,那也別做那仗義執言之舉,干脆拍拍屁股滾蛋吧。

  須臾間,阮河岳驟然停步,五指一挑,一枚碩大無比的黑色棋子從天而降,隨后重重砸落在棋盤上,蕩起的余波將石松濤硬生生震退三丈。

  石松濤眼中多了幾分驚愕的神色,盡管他已經躲開了那枚棋子,但是那黑色棋子上散發的靈氣余波,還是震得他微微發麻。

  陡然間,又有一枚黑色棋子從天而降,石松濤無奈只得迅速閃避。

  明面上是阮河岳做出了極大的讓步,可實際上最大的仰仗還是那天衍棋盤,還有神出鬼沒的棋子,一定程度上仍是對于石松濤有先天壓勝。先前拿去心懷不滿的旁觀者,這才悻悻然閉嘴。

  董慎言“觀棋不語”,臉色有些凝重,以他對阮河岳心性的了解,此人絕對算不上什么良善守約之輩,那石松濤雖然光明磊落,拳法也可圈可點,但若是輕敵大意,沒準還是會吃大虧。

  “老前輩若是出手,隨時隨地都能拿下此人吧?”有人忽然說道。

  董慎言轉頭一看,發現來人正是夏澤,于是苦笑著點頭道:“讓夏公子見笑了,的確如公子所言,只要我出手,十招之內就能讓這豬狗不如的阮河岳,一身修為全無,可局勢并不像公子所想的那般簡單。”

  夏澤抬眼望向頭頂廝殺的二人,輕聲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董老前輩不是顧慮那兩尊搬山力士,而是擔心阮河岳背后的護道人,會對渡船不利,沒錯吧?”

  董慎言瞇眼笑道:“觀棋不語真君子。”

  良久,他又轉身嘆氣道:“夏公子拳法高深,心思縝密,真是讓董某我甘拜下風。只是此時此刻夏公子站在老夫身旁,恐怕又會成為眾矢之的,先前種種鋪墊,就都要付之東流了。”

  夏澤不置可否,此前他就覺察到此事背后并不簡單,恐怕還有高手蟄伏在暗處,已經不是他袖手旁觀就能安然無恙的事態了。

  “我要是怕惹事,也沒法從云溪鎮走到現在,路見不平,引刀匡扶正道,此乃我輩武夫義不容辭之責,前輩不必憂心。”

  董慎言搖了搖頭:“夏公子身為歲寒渡船的船殼,庇護公子安然無恙,本就是老夫的職責,現如今老夫獨木難支,實在慚愧,我商家果真還是要欠夏公子一個人情了。”

  頭頂棋盤天幕,石松濤閃轉騰挪之間,已經對著阮河岳遞出數百拳。

  奈何身處這一方被阮河岳以半步仙兵品秩的棋盤鑄成的小天地,無時不刻都有可能天降一枚棋子,因此石松濤在攻伐之余,還要以拳勁轟碎棋子。

  而反觀阮河岳,始終是閑云野鶴一般風輕云淡,甚至有間隙汲取周遭靈氣,導引如氣府,從而不斷降下棋子。

  此時此刻,終于讓石松濤找尋到一絲對方的破綻,整個人飛快穿過從天而降的兩枚棋子之后,以手掌化作雙刀之拳形,先后劈向阮河岳脖頸和腰身。

  阮河岳眼神微動,不敢大意,一身黑氣伴身,腳尖一擰,整個身軀也隨之擰轉,在避開氣勢恢宏的一掌過后,手聚流水,轟向石松濤。

  卻不料石松濤此人的拳法腳步極其詭異,他一個閃身竟然和那道流水術法擦身而過。

  阮河岳早就察覺到了,此人的步伐不是尋常武夫那種迎來送往,直來直去的碾壓式的遞進,而是類似于畫圓一般,不斷側身擰步,尋找機會和破綻,稍有不慎,就連阮河岳也會陷入險境。

  石松濤不再單掌化刀,大喝一聲,棋盤之上鬼影重重,在剎那間收束至一人,打出一道迅猛拳罡。

  阮河岳身前轟隆一聲,血花四濺,來不及的閃躲的他只能硬生生抗下,一連拜托了七八步。

  天幕之下,一片喝彩之聲。

  石松濤自然不會放過一舉決定勝負的機會,腳下一震,殺向阮河岳。

  阮河岳雙手一揮,不斷以棋子下落,阻擊石松濤步伐。

  剎那間,二人距離僅有一步之遙,阮河岳嘴巴一張,一道金色雷劍一閃而至,石松濤不得不向后仰去,避開那雷劍斬首,然后銜接一個鯉魚打挺,重新起身。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阮河岳已然變了模樣,那縈繞在他周身的黑色煙氣,迅速融入他的身軀,緊接著他的雙目驟然亮起白色光芒,須發散落,衣袍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

