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把樹砍回來剝皮晾曬后,就雙手撐著下巴的坐在堂屋門口,仔細回想記憶中輪椅的工藝。

  蕓娘從西邊地里回來,見她一直保持那個姿勢坐在那里沉思,便關心上前。

  “玉兒,可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自昨日玉兒答應幫忙做輪椅后,她便見她時常蹙眉思忖。

  “這輪椅你若是實在做不出來,那便不做了。”

  祁玉一門心思在想木質輪椅該如何做,壓根就沒聽到蕓娘在說什么。直到她終于想通一個關鍵點,才抬起頭問:

  “娘,你剛才在說什么?”

  蕓娘……

  看她一雙杏眼里閃爍著光亮,應該是想到要怎么做了。

  蕓娘微笑著從袖袋里拿出幾個指甲蓋大小的紅果子,“娘在問你要不要吃酸泡果子。”

  “要要要。”祁玉眼睛一亮,連忙攤開雙手去接。

  蕓娘一邊把袖袋里的酸泡都抓出來放到她手里,一邊跟祁玉嘀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的酸泡熟得特別的早。”

  往年像酸泡這種野果子,都是要到三四月份才會紅透。可現在才剛進入二月,這酸泡就紅得誘人了。

  祁玉聽了,杏眸微微一閃,“這些酸泡娘是在哪兒摘的?”

  蕓娘從祁玉手里捏了一顆酸泡放進嘴里,“就咱們那塊地的附近。我剛才不是去地里轉了一圈嗎,正好就看到挨著山壁的那條埂子邊上有酸泡。”

  “哦,可能是這幾天日頭太足的原因吧。”祁玉很不走心的說道。

  西邊那塊地,她在播種完后就偷偷用異能小小滴“拔苗助長”了一波。這酸泡應該是她當時“廣撒網”時,操作不當造成的早熟。

  說起最近的天氣,蕓娘又開始憂心忡忡,“已經快一個月沒有雨水了,再這么下去,地里的莊稼都要旱死了。”

  祁玉把三個酸泡同時放進嘴里,然后抬頭望了一眼不算明媚的天空,“應該快要下雨了,娘別擔心。”

  怎么能不擔心呢,莊稼人都是靠天吃飯的吶。

  蕓娘又拿了一個酸泡放嘴里,然后轉身去廚房做飯。

  祁玉把剩下的幾個酸泡全塞進嘴里后,就轉身進屋去重新畫輪椅的圖紙。

  經過半日的研究,祁玉終于知道了該先從那里下手。

  說干就干,次日,她便挽起袖子開始做輪椅。

  兩日后,祁玉把做好的輪椅收進空間后,騎著毛驢就出了門。

  圓頂山山腳下,祁玉跳下驢背,四下張望,確認周邊無人后,才從空間里拿出輪椅來綁在驢背上。

  然后,她牽著毛驢爬上圓頂山。

  茅草屋外,近日無事的陳老伯正在用竹條編制藥簍,阿丁蹲在他左后方聚精會神的看著。

  端木曄坐在屋檐下,拿著一本醫書在看。

  陳老伯抬頭看他一眼,“醫書大都枯燥乏味,小少爺竟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端木曄從書中抬眼,含笑道,“總要找點事來打發時間。且神醫這里的醫書甚好,晚輩看著并不覺乏味。”

  “哦?”陳老伯抬手捋了捋胡須,笑問,“那小少爺可有興趣跟著老夫學醫?”

  端木曄桃花眸一亮,“晚輩求之不得!”

  陳老伯聞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待你看完屋內所有醫書,老夫便教你望聞問切。”

  他是真心想再收一個徒弟,阿丁雖然勤勉,但他天賦不足,再加上他不能開口說話……

  先前他覺得祁玉那個小女娃頗有靈性,或可是他的機緣。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那個女娃娃志不在此。所以他便歇了收她為徒的心思。

  近段日子,他觀威遠侯府這位小少爺無事便捧著他的醫書看……

  雖然這位小少爺看醫書是為了打發時間,但他能夠靜下心來一看就是大半日卻是很難得。

  所以,他收徒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端木曄當即便想行拜師禮,只可惜腿腳不便,陳老伯便允他日后再補上。

  但端木曄堅持要先敬茶,陸濟便替自家少爺去灶棚里燒了一壺茶水。

  就是這么一耽擱,陸濟把去陸家村拿輪椅的事兒給忘了。

  直到他看到祁玉用毛驢馱著輪椅上山才想起這茬。

  陸濟趕忙過去幫祁玉取下輪椅,然后直接拿到端木曄跟前放下。

  “少爺,你的輪椅做好了。”

  端木曄抬手摸了摸輪椅的把手和椅背,發現打磨得很是光滑。再低頭看了看椅腳的四個木質輪子,他手上輕輕來回一推,四個輪子毫無阻力的就滾了一圈。

  見此,他忍不住贊嘆:

  “祁玉姑娘當真是有一雙巧手!”

  她竟真把這輪椅做出來了。

  祁玉笑意盈盈的上前,為他講解他不曾注意到的地方,“左邊后椅腳那里有塊小木板,你自行使用輪椅的時候可以用它來剎車。”

  端木曄和陸濟皆低頭看向左邊那根后椅腳,發現在那根椅腳的上方,大概離地面有三寸處,果然插著一塊同椅腳一樣寬的木板。

  見端木曄一臉新奇的盯著輪椅研究,祁玉笑道,“不如端木公子坐上去試試?”

  端木曄早就躍躍欲試,當即便讓陸濟扶著他坐到輪椅上去。

  然后,他就像一個剛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不知厭倦地反復試著輪椅的功能。

  祁玉就站在一邊默默看著,直到端木曄“玩”盡興了,她才笑著開口:

  “看樣子,端木公子對祁玉做的輪椅很是滿意?”

  端木曄雙手搭在椅把手上,頷首道,“我確實很滿意,多謝祁玉姑娘。”

  祁玉笑瞇瞇的擺擺手,“不謝不謝,大家都這么熟了,這輪椅小女子便給公子算一個友情價吧。”

  “咳咳……”端木曄以拳抵在唇邊,他就知道,“敢問姑娘的友情價是多少?”

  祁玉伸出五個手指頭,一旁的陸濟見了瞪大眼睛,“五十兩?”

  市面上,一把普通椅子也就賣幾十文,工藝好的也不過幾兩。

  她怎么敢叫這么高的價?誰給她的勇氣?

  祁玉搖頭,“不是五十兩。”

  陸濟聽完,輕吁了一口氣,他就說嘛,這輪椅也就值個五兩。

  “是五百兩。”

  “咳咳……”這次,就連端木曄也被她的獅子大開口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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