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葉笙看不見對方的臉，卻還是能感覺到對方此刻的情緒有些不對，像是在竭力克制著什么。
難道宋熙的孩子出問題了？
葉笙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可能，不然這大晚上闔家團圓的日子，陸庭州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
剛要開口詢問，便聽陸庭州低啞的聲音繼續傳來，“新年快樂。”
葉笙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陸庭州這通電話只是為了給她道新年祝福。
畢竟，在她的印象里，陸庭州不是一個做這種毫無意義事情的人。
她愣了半秒后，道了聲謝，“也祝你新年快樂。”
說完，她朝小柚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對陸庭州道：
“陸總，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葉笙。”
在她掛電話之前，陸庭州猛然喊住了她，原本嘶啞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迫切。
仿佛只要他慢了半步，他就再也沒機會跟葉笙說話了。
“還有事？”
許是因為過新年的緣故，葉笙今天的心情很好，以至于跟陸庭州說話的態度也沒顯得那么冷漠了。
陸庭州拿著手機，不知不覺間，手心里已經被冷汗打濕，拿著手機的力道也在不自覺間加重。
“我們......還有可能嗎？”
幾乎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氣，陸庭州問出聲，心跳也跟著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來。
他的雙眼，緊緊地盯著遠處葉笙的臉，夜色遮住了葉笙半張臉，讓此刻的陸庭州看不清她臉上的情緒。
可即使是這樣，陸庭州卻還是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不為所動的拒絕。
他的心，緩緩沉了下去，卻又卑微而固執著要等著那個意料之中的答案。
陸庭州大概從沒想過自己這輩子還有這么卑微又執拗的時刻。
他像一個不能見光的偷窺者，卑劣又小心翼翼地盯著那個他曾經以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的女人。
此刻，他正卑微又乞求地等著一個不可能的機會。
“陸總說的可能是指......？”
葉笙平淡到近乎沒有半點起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理智到近乎絕情，倒是跟曾經的他像極了。
“如果我要復婚，我們......有可能嗎？”
陸庭州薄唇緊抿，輪廓完美的下頜線此刻用力緊繃著，心卻隨著時間一點點沉了下去。
“陸總這是想出爾反爾嗎？”
葉笙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甚至，陸庭州遠遠地都看出了她身上帶出來的那片怒意。
“你不會以為我把宋熙的孩子保住了就想過河拆橋吧？”
很明顯，葉笙的語氣冷淡了許多，比起之前的溫和，此時已經多了幾分強硬。
面對葉笙的“惡意揣測”，陸庭州的眼中淌過一絲黯然。
原來，在葉笙眼中，他已經卑劣到這種程度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庭州啞聲解釋，葉笙卻并不想再聽下去——
“不管陸總是什么意思，我早跟陸總說過了，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的牽扯，你有你的家庭你的生活，我也是。我既然答應了陸總保住宋熙的孩子，我不會食言，除此之外，我希望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其他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