  “看來只要身處這個小天地,阮河岳就相當于是這座天地的天老爺,能夠隨時隨地調動靈氣穩固自身,甚至還能一定程度上影響小天地的天理循環。”夏澤看著復雜的戰局,不禁說道。

  董慎言點點頭:“相信很快就會分出勝負了。”

  模樣大變的阮河岳巍然不動,只是駐足原地宛如不動的神明。

  石松濤猶豫片刻,再度以那詭異步伐環繞著他找尋破綻,同時將全身上下的拳意流轉。

  下一刻,他像是有些焦躁,在繞到阮河岳背后之后,憤然出拳,拳勢如雷霆劈落大地,直取阮河岳頭顱。

  我輩武夫練拳,只為有朝一日即便是面對遠古神靈,仍敢出拳如舊。

  砰然巨響,石松濤這一拳不偏不倚的砸中阮河岳的頭顱,以他七境武夫的不俗眼力,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他的臉在自己的拳罡之下,一點點的潰爛。

  他當然收了力,但是當務之急還是要將阮河岳打倒,以免此人出爾反爾。

  突然,石松濤驚奇的發現,自己的拳勁忽然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座高聳的山岳硬生生攔下,眼前的阮河岳忽然滿臉獰笑。

  待到他察覺不對想要抽身離去,卻發現自己無論如果也做不到了,像是有四道無形的枷鎖將其牢牢的鎖住。

  阮河岳雙眼之中,崩射出雷光,下一瞬,一條遍布雷電的長鞭被他執掌于手中,下一瞬一鞭橫掃而出,將不能動彈的石松濤一鞭打得倒飛出去,血流不止。

  石松濤一連滾了數圈,接連撞碎了數顆石子,而后強撐著起身,大口嘔血。

  阮河岳自然不會放棄如此大好的機會,身形一閃,瞬間來到石松濤身前,將手中長鞭上的滾雷搖的飛快,再度一鞭橫掃而出。

  眾人一陣驚呼。

  借助這方棋盤小天地,原本只有八境的阮河岳,修為直逼太乙境。

  此時的石松濤的狀態算不上太好,他本就處于一口老舊真氣擠淤在氣府的尷尬境地,而心狠手辣的阮河岳自然不會給他換氣的機會。

  沒有余力閃避,自然只能硬抗,砰然一聲巨響,石松濤整個人被雷光擊中,抽搐不已。

  阮河岳愈發癲狂,揚鞭不止,無論是腳下棋盤,還是那一顆顆碎裂的不成樣子的棋子,都被雷電河流波及,石松濤更是被一次又次打得皮開肉綻。

  有兩個修士看到這樣的慘狀,終究是于心不忍,分別祭出術法轟向那棋盤天幕。

  一陣靈氣晃蕩過后,頭頂棋盤安然無恙,頓時令那二人愈發急躁,就要喚出本命飛劍轟向天幕。

  就在此時,忽然有人將手搭在他們二人肩上,他們二熱回過頭,發現竟然是董慎言,他沉聲道:“不要做沒必要的事,他還沒有輸,不要折了武夫的驕傲。”

  石松濤雙眼翻白,腳步踉蹌,他咬緊牙光猛然拍向自己的大腿,勉強站直了身子,怒視阮河岳。

  猝不及防間,又是一道雄渾雷電當頭打來,將他的打得倒飛出去。

  阮河岳臉上的笑意,愈發濃烈,他望向那個仍舊在苦苦支撐著想要爬起身子的血人,然后用手將那道長鞭上的雷電搓滅,冷聲道:“你身上超過半數的骨頭,已經被我打斷了,要是再負隅頑抗,武夫這條路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斷頭路了......”

  石松濤大口喘息,使勁抬起頭顱,鮮血將發絲粘在臉上,早已看不清他的神情。

  “看在你尚且有些骨氣,我奉勸你一句,還是趁早人數,給我磕三個響頭,有多遠滾多遠。”

  話音剛落,一道拳風接踵而至,不偏不倚轟擊在阮河岳身上,雖為給他造成傷害,但是卻讓他徹底呆在原地。

  勸降的話就不必多說了,因為這邊是最簡潔明了的答復,只是阮河岳始終是百思不得其解,這人明明被他打得骨骼盡碎,這么還有這樣的拳勁?難不成純粹武夫的骨頭,真的有這么硬不成?

