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恨著搶走黎洛的人,同時也痛恨著自己。
這一次是他疏忽了,在皇宮守衛森嚴,一隊一隊巡邏的士兵,壽宴沒結束,黎洛也不會私自出去,所以才放心,沒有派暗衛保護。
萬萬我沒想到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在森嚴的皇宮將黎洛擄走了。
墨玄宸目色沉沉地環視千秋殿,最后目光落到地面,椅子沾染的血跡上。
從小白的反應可以看出地面上的這些血就是黎洛的,可是他沒明白,為什么她沒任何反抗?
對于黎洛的聰明,機智以及現在的自保能力,還是用毒手段,他可以說是非常了解,不論怎樣,她都不會無聲無息地被人帶走。
而在一灘血跡的旁邊,還有一些黑色血跡,可以猜測她對面也有人,并且中了毒。
他來后,并沒有看到那人的身影或者尸體。
周圍的座椅,茶盞全部完好,沒有任何打斗痕跡。
是什么原因讓黎洛沒有任何反抗就被帶走了呢?
這時,墨離前來稟報,已經找到被藏在衣柜里的太后。
內室里平日雍容華貴的人此時一頭華發凌亂,身上的衣袍整個褶皺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太后慢慢醒了過來,看著滿臉厲色的墨玄宸,又看看一屋的禁衛軍,昏迷前的一切漸漸回籠。
她只記得當時由貼身宮女為止按摩著穴位,按著按著她就沒了意識。
看到墨玄宸那寒冰般的面色,能讓遇到事情面不改色的人露出這種神色,怕是只有一人。
太后休息了一會兒,緩過神來,才仔仔細細地全部講出來。
聽完太后的話,墨玄宸像虛空中發出冷笑,眼中的凌厲更加瘋狂。
這一切明顯是早就有了周密的計劃,只不過針對的目標是誰?
直覺上告訴他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等御醫到了,查看一番,只是受了驚嚇,開了些安神藥,休息幾日就行。
墨玄宸這才離開內室,回到前廳。
墨離緊跟而上,只見王爺站在大廳中,視線一直看著前方一排排花瓶上。
太后愛花,前廳有一排石壁專門打做成橫豎各八個格子,專門用來放置花瓶和花。
共16個花瓶,只有在右下角的湛藍色花瓶里的花有些打蔫,花葉枯黃,花瓣也掉落周圍。
千秋殿里上至貼身的嬤嬤,下至婢女,每天都要給這些花瓶里換上新鮮的花。
不過,這花瓶卻很透亮。
墨離默默搖了搖頭,他實在沒看出什么區別來。
墨玄宸大步走向湛藍色花瓶前,手也慢慢的觸上了瓶身。
就在墨玄宸轉動湛藍色花瓶的瞬間,“轟隆”一陣聲音傳來,防止各種花瓶的架子移開一點位置,剛好可以走出去一個人。
“這……”
床板上竟然出現一個洞,剛好可以落下一個人。
“這……”
墨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眼前的事情已經超出他接受范圍了。
這是什么地方?
是皇宮。
是太后居住的千秋殿!
居然會出現密道!
“怪不得小白追蹤不到,原來是從這里離開的。”
墨玄宸輕聲說道,袖中的一道虎符被他甩在地上。
“傳本王密令,調集離山十萬軍黃泉鐵衛,一切行動聽我指揮。”
隨后,身子直接隱入密道中,一道快如閃電的白光也隨著他一起。
墨離彎腰拿起地上的虎符,嘴角直抽抽。
王爺就不怕里面的人來個‘甕中捉鱉’嗎?
這還是冷靜淡漠的王爺嗎?
墨離只好先出了千秋殿,拿出一道小型煙花,點燃。
便見那煙火猛地沖上天空,“砰”的一聲炸開一道絢麗的光彩,為漆黑的夜空彌漫上一道一閃而逝的美麗。
同時,四個方位的四個身影,開始動了。
“噠噠”的馬蹄聲和車輪出了城門,駛向密林深處,驚起森林中鳥兒慌亂。
駕車得帶著斗笠,一身黑衣仿佛要隱匿在黑夜中。
馬車車廂中,黎洛躺在車廂內,潔白的額頭密密麻麻溢出冷汗,她強忍著胸口處傳來的劇烈痛疼。
“你到底是誰!”
面前的人說他是男人,他卻穿著女人的裙子,梳著女人的發髻。臉上還涂了胭脂。
說他是女人,卻有著男人的喉結,體型也沒有女人的柔弱,很壯實,魁梧。
可這樣的身型是怎么假扮成太后,連她都沒發現?
難不成他會縮骨功?
“哎呀,小姑娘性子可不能這么急,到了地點你自會知道的。”
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坐在黎洛對面,手執起一旁的酒壺,眼中露出了一抹興奮,“既然醒了,那咱們來玩個游戲好不好?”
他把酒壺放在黎洛受傷的傷口處:“你說,這酒要是灑下去,你會不會痛暈過去?”
男人看著那胸口一片血紅,眼里的興奮毫不掩飾。
那鮮艷的紅色讓他體內的暴躁,弒殺氣息開始跳動。
淡淡的話語,說著最殘忍的話。
“呵。”黎洛微微抬起眼皮,嬌俏的臉蒼白無比,一點都不害怕的道:“你何不試試?”
傷口上撒鹽,傷口上撒酒,這等于就是一種酷刑。
一個男人都不一定能忍住這種撕心裂肺的折磨,更何況受了重傷的黎洛?
黎洛心里很怕,卻不會在敵人面前露出一絲膽怯。
她身為醫者,除了知道酒會讓她痛苦加百倍,千倍,但也知道酒的另一個作用。
看著黎洛絲毫沒有懼意的神色,面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微微一怔:“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怪不得用盡辦法也要讓我把你擄回去。”
“哦,是誰讓你擄走我的?”黎洛不動聲色的問道。
難道不是慕國他們的人?
“哼,別想套我的話,你從我嘴里不會知道什么。”
男人眼神冷了下去,手中的酒微微傾斜,如小水柱般的酒頃刻落在黎洛傷口上。
說完,手微微一傾,壺中的酒就如一柱清泉落到了黎洛的傷口之上。
一陣劇痛突地襲來,黎洛”噗嗤”地一聲吐出一口血,憤怒地盯著面前的人,緊咬著牙關,一聲痛呼都沒發出來。
“不用忍著,你可以喊出來,可以哭出來,這里沒人知道。”
面前的人冷嗤道。
他倒要看看面前的女人骨頭到底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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