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身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姜佳寧側頭看過去。
看這人的背影,她有一瞬間覺得是看到了沅沅。
一樣的年輕小姑娘,漂亮,又稚嫩,臉上是燦爛的笑。
小姑娘端著手中的水杯過來,給姜佳寧喝水:“姐姐,你喝點水吧。”
姜佳寧的嘴唇干澀難耐,溫水沾濕了她的唇,也濕潤了她的喉嚨。
小姑娘把水杯放下來,“姐姐你感覺怎么樣?我去幫你喊醫生過來。”
她說完,就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外國女人走了進來。
女醫生給她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包括體溫,心率以及血壓血糖等基礎檢查。
她有點低燒,倒是不用吃藥。
女醫生就給她開了幾貼退熱貼,叫她多飲水。
小姑娘忙不迭的點頭道謝,送女醫生離開。
姜佳寧移動了一下靠坐在床頭,這才發現,她的腳踝上,綁著一條鎖鏈。
那鎖鏈連接向兩邊的床柱。
鎖鏈大概是有五六米米,足夠她在這個房間內移動,不影響她去浴室洗手間。
見她不說話,小姑娘就過來給她倒了一杯水,主動攀談。
“姐姐,我叫圓圓。”
姜佳寧的目光本來很散,散的落在那窗邊。
那邊能看見窗外有一絲綠意。
只是,那樹不是華國的品種。
她聽見這句話,就回過頭來,開口說了第一個字。
“沅沅?”
她的嗓音沙啞,聽起來晦澀難聽,就似是在這空間內,憑空又出來的第三個人。
圓圓點頭:“嗯。”
她說:“醫生說你的嗓子是因為嗆了海水,多喝水,休息一下就會恢復了,您不用擔心。”
姜佳寧又收回了目光。
“你多大了?”
依舊是這樣的聲音。
姜佳寧已經習慣了。
圓圓說:“十八歲。”
姜佳寧心里浮起一股無盡的愴然。
又覺得可悲,又覺得可笑。
她過了一會兒才問:“是賀漣叫你來的?”
“是lory教授。”圓圓說,“阿笙姐姐也說你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姐姐,叫我過來照顧你。”
“你去把賀漣叫過來。”姜佳寧說。
圓圓有點猶豫。
阿笙告訴過她,沒有十分嚴重的事情,不要去打擾到教授。
姜佳寧見圓圓不動,也不再開口提要求。
中午。
圓圓做了十分美味的華國菜。
“我知道您喜歡湘菜川菜,但是現在您身體還沒有好,醫生囑咐您要營養清淡,我就做了豬肚雞。”
豬肚,雞腿肉和菌類熬成湯,盛上了一小份白米飯。
湯的色澤白亮,聞起來鮮美。
這種味道,不僅沒有叫姜佳寧有食欲,相反,讓她覺得惡心,那種反胃的感覺越來越向上翻涌。
她轉頭:“我不吃。”
圓圓一臉的為難:“姐姐,我熬了半個多小時呢,你要是不吃的話,那不就浪費了么,很有營養的。”
姜佳寧沒有說話。
圓圓就后退了一步,“那這樣吧,你不愿意吃東西,喝點湯吧。”
她給姜佳寧特別盛了一小碗湯,放在床頭柜旁邊。
姜佳寧依舊不動。
圓圓心里怕是有幾分膽怯。
不是說的姜佳寧是一個很善解人意的姐姐么,可現在的姜佳寧,就叫她覺得很難以接觸。
姜佳寧說:“我要見賀漣。”
圓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她等了半個小時后,等到那湯都涼了,姜佳寧卻依舊沒有一點想要吃東西的打算。
圓圓說:“姐姐,我去給你重新熱一下,您這次可千萬要吃。”
她離開后,姜佳寧就下了床。
腳踝上那鎖鏈的碰撞聲,叫她胸腔里似是蓬勃了一團烈火,她蹲下來,雙手緊緊地握住那鎖鏈拉扯著。
手指手掌都被拉扯的變形,那鐵鏈紋絲不動。
身后的門打開了。
這次,端著那碗湯走進來的,不是圓圓,而是阿笙。
阿笙把湯碗放在桌子上。
她朝著姜佳寧的背影說:“你解不開那鎖鏈,鑰匙只有一把。”
姜佳寧放下手中的鏈條,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很舒適貼膚的睡衣衣裙,淡紫色的,帶蕾絲刺繡,很仙很美。。
她看向阿笙。
“你一直是賀漣的人。”
從民宿開始,阿笙就是以薛凜安的名義照顧她,卻暗中幫賀漣辦事。
現在她想起在民宿中的很多事情,那并不是出自于薛凜安的授意,而是阿笙這個背后的主子,賀漣。
阿笙對此并沒有否認。
她將湯碗往前推了推。
“喝點吧。”
姜佳寧看著那小碗里面熬的濃稠的湯,朝著這邊走過來。
她端起那湯碗。
就在阿笙以為,姜佳寧最終終于妥協的時候,姜佳寧將手里那湯碗,朝著阿笙潑了過來。
幸而湯并不燙。
阿笙躲閃不及,那奶白的湯,就全都灑在了她的頭發上,順著發絲滴滴答答淋漓而下。
姜佳寧向后退了一步,坐在床沿。
“他死了么?”
阿笙楞了一下,“誰?”
“賀漣。”
姜佳寧記得耳邊的那一聲搶響。
薛凜安手里握著的槍柄,那槍口,是指向這邊的船上的。
是對著賀漣。
阿笙低著頭,擦了一下臉上的湯湯水水,才說:“賀醫生還活著,那子彈打在了他的肩胛骨上,沒有傷到要害。”
但是,子彈刺穿肩胛骨,幸而阿笙做了緊急的處理,等到回到M國后,當地勞倫斯家族旗下的醫院專家團隊又為他做了緊急手術,才確認無誤,保住了那一條手臂。
姜佳寧唇角向上勾出來一抹冷笑。
“真是可惜。”
可惜了那一顆子彈。
阿笙蹙眉,“你怎么能這樣?”
姜佳寧看向她:“我怎么樣?”
阿笙說:“都同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能對沅沅對柯力那樣的人報以同情和憐憫,但是對賀醫生,為何就這樣殘忍,你能說出這種話來。”
她是在幫賀漣抱不平的。
語氣十分認真。
姜佳寧看向阿笙。
旋即她笑了。
“因為……”
她本想和阿笙解釋。
解釋下賀漣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
話到嘴邊,又覺得根本沒必要。
道不同,說了又能如何。
現在兩人站在這樣的對立面,就注定不能同途。
當時在民宿的時候,阿笙就已經做出過選擇,而薛凜安也給過她選擇的機會了。
姜佳寧說:“因為別人都是人,而賀漣,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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