  “好,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了你!”

  他心念一動,整個人驟然升空,氣府內的靈氣在剎那間灌入那條雷電長鞭,鑄成一道數十丈的雷電長河,當頭劈向石松濤。

  石松濤一動不動,因為避無可避,他也幾乎沒有余力閃避。

  眾人只能無奈的看著那名有些不自量力,但是心腸極好的武夫被雷電湮沒。

  石松濤敗了,這是絕大部分人此刻的念頭。

  夏澤和董慎言卻笑了笑,當真如此嗎?

  被雷光轟擊處,依舊蕩漾著洶涌的雷光。

  下一瞬,自以為勝卻在握的阮河岳突然臉色驟變,一記重拳重重砸在他的面門,拳罡和靈氣共振,蕩起一道道漣漪,終于讓這個宛如小天地坐鎮神靈的阮河岳,口吐鮮血。

  而此刻眾人才驚奇的發現,出拳之人,竟然是本應該尸骨無存的石松濤,此刻的他雙眼金光大作,拳頭如暴風疾雨,打得阮河岳后退連連。

  “轟!”又是勢大力沉的一拳,破開阮河岳的所有防御,不偏不倚的轟在他的面門。

  阮河岳踉蹌幾步,當即口鼻流出鮮血,就連眼眸中的白光也忽明忽滅,神情中盡是錯愕和不解。

  未等他加以抵擋,石松濤一改勢大力沉的拳法路數,迅速鎖住阮河岳手腕,然后以四兩撥千斤之力,銜接一個兇狠無比的輪砸。

  砰然巨響,伴隨著棋盤之上波光粼粼,阮河岳終于嘔出一口鮮血,被摔的七葷八素。

  那個顯得有些陌生的石松濤,微微喘息,然后再度如法炮制,將躺倒在地的阮河岳抓起,反復輪砸。、

  恍惚之間,阮河岳終于得以看清,在此前雷光洶涌處,站著一個渾身焦黑,遍體鱗傷之人,不正是被他打的死去活來的石松濤本人?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是石松濤的陽神身外身。

  心中疑惑解開,阮河岳不再仿徨,氣府一震,身上再次凝聚出墨韻般的黑氣,暴喝一聲,以靈氣暫時震退石松濤陽神。

  他兩指并攏,仿佛捻住一顆棋子,即將落子。

  下一刻,一臉四顆棋子陡然下落,重重砸落棋盤。

  然而石松濤陽神似乎要有準備,一連三拳,震碎三枚棋子殺出一條血路,然后再次來到阮河岳身前。

  后者決定先發制人,雙掌合十,氣府內的靈氣如潮水般涌出,倏然間便有一尊三丈高的土塑神像自身前升起,宛如金剛怒目。

  不出意外,那勢不可擋的陽神,一拳便將那尊神像打爛,就在他要乘勝追擊,一拳打倒阮松濤之時,卻發現自己身形一遲。

  阮河岳七竅流血,五指如勾,暗暗發力,這方小天地的靈氣竟然也開始驟然坍縮,仿佛要將所有的壓力都壓向那尊陽神。

  他大手一揮,那尊動彈不得的陽神當即被重重的震飛出去。

  只是下一刻,那尊陽神便迅速起身殺回。

  而且速度之快,眨眼間便再次來到他的身前,這讓一向自持甚高的阮河岳陷入一個怪圈,只得不斷以那指掌天地的神通,一次又一次的將陽神震飛。

  那陽神尤為頑強,不知疲倦一般,壓根不給他任何施展術法的機會。

  終于,在艱難震退陽神過后,阮河岳忽然察覺到自己的幾處運轉靈氣的關鍵竅穴,竟然趨近麻木,任憑他如何催動,竟然毫無反應。

  而那陽神瞅準時機,也不再有所保留,遞出自己當前最強的一拳。

  勝負揭曉,眾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氣,可就在那一拳即將砸落之際,那尊陽神,突然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也不動。

  拳罡,拳意,真氣,消散的無影無蹤。

  遠處,本就遍體鱗傷的石松濤本體,在胸膛處緩緩鉆出一柄飛劍,他當即倒地。

  那柄飛劍迅速飛向阮河岳,融入他的竅穴之中,他輕蔑一笑,伸出手指往那佇立在原地的陽神輕輕一彈,陽神身外身旋即煙消云散。

  “卑鄙無恥!”

  “無恥之徒!不是說好不用飛劍!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牲!言而無信!”

