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給!”

  兩人你拉我扯,誰也不讓誰。

  祁玉杏眼一彎,用手肘碰了碰陸心蓮,陸心蓮會意,笑著與她一左一右朝著兩兄弟的方向走去。

  片刻,陸心蓮走到兄弟倆身后,“大洪……”

  大洪正在拼命摁住自己的荷包,不讓弟弟搶走。聽到有人叫,下意識的就抬起頭看向聲源處。

  弟弟二洪見機不可失,立馬再使了一股勁兒搶荷包,卻在這時,他頭頂憑空多出一只手來,一把就把荷包搶走。

  祁玉從兄弟二人手中奪走裝爆竹的荷包,笑盈盈地道:

  “你們還太小,玩爆竹太危險,還是看姐姐們怎么玩兒吧!”

  大洪二洪見此,皆中氣十足地喊道,“這是我的爆竹!”

  見兄弟倆一個眼眶紅紅要哭不哭,一個瞪大眼睛,怒氣沖沖。祁玉心虛的摸了摸鼻梁,算了,她不欺負小孩兒。

  伸手探進袖袋,摸出兩個銅板遞給兩兄弟。

  “吶,姐姐跟你們買這些爆竹,行不行?”

  二洪紅著眼睛搖頭,他只要爆竹。

  大洪看著她手心里的兩個銅板,氣鼓鼓地開口,“再加兩個銅板。”

  喲呵,小子還會討價還價啊!

  祁玉再拿出一個銅板來,“四個沒有,就三個銅板。”

  大洪想了想,還是伸手拿了三個銅板。

  “哥,我不要銅板,我要爆竹!”二洪見哥哥拿了銅板,扯著他的衣袖開始哭鬧。

  大洪瞟了祁玉一眼,把弟弟拉去一旁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什么,就見二洪抹了抹眼淚不哭了。

  最后,兩兄弟手拉著手到旁邊玩沙包去了。

  祁玉把荷包里的爆竹全倒出來,分了一半給陸心蓮后,兩人便似小孩子一樣,把點燃的爆竹扔到田里,老鼠洞里,狗窩里,甚至糞坑里……

  玩得好不歡樂!

  夜里,祁玉把爹娘的牌位拿出來祭拜之后,便坐在屋門口守夜。

  蕓娘拿著一個紅封出來放到她手里,“這是我替老爺夫人給你的壓歲紅封。”

  “謝謝娘。”祁玉把紅封揣進懷里后,也從袖袋里拿出來一個紅封,“娘,這也是我替我爹娘給你的。”

  蕓娘眼里瞬間起了霧氣,她含笑接過,“謝謝小……玉兒。”

  祁玉咧著嘴把她拉到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娘,我們一起守歲。”

  “好。”

  大年初一,蕓娘和祁玉身上都裝了些炒豆子和炒瓜子出門,如果在路上碰到小孩跟她們打招呼,便會抓出一小把來送給他們。

  大霧朝的習俗是大年初一不串門,所以母女倆出去轉了一圈,把炒豆子炒瓜子都散完后,就又回到了家里。

  屋檐下,蕓娘繡花,祁玉練字,一天很快過去了。

  翌日,祁玉打算去圓頂山看一看,畢竟她那一千兩百兩還沒到手呢。

  蕓娘得知她要去圓頂山,便用籃子裝了一些年糕和瓜果讓她帶上。

  祁玉看著滿滿一籃子的東西,心有些疼,這些東西可都是她們花銀子買的。

  蕓娘卻說,“陸濟的房子白給我們住了這么久,于情于理我們都該知恩圖報才是。”

  行,她知恩圖報!

  祁玉挽著籃子,騎著毛驢去了圓頂山。

  “神醫,你不是說我家少爺昨日就能醒嗎?怎么到現在都還沒醒?”

  陸濟兩手臂上纏的繃帶少了一些,十根手指能自由活動了。此時,他正端著一碗湯藥站在床前質問替端木曄取身上銀針的陳老伯。

  “我那日說的是,你家少爺最快昨日會醒。”

  不是一定昨日會醒。

  陳老伯有些不高興他了,居然質疑他的醫術!

  陸濟連忙垂首道歉,“還請神醫見諒,陸濟是個粗人,不會說話。”

  陳老伯取下最后一根銀針放入阿丁端著的盤子里,起身。

  “你也是關心則亂。放心吧,不出意外,他今日定會醒來。”

  陸濟聽了,心中一喜,“多謝神醫。”

  陳老伯睥了一眼他手里的湯藥,“今日這湯藥便等他醒來后自己喝吧,你先拿去爐子上溫著。”

  這湯藥里有他配的各種珍貴藥材,每次給端木曄灌藥他都要心疼死,只因一碗湯藥只能灌進他嘴里一半,剩下的都浪費了。

  “是。”

  陸濟把湯藥端出去溫在爐子上后,便轉身去了茅草屋后面的小樹林解決三急。

  陳老伯和阿丁去了中間的藥房,清洗銀針。

  祁玉來到山腰的時候,茅草屋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祁玉提著籃子走近,“小藥童?陳老伯?”

  “啊啊啊……”

  原來在藥房。

  祁玉提著籃子來到中間的茅草屋,見里面只有陳老伯跟阿丁,便笑著道,“陳老伯,我娘讓我給你們帶了些年糕跟瓜果來。”

  “你娘有心了,你先找個地方放下吧,我現在無空。”

  祁玉走近一看,才發現陳老伯雙手正浸泡在一盆褐色的水里。而一旁的阿丁正在往水里加各種藥粉。

  祁玉很是好奇,“陳老伯,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呀?”

  “啊啊啊……”阿丁自告奮勇的解釋,可惜祁玉聽不懂。

  陳老伯抬眸瞅了她一眼,“小丫頭很感興趣?”

  祁玉忙不迭地點頭,她主要是好奇。

  “那你對……”

  陳老伯話還沒說完,就聽隔壁屋咣當一聲,似有什么東西被摔碎。

  然后就聽到陸濟激動的聲音傳來——

  “少爺,你終于醒了!”

  祁玉眼睛一亮,她的一千兩百兩醒了。

  左側茅草屋內,端木曄被陸濟小心翼翼地扶起,靠坐在床頭。

  “少爺你稍等,屬下去給你拿藥。”

  端木曄卻抓住他的手,有氣無力的問道,“仇六,秦峰和任青呢?”

  陸濟垂下頭,沉默了半晌才道,“他們三個為了掩護少爺離開,都沒了。”

  “都沒了?”端木曄似是有些難以置信。

  確實是難以置信,他不過是護送陳神醫回清河縣,怎么就會在返程途中遭到山匪伏擊呢?

  回想遇襲時,那些人步步緊逼的狠毒招式,端木曄眸光一凝。

  那些山匪,真的只是山匪嗎?

  就在端木曄胡思亂想之際,兩根手指搭上了他的脈搏。

  他立馬回神,順著手指看向他的主人,“陳神醫?”

  “先別說話。”陳老伯捋著胡須,認真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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