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尋比她還要清楚利害關系,便和上面溝通。

“蘇先生,請你冷靜一點,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和婉婉能做到的,都會為你辦到,你不要做危險的事情。”

蘇父聽見夜尋的聲音就來氣。

“你們這些狗屁不是的警察,我每年交那么多稅,把你們養著,你們還不能把緬北的犯罪分子抓回來,害得我全家受苦,你們是吃干飯的,拿錢不辦事。”

蘇清婉道:“爸,你下來,我們回家,我不結婚了。”

蘇父嗤笑一聲,剛要說話,就看見有幾個警察對著他靠近。

他指著那些人,“不許靠近,再靠近我就跳下去。”

蘇父翻過欄桿,面朝下,這個位置,看下面,他有點恐高,頭暈。

就想要換個姿勢,把身體調轉過去。

欄桿外面他腳是站在欄桿縫隙中間的,為了防止小孩從縫隙掉下去,縫隙很小。

蘇父的腳沒那么容易伸進去,腳上滑了一下,身體就掉下去,懸空在半空了。

他雙手抓著欄桿邊緣,嚇得大叫:“救我。”

警察急忙沖過去,還是晚了一步。

一般人臂力不夠,雙臂根本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況且,他本來就不是干體力活的人,直接掉了下來。

砰的一聲,重重地落在地面。

蘇清婉睜大眼,看著手腳扭曲地折著,躺在血泊中的蘇父,有那么一瞬間大腦是空白的。

過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

跑過去,跪在蘇父面前,喊了一聲:“爸。”

蘇父腦袋被摔破了,不斷有鮮血涌出來。

他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煞白,還是吃力道:“婉婉,爸爸錯了,我,我和你媽媽愧對你……”

蘇清婉看著他不說話。

蘇父繼續道:“我是被逼的,你別怪我,你媽媽和妹妹還在緬北,去把她們救回來。”

他開始流鼻血,流地滿嘴滿臉都是。

蘇清婉去給他擦,越擦越多。

“答應我……婉婉,爸爸把你養大……我疼了你二十年……你答應我。”

蘇清婉點頭,“我答應。”

蘇父得到了承諾,雙目就閉上了。

這里和醫院很近,十幾分鐘,救護車來了,把人拉去了醫院。

蘇清婉跟著醫務人員就走,卻被夜尋拉住了。

“婉婉,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去。”他要留下來,抓趙麟。

他在婉婉最需要他的時候,再一次不能陪在她身邊。

蘇清婉搖頭,沒說話,手從夜尋手心抽出來,扯掉身上的婚紗。

只穿著里面單薄背心和短褲,就往外走。

夜尋追來,把衣服披在她肩上。

蘇清婉上了救護車,晏契云和袁媛開著車,跟在她后面。

醫生在救護車里就開始搶救,一路搶救去醫院,直接送進搶救室。

蘇清婉坐在走廊家屬等候區,心里比誰都要知道,她爸死了。

袁媛坐在一邊陪著她,找不到一句話來安慰她。

婉婉的家人都太狠了,太狠了!

就算婉婉和他們沒有感情,不管他們的死活,蘇父這樣死在她的婚禮上,也是她一輩子的心結。

別說養父,哪怕是一個陌生人,死在正常人的婚禮上,當事人都接受不了。

搶救沒有維持多久,急救室的門被人推開了,醫生出來。

“誰是家屬?”

蘇清婉站起來,走到醫生面前,“我是。”

“病人搶救無效身亡,請簽死亡確認書。”

蘇清婉拿起筆,簽了自己的名字。

袁媛安排了把人送去殯儀館,約了時間火化。

蘇清婉從殯儀館出來,夜尋開車來了。

她上了夜尋的車,“趙麟呢?”

“他沒來,之前我們看見對面的趙麟,只是一個蠟像,在對面商場,一個試衣間找到的,搬運蠟像的人全程帶著帽子口罩,查無音訊。”

這時候,蘇清婉的電話響了。

是厲錦天打來的。

蘇清婉把手機放在耳邊,聽見厲錦天道:“婉婉,我說過,我要讓你把婚結成了,就是我無能。”

蘇清婉知道,厲錦天早就不是以前的厲錦天了。

現在的他,是把所有的狠招都用在她身上。

“厲錦天,你過分了。”

“我認為我很克制。”厲錦天笑地很從容。

“婉婉,你什么樣的男人不好找,偏偏要找夜尋這么一個男人,你信不信,就算你和他結婚了,我也能丟幾百個案子給他,讓他一輩子回不了家,死在外面。”

蘇清婉知道厲錦天什么意思。

有錢能使鬼推磨。

厲錦天太有錢了,這個社會,很多人,愿意為一百萬去殺人。

很多人命,不值幾十萬。

錢是萬能的,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厲錦天,我已經放過你了。”

厲錦天慘笑一聲,“你和別的男人結婚,就是放過我?我怎么覺得你是把我推入地獄呢?”

“婉婉,我給你三天時間回來,如果不回來,我就弄死夜尋全家,體制內的,老婆曬一個福利都能被調查,你說,你和他牽扯不清,你的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是不是他送的呢?晏家的敵人也不少吧?真要被調查,牽一發而動全身,也夠晏家喝一壺的。”

厲錦天像是瘋了一樣,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我早說過,強者,不能有弱點,一旦有軟肋,別人就會抓住,往死里打壓,你偏偏不聽。你還要為了這么一個男人,和我鬧到什么時候?”

夜尋把蘇清婉手里的電話接過去,很冷靜地對著厲錦天道:“這就是你最后的籌碼了是吧?逼蘇父死在我們婚禮上。”

厲錦天冷酷道:“晏隊長,話不能亂說,蘇父明明是被你們警察嚇得失足掉下去摔死的,和我有什么關系?你們做警察的就是這樣沒有證據的冤枉人嗎?”

夜尋道:“厲總,少用你卑鄙的那一套來威脅婉婉,我晏家不懼任何人的威脅,你敢動我晏家一根頭發試試看,我保證,你會賠上你的身家性命。”

民不與商斗,商不與官斗,官不與軍斗。

而夜尋,就是最后的那個軍。

雖然現在是法治社會,是講人權講道德的和平年代。

但是夜尋家軍功赫赫,無論是他爺爺還是父親,包括夜尋自己,都為祖國做出重大貢獻。

他們行得正走得直,身份背景干凈,不怕任何人調查。

一個人,只要沒做過壞事,就是無敵的。

厲錦天不怕夜尋,自然也是因為現在是法治社會,料定夜尋不敢動用家庭關系,對他出手。

還有他名下產業,都是利民利國的大項目。

夜尋家里,不考慮動他,也要考慮一下他公司上百萬人的生計問題。

在家國大業面前,個人的恩怨情仇,不值一提。

“晏隊長,要讓我厲某人怎么個死法?你說,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