  天幕之下,人們終于意識到是阮河岳出爾反爾,背后傷人,不僅破口大罵。

  “爾等宵小,也配讓我阮河岳講信用?”阮河岳放聲大笑,一步一步走向那一息尚存之人。

  他望向遠處的海平線,然后緩緩收回目光。這一次出門遠行,為的就是讓這世道好好磨一磨他那飛揚跋扈的道心,不讓像是搬運山岳這樣的臟活累活,哪里輪得到他這個阮家大公子來做。

  但是現如今看來,什么砥礪道心,都是不值一提,現如今唯一的麻煩,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將這一船的人全部殺死,然后將這頭鰲魚收入囊中。

  要么不做,要么做絕,就先從這個不自量力的螻蟻開始。

  他自方寸物內取出一把佩劍,扔掉劍鞘,高高舉起長劍,一劍劈向石松濤。

  一聲脆響過后,阮河岳驚奇的發現,自己的長劍竟然被人徒手擋住。

  來人是個身穿青衫,氣宇軒昂的少年,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九個劍修打手超過半數死于此人手中。

  “是你?”阮河岳驚呼道。

  “正是在下。”夏澤笑道。

  “有何指教?”阮河岳上下打量夏澤,有些疑惑此人究竟是如何穿過自己那座棋盤壁壘來到此處。

  “既然是武夫,自然是要問拳,阮公子還有余力否?夏某旁觀二位拼殺,技癢難耐。”說著,他隨手抓起癱倒在地,一息尚存的石松濤,輕輕一拋。

  天幕之下,董慎言高高飛起,將那昏死之人接住。

  “就非的找死?”阮河岳莫名對眼前少年有著些許忌憚。

  夏澤依舊是滿臉的溫和笑意,甚至連連點頭道:“是啊,阮公子能否像先前那般,讓讓我,不用飛劍和符法。”

  此言一出,天幕之下的某些人不僅破口大罵,這少年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那阮河岳此前答應的多么的干脆利落,最后還不是用飛劍把石松濤給陰了,跟他要承諾,那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但還是有一部分人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少年能夠輕而易舉的穿透天幕,來到棋盤之上,斷然不是等閑之輩。

  阮河岳眼神陰鷙,兩手藏在寬大袖袍內,暗自結印施法,運轉靈氣,沉聲道:“動手之前,能不能先報上大名?等你死了,也好托人將你的骨灰送回去。”

  夏澤點頭,同時緩緩一個古樸且拳意渾然天成的天地兩儀樁,朗聲道:“武夫夏澤,請指教。”

  一時之間,人群鴉雀無聲。

  武夫?不是劍修?好家伙好大的財力,一個純粹武夫竟然養了六把飛劍?

  阮河岳更是氣的牙癢癢,這小子,果然是裝出來的,奈何那九個蠢鈍如豬的家伙竟然白白折在他手里。

  天幕之下,董慎言派人安頓好受傷不輕的石松濤,走到吞天身旁,像是有意要逗一逗這個小娃娃,于是笑道:“小娃娃,你覺得你家公子與阮河岳捉對廝殺,誰的勝算大一些?”

  吞天看了他一眼,默默回望頭頂戰局,沉默不語。

  如此不給臉的舉動,董慎言倒是沒有生氣,而是加大火力撩撥道:“阮河岳這人雖然卑鄙無恥,但是實力還是有的,若是以飛劍輔以拳法,你家公子興許能戰平,若是阮河岳動用了那尊搬山力士助他攻伐,我看夏公子勝算不大。”

  陳壇靜不知何時走到他們二人身邊,背著手強裝鎮定,老氣橫秋道:“老前輩眼光實在是毒辣,我看公子此戰定當兇險無比,還是多加小心為妙啊。”

  這丫頭這不是當著外人的面,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嗎?陳洞幽嘴唇微動,剛要開口發問論述一翻。

  陳壇靜像是料到了陳東有這家伙會在此時跳出來拆臺,當即鳳目圓睜,面目猙獰,一只手藏在背后使勁擺手。本姑娘好歹也是親手斬殺過一位劍修的,雖然過程離奇曲折了一些。

  吞天嗤之以鼻,雙臂環胸道:“他也配和夏澤問拳?”

