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棒,一個甜棗的道理,徐行還明白。

  對公羊儀要敲打,但亦要適可而止。

  公羊儀這等聰明人知道分寸,見他敲打,不僅不會生氣,反倒會心悅誠服,認為他有雄主之資,更愿意為他盡心盡力的效勞。

  其外,練武,確實是徐行接下來的大方針,和迷惑崇明帝的一個把戲。

  沉湎武學,和他前世古代王朝的一些昏君沉迷后宮、詩詞差不多。

  屬于扶不上墻的那一類型!

  ……

  隔日。

  三大派就將壓箱底的功法送到了刑天王府。

  鐵掌幫的外練功法《鐵掌功》。

  花間派的內練功法《纏浪勁》。

  素山門的奇門功夫《鷹蛇生死搏》。

  當然,三大門派的功法家底肯定不止這么一點。只不過相比于雜多不精的武學,這三門功法是他們壓箱底的不傳之秘,最為珍貴。

  “可惜……”

  “現在副本世界未開,不然入副本世界習練這些武學,然后凝聚命格,固化到現實世界,能提高我的不少實力……”

  書房內,徐行一掃案幾的三本秘籍,嘆道。

  固然練一些外門武功能提到他現在的實力,但這還不如他多派幾個護衛保護自己來得更好。

  練外功,就會不可避免的磨損真氣。

  境界才是第一位。

  悼天王姚當就勸過他,若圖先天,就不要學外練武功。

  “不過記下這些功法也好,等入了副本世界后,再研學。”

  徐行開始翻看功法,將圖譜、秘言一一記在腦海里。

  從早上看到晚上,他看了足足一天。

  汲取武學精要。

  砰!

  砰!

  門外傳來敲門聲。

  “夫君,妾身給你做了飯菜,你一天沒吃了。”

  “吃一點吧。”

  站在檐階,手上端著漆盤的趙蕓娘輕喚了一聲。

  自從她來到關外道,入住了刑天王府后。徐行對她恩寵有加,將她冊封為了正宮夫人,也給了她掌控府內的大權。

  最重要的是,徐行也將徐璋冊立為了嗣子。

  按理說,她也無怨了。

  只不過……,徐行卻鮮少碰她了。

  還沒有在天牢的次數多。

  這讓她感覺到了危機。

  “進來吧。”

  徐行放下《纏浪勁》,看向門扉。

  屋門嘎吱一聲打開。

  一襲紅裙的趙蕓娘走了進來,將漆盤上的飯菜一一擺放在了書案上。

  紅燒鯉魚,咕嚕肉,蔥燒海參……。

  一盤韭菜燒雞蛋。

  多是簡單的家常菜。

  “你費心了。”

  徐行舉筷,淺嘗了幾口,贊了一句。

  趙蕓娘的心思他知道,無外乎想要博取他的歡心。

  然而他可不想在凡俗中久待。

  有徐璋一個兒子就夠了。

  多生了,難免要操更多的心。

  “夫君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和妾身說說……”

  趙蕓娘抿了一下紅唇,鼓起勇氣,問道。

  雖然徐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外人很難察覺到徐行的內心所想。但趙蕓娘到底和徐行是枕邊人,相伴久了,能從徐行的神色看到他的一些心中想法。

  “倒也沒什么……”

  “這些江湖門派的功法我都看了,確實精妙,只不過相較《八臂明王經》和《三山一氣通神攝法凝脈訣》還差了一些。”

  徐行順口編了一個理由。

  青銅古鏡的秘密他死守在心,誰也不會告訴。

  再親近的人,也不會。

  “此事容易……”

  趙蕓娘低了一下眉,眼眸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接著,她又抬起了俏臉,笑道:“夫君不是想讓崇明帝認為你是守家之犬,沒有進取之心,所以假裝沉湎武學……”

  徐行點了點頭,看向趙蕓娘,不知其賣什么關子。

  “崇明帝的心性,百官皆知……”

  “欺弱怕強。”

  “夫君現在也是關西道按察使,可上奏崇明帝,問他索要武功秘籍,言說自己修煉。崇明帝定不會有失自己皇帝身份,哪怕只是隨手賞賜……”

  “以禁內的底蘊,出來的武功秘籍亦在一流之中。”

  趙蕓娘提出了建議。

  “給的武功秘籍不行……”

  “崇明帝會自己心底過意不去,認為自己心胸狹窄。”

  “為了不失皇帝威嚴,他絕對不會吝惜賞賜。”

  她又補了一句。

  這話一出。

  徐行頓時眼睛一亮。

  他搜集武功秘籍,一是為了提升自己對武學的見解,開拓眼界,二則是為了下次進入副本世界做準備。

  而上奏崇明帝,索要賞賜,就屬于‘有棗一棍子,沒棗一棒子’。

  先試試再說!

  “蕓娘是我的賢內助……”

  徐行放下筷子,將趙蕓娘的纖腰一欄,走到了內臥。

  大戶人家的書房都帶有休息的臥室。

  他的天王府亦不例外。

  少傾。

  兩人同修燕好。

  ……

  另一邊。

  江南西道,合陽山。

  “盟主,退吧。”

  “再晚一點,席應的踏白軍就堵住了咱們的退路。”

  “退一步,或許還有生機。”

  聚義廳內,謀士吳程思匆忙入內,對尚和尚進行勸說。

  自從尚和尚劫了幾次朝廷的漕糧后,地方軍就盯上了合陽山這條肥豬。沒了朝廷的制約,地方軍戰力提高了不少。

  在這幾月的數次圍攻下,合陽山連連兵敗,損兵折將。

  而尚和尚的威風,也從四明山撤軍那時起,就大不如前了。

  首先十七路反王見到尚和尚的不仁義,屢次與尚和尚唱對臺戲,義軍聯盟名存實亡。

  其次,公羊儀這個謀主的退出,也讓合陽山上下的將領對尚和尚的統治能力心存懷疑,再加之尚和尚對汪通家屬的處置,讓人心寒……。

  “退……”

  “還能退到哪里去?”

  尚和尚面如死灰,癱坐在鎏金龍椅上,不肯起身。

  謀士吳程思見到這一幕,連連跺腳、嘆氣,也不知該如何勸起。

  假使是小反王,投靠別人,興許還有活路。

  可尚和尚事做絕了,又是義軍盟主,這一兵敗,再無退路。

  “來人!”

  “給朕烤全豬宴,朕要吃!”

  忽然間,尚和尚突然面色有了光彩,他撕下身上的紅衣袈裟,大馬金刀的端坐龍椅,對身旁的侍從喊道。

  臨死之前,他也要做一把皇帝癮。

  而全豬宴……,是他在懸濟寺當和尚時,最想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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