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室公主。”
“自該有其尊嚴。”
“身為帝姬，本該尋得天底下最優秀的夫君。”
“豈可奪他人夫婿。”
“若你真的嫁于溫探花。”
“而他婚后對前妻念念不忘，你又當如何？”
“小九，世間萬物，非全是富貴皆能左右的。”
“有人可以為了這些身外之物，尊嚴盡喪。”
“有人卻喜歡追求更高的東西。”
“公主的身份，既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更是一道枷鎖。”
“你可知，若當真因你之故，害的溫探花休妻另娶。”
“他與那因權勢而拋妻棄子的男子，有何區別？”
“別人的夫君再好，你也不能碰。”
“我皇家丟不起這個臉。”
聶扶搖叮囑幾句。
瞧著小姑娘深深地埋下腦袋。
亦是不想再說了。
起身道：“我回去了，你好好想想。”
“這次我可饒你一回，再有下次，別怪姑祖母對你加重懲戒。”
離開沒多久，皇后緊趕慢趕過來。
“小九！”
九公主見狀，趕忙沖上前，抱住她。
“母后，姑祖母好可怕。”
她就沒見過這般可怕的女人。
便是連身為帝王的父親，亦是怕她。
這簡直沒道理嘛。
“皇祖母何時回宮？”
九公主想讓皇祖母為她做主了。
皇后能說什么。
難道要告訴她，便是太后回來也無濟于事？
姑姑可是太后自小養大的。
雖說是姑嫂關系，可高后誕下大長公主后便離世了。
是時任太子妃的太后娘娘，一點點養大了姑姑。
那可是看得比陛下都要重要的。
畢竟太后膝下有三子，無一親女。
“小九乖，日后莫要招惹姑祖母。”
她也只能說這些了。
這傻孩子，也不看看身為帝后，如何會對大長公主那般忍讓。
輩分是一方面。
更多的則是因太后的關系。
**
童年重陽節前夕。
九公主盼望著的當朝太后，終于回京了。
之前她去帝陵，陪先皇去了。
太后守陵，聞所未聞。
可太后也絕非尋常女子。
曾經那也是智謀不俗的京都第一貴女。
與太后一起回京的，還有洛親王。
“想沒想我呀。”
年過三十的洛親王見到聶扶搖，笑瞇瞇的上前。
這倆人是姑侄，亦是青梅竹馬。
當時洛親王亦是個正在喝奶的娃娃。
“閃一邊去。”聶扶搖挑眉，走到那美婦身邊。
伸手攙扶住她。
“嫂嫂這一去便是三年，可是放下了？”
太后親昵的握著她的手，“怎會放下，到底是暢快許多，該說的都說了。”
“我這年紀大了，日后便留在京都養老了。”
聶扶搖自是沒意見。
這位太后嫂嫂，對大長公主那是打從心底里的好。
“行，搬到我府上吧，咱們一起。留在宮中多無趣。”
太后一聽，笑道：“這不錯。”
然后，帝后上前來。
“姑姑，母后難得歸京，您可別與我爭搶。”
聶扶搖道：“這有什么好搶的，我能天天陪著他，你行？還是你的皇后可以？”
“朝政不管了？后宮不管了？”
太后哈哈笑道：“好啦好啦，從什么時候起，你們倆見面就吵。”
她也是納悶，“小時候，你可總是粘著陛下呢。”
聶扶搖扶著她進入太后宮中，“您也說是小時候了，這次居然縱容小九差點惹出禍端，在教育子嗣上，這點他可不如您。”
太后一聽，頓時好奇。
看向帝后，道：“合適，說與我聽聽。”
皇帝摸摸鼻子，皇后則心中愁苦。
果然是瞞不住的。
隨即，帝后緩緩將九公主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本還心情愉悅的太后，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簡直胡鬧，身為堂堂公主，豈可做出這等迫人之事。”
聶扶搖幫她順著氣。
“好啦好啦，一把年紀，可別氣壞了。”
洛親王在旁添油加醋，“明明就是你起的頭，現在倒不讓母后生氣了。”
聶扶搖沒搭理他。
“我制止了，那邊也接到京都，與公主府比鄰。溫探花的妻子相貌與我相似，比我小十歲，若非年齡差的太大，我們倆可以說是雙生子都不為過，我與陛下為她求了個安平郡主的封號，自然是沒有封地的。嫂嫂如果好奇，休養幾日去公主府住些日子，自會見到。”
“好！”對于聶扶搖，太后有十足的包容心。
伸手攬住她，笑道：“在外三年，他們仨我不惦記，就想著我們大帝姬呢。”
聶扶搖拍拍她的膝蓋，“每年都去看你，還不夠？再不行，明兒就搬去公主府吧，正好與下的時光，咱們姑嫂一起過了。”
“省的您留在宮里，還要讓帝后每日往您這邊跑，多礙事兒啊。”
旁人這般說，太后必定不高興。
可聶扶搖以及前身，私下里都是這般與太后相處的。
說是姑嫂，更勝母女。
皇后聽得冷汗涔涔。
皇帝和洛親王倒是習慣了。
“不是，那位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好歹再尋一夫君啊？實在不行，面首亦可。”
洛親王與她同齡，自小打打鬧鬧嘻嘻哈哈著一起長大。
感情自然與旁人不同。
聶扶搖抬腿提過去，洛親王麻利躲開。
這把戲，他早習慣了。
“怎的，我就那么不挑剔？”
“但凡有點自尊的，自不會入我公主府為面首。”
“那些軟骨頭的，我要來作甚，憑白多張嘴，耗損國庫開支。”
“說說你，少出門放浪形骸，少養幾個女人。”
“也不怕早死。”
眼瞅著，許久未見的兩人又鬧起來了。
太后也不開口，只笑吟吟的看著。
兩個都是有分寸的，從小鬧到大，沒出過事兒。
“你管我呢。”洛親王給了她一個大白眼。
聶扶搖道：“你是我侄子。”
洛親王：“……”
他氣到吐，“又是這句話，從小到大就沒點新意，母后……”
聶扶搖揮手打斷他，“你都多大了，快當祖父了吧，怎么還張嘴閉嘴喊母后，這是我嫂嫂。”
帝后：“……”
行吧，他們也習慣了。
鬧吧鬧吧，反正無傷大雅。
至少，這樣鬧騰著，也讓皇室多了些親情。
太后的三個兒子，最小的常年在外鎮守邊關。
唯獨這個洛親王，喜好琴棋書畫，與朝政和戰事毫無情趣。
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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