  棋盤之上,大戰一觸即發。

  夏澤一足踏地,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以匍匐叢林猛虎之拳架,驟然殺出。

  阮河岳不敢大意,雙袖一揮,旋即有一黑一白兩枚棋子從天而降,砸向夏澤。

  少年沒有選擇強攻,在避開一枚黑色棋子之后,一個貼地翻滾,再度避開一枚白子,然后繼續大步奔襲。

  故而阮河岳好不容易凝聚在掌心的棋盤術法,很快便消散的無影無蹤。他眉頭一擰,差點沒忍住破口大罵。

  相較于此前與石松濤交手之時,貓抓老鼠般的戲謔,這會的阮河岳,多了幾分拘謹,他與夏澤都是接連試探,想要抓住對方的破綻。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夏澤在閃轉騰挪躲避棋子之際,手心多了兩縷清風。

  阮河岳一咬牙,迅速掐訣,頃刻間,頭頂天空黑白兩子棋落如驟雨。

  棋子與棋子之間,下落過程之中就已經不斷的碰撞,引發一陣陣爆鳴聲和耀眼的火光,眼看就要覆蓋夏澤所有的立身之地。

  包括陳壇靜在內,不少人捏了把汗,到底是擁有一件半步仙兵的八境煉氣士,隨手一個術法便是如此這般驚天動地。

  倒也不是阮河岳非得耗費大量的靈氣碾壓夏澤,而是夏澤這人他實在是拿捏不準,此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武夫,萬一待會出爾反爾,又喚出那些飛劍,那該如何是好?

  危急關頭,夏澤果然用手拍向腰間養劍葫蘆,五把飛劍立時應聲飛出,五把飛劍應聲飛出,同時以各自的劍氣構筑成一道金色的劍氣壁壘,與那下落棋子暴雨重重對撼。

  棋盤之上,掀起一陣陣風暴,竟然將那棋盤天幕吹得晃晃蕩蕩。

  阮河岳破口大罵,“干你娘的,果然不是劍修,是純粹武夫!”

  他也不由得大喜,只要摸清楚了此人的路數,再提防他余下的那一把飛劍,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出人意料的是,高高躍起的夏澤,緊接著忽然御風而起,而后雙手一揮,兩道木龍自他袖袍之內殺出,猛地撲向愣在原地的阮河岳。

  此舉驚得包括阮河岳在內的絕大多數人,差點沒把一對狗眼瞪出眼眶。

  董慎言搖了搖頭,對于戰局的勝負已然胸有成竹,笑道:“阮家的小畜生喲,惹上這么個心黑似墨水的少年郎,量你阮家再怎么家大業大,也算是倒了血霉了。”

  此話脫口,董慎言忽然感覺自己背后莫名發涼,轉頭一看三個小娃娃都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就連先前對他好一通馬屁的小丫頭,當下都沒個好臉色。

  彌雅望向頭頂那近身廝殺的兩人,眼神里有一絲別樣的情緒。

  阮河岳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心念微動,兩顆不斷飛旋的棋子驟然下落,將其中一頭木龍斬首當場。

  余下一頭木龍,蜿蜒盤旋,張開血盆巨口咬向阮河岳。

  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一拳轟出,鎮住那木龍之后,五指如勾深深嵌入那木龍眼珠,而后靈氣一震,將那木龍身軀生生震碎成齏粉。

  他疑惑不解的看向眼前之人,怎么這回又變成了煉氣士了,還只有他娘的二境!

  兔起鶻落之間,夏澤朝著腰間養劍葫蘆一拍,那柄名為流霞的飛劍立時飛出,化作一道霞光壓向阮河岳。

  阮河岳此刻已然是一肚子火氣,難怪這家伙不敢與自己近身廝殺,只使用飛劍與人周旋,因為他的修為只有二境,如此一來,那幾人的修為在他之上就說的過去了,想來都是此人的護道人啊。

  “裝神弄鬼!”剎那間,棋盤之上黑白二子上的瑩瑩輝光,宛如潮水倒灌一般融入他體內,讓此刻的他宛如神靈降世一般,威儀盡顯。

  他一手探出,此方天地內的靈氣的立時壓向那道飛劍,將道道霞光打得粉碎。

  面前忽然出現一股清風,阮河岳眼前一花,發現夏澤與他的距離,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了。

  電光火石間,鋪天蓋地的恐懼和疑惑包裹了他,這個二境煉氣士,怎么忽然之間,又敢與他近身搏殺了,難不成?

  阮河岳滿臉苦笑,他察覺的太晚了,從始至終,夏澤所作所為,都是在鋪墊,鋪墊這一拳。

  一拳轟至,棋盤陡然開始大片碎裂,浩瀚的拳罡引得云海翻騰,然后降下恐怖的雷電。

  一道人影被一拳轟飛出去二三十丈,大口嘔血不止。

  夏澤剛要乘勝追擊,但在看向云海別處時,卻突然停步。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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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