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末向來是學校一年最忙的時候。
這忙和平時的忙還不一樣，平時只是忙著上課，這時候還要忙著總結一年，還要忙著處理家校關系，有很多很多雜事需要處理。
秦小小正經教書上課再忙都處理的來，但這段時間也有些精力不濟，心情不好。
好在還有一群可愛的學生，會說“老師辛苦了”“老師休息一下吧”，還會送給她一些小禮物，最主要的，是他們的一片真心。
這些支撐著她堅持下去。
好不容易這周結束了，她把手頭上的一大堆事情都放下，伸了個懶腰，想著有兩天時間可以放松一下。
這時候坐在她對面的錢蕓說話了。
“秦知青，明天咱一起去看看李老師吧。”
李老師就是那個懷孕回家生孩子的老師，也就是因為李老師懷孕，學校才需要招新老師來上課，秦小小和穆艷艷才能來上課。
“我聽說她前幾天生了，生了個女娃娃，生得不太容易，婆家也不愿意，日子有點難過。我想著，咱們去看看她，給她拿點東西，讓她月子里好過一點。”
秦小小想著，是該去看看李老師，花個半天一天的時間也沒什么。
“行，明天什么時候去？”
“明早八點半吧，稍微帶點東西意思一下就行，不用多。”
秦小小想了想，說，“我家里寄來的糖果還有，我帶一些過去。”
錢蕓笑著拍手，“那敢情好。”
這時候穆艷艷推門走了進來，看著兩人有些不明所以。
錢蕓給她解釋，“穆知青，我在和秦老師說明天去看李老師的事，秦知青說帶點糖塊過去。”
穆艷艷點點頭，“我早就買了紅糖預備著了。”
錢蕓說，“那我準備帶幾個雞蛋。”
如此，便算是商量定了。
第二天，秦小小用一個紅紗錦袋裝了一兜糖果，硬糖奶糖軟糖都有，早早出了門。
出門便碰到了穆艷艷，穆艷艷提了一包黃紙包著，紅紙封頂的紅糖。
兩人沒說話，只點點頭，便一起去走了。
在外面，就碰到了提了個籃子帶著幾個雞蛋的錢蕓。
路上，錢蕓給兩人說起李老師李倩家的情況，讓兩人等會兒到了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李老師是別的大隊嫁過來的，娘家那邊一年就來往一回兩回，沒人給她撐腰，她平時在家里過的不太好。當然了，這些你們知道就行了，別出去說啊。”
秦小小點頭，穆艷艷直接說道，“放心吧錢蕓姐，不會說出去的。”
“李老師吧，她已經有個五歲的閨女了，今年好不容易又懷上一個，婆家心心念念來個兒子呢，結果又是個閨女……
“聽說生的時候也不太平，差點出事兒，好歹是沒出事，但婆家人也不給李老師好臉色，她婆婆天天在外面哭天搶地……
“咱去的時候，別和她婆家起沖突，咱是不怕什么，李老師和她閨女不是還得在她婆家生活？”
秦小小依舊點頭，穆艷艷卻不太贊同。
“我聽說，李老師的婆家和劉光磊劉大哥家和村支書家還是親戚，怎么會對兒媳不好呢？”
錢蕓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哎，可不是嘛，那磊子家，支書家，都是頂頂好的人家，李老師嫁的這家就不太行。
“她丈夫劉光宗是個悶葫蘆，她公公甩手掌柜，啥都不干，還有她婆婆，那可是個頂尖酸的，妯娌也是個潑辣的。
“哎，李老師也是命苦，嫁了這么戶人家，還生了兩個閨女。”
穆艷艷眉頭微皺，是這樣么，她還想著和這家人打好關系，減輕她以后嫁給劉光磊的阻力呢。
現在看來，這想法行不通了。
到了李倩家，錢蕓上前拍門叫門，好半天才聽到里面傳來微弱的回應聲。
門開了，開門的正是李倩。
李倩臉色蠟黃，嘴唇發白，眼下青黑，頭發干枯散亂，雙眼無神，聲音虛弱。
“錢老師，秦知青，你們怎么來了。”
錢蕓一看臉上便出現心疼的模樣，“哎呦，李老師，你病的這么重怎么還親自來開門，家里其他人呢……”
正說著，忽然聽到房間里傳來孩子微弱的哭聲。
錢蕓掃了眼院子里，“家里沒別人了？”
“沒別人了，都出去了。”
“唉，你病成這樣，還有孩子，他們也不留個人來看著，真是心大。快進屋，別在外面站著了，再吹了風，快進屋。”
錢蕓扶著李倩往屋里走，回頭對著秦小小穆艷艷兩人使了個眼色讓她們關門。
關門后，秦小小和穆艷艷不約而同地打量起院子房子來。
院子房子是破舊的，是土坯房，院墻是石頭壘的，和村里其他人家差不多，和知青大院也差不多。
一共四間房，一個堂屋，三個房間，李倩和錢蕓去的事最破最冷清的那間，從這也能看出李倩在這個家的地位來。
秦小小和穆艷艷對視一番，沉默地抬腳進了房間。
房間里比她們想的還要更破舊更凄涼，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都不為過。
一張破爛的木架床，單薄的被褥，床邊有個老舊的木箱子，箱子上面有個豁了口的碗，旁有個小凳子，有個暖水壺，這就是屋里的全部家當了。
李倩和錢蕓坐在床上，錢蕓正在逗弄襁褓中的嬰兒。
李倩滿臉憔悴悲哀，但看向嬰兒的眼神卻帶著一絲溫暖。
這一絲溫暖，讓這一切變得更加可悲了。
秦小小和穆艷艷都站在原地沒動，各有各的想法。
秦小小在想，李倩有什么辦法能改變現狀，把日子過好，照顧好孩子和自己，但思來想去，只余一聲嘆息。
李倩性子軟、懦弱、沒有主見，生了兩個女兒，娘家不管，婆家強勢，又是在這個年代，根本沒有翻身的可能。
但凡性子強硬一點，都不至于過的這么差。
穆艷艷在想，要是她，日子絕不會過成這樣！
“你們兩個站在那兒做什么，過來坐，看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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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作者陽了，雖然這幾天好些了，但是狀態還不太行，又臨近新年，事情比較多，接下來一段時間暫時可能只能單更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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