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無雙抬頭看過來。
臉上的戾氣潮水般褪去，隨即飛身落在二樓上，身姿輕盈。
“姐！”
她驚喜的看著聶扶搖，“你沒事吧？”
聶扶搖道：“我能有什么事。”
她道：“何時進京的？”
聶無雙找了個位置坐下，道：“剛到，就看到那混蛋居然調戲女子，真特么的狗膽包天。”
“我就該切了他的那條腿。”
“真特娘的哪哪都能看到這種人渣。”
“本就仗著那二兩肉嘛，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呸，惡心。”
眾人：“……”
聶扶搖早就習慣了。
給她夾了菜，“用過膳食了嗎？”
“沒有。”聶無雙道：“家里那邊要給我議親，姐你不知道，我那個是后娘，繼室。”
“想把我嫁給她娘家的傻侄子。”
“這我能干嗎？將她活生生打斷了一條腿，搜刮了一些盤纏就離開了。”
“我當時可兇殘了，把那老混蛋嚇得都尿褲子了。”
“還說以后沒我這個女兒。”
“就他那傻逼德行，真當老娘稀罕當他的女兒啊，真特么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我倒是要看看，他后邊這老婆給他生的那個廢物兒子能有什么出息。”
聶扶搖食指輕點。
很輕的一下，聶無雙自動閉上了嘴。
小心翼翼的看著姐姐，低頭大口炫飯。
半碗飯下去，她磨磨蹭蹭的靠過去。
“姐……”
聶扶搖道：“做法我沒意見，但是注意臟話。”
“哦！”聶無雙很乖，“記住了。”
“姐！”她根本就不搭理其他的人，“你準備怎么辦？”
“想做什么？”
“我有錢，不如咱們找個風景好的地方，買個宅子，關起門來過日子吧。”
“你知道的，我可離不得你。”
聶九川清了清嗓子。
“無雙，休得胡言。”
此時，聶無雙才看著周圍的人。
“哦，堂哥呀。”
她癟嘴，“怎么，我姐留在太師府，比和我一起要好唄。”
“府里那么多的臭規矩，想想就讓人頭疼。”
然后瞥見謝辭，眼神一亮，“哎喲，美男。”
謝辭：“……”
聶無雙盯著謝辭，道：“堂哥，你友人？可有婚配啊？是否有心儀之人？”
聶九川道：“你莫要胡鬧，靜和郡主可是盯上了他。”
“嘁。”聶無雙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只是個郡主而已，關我屁事。”
“盯上又怎樣，你喜歡那個郡主嗎？”她問謝辭。
謝辭搖頭。
聶無雙抬手，“堂哥也看到了，他不喜歡那郡主。”
遂安撫謝辭道：“你放心，我只是純粹的欣賞你這張臉，沒想過要嫁給你。別怕啊。”
“而且我這脾氣，也適應不了高門后宅的規矩。”
“真要強勢嫁給你，估計你爹娘得被我氣死。”
“無雙！”聶九川真的要麻了。
這堂妹也就小時候見過一次。
當時給他的感覺，是扭捏畏縮的。
誰想到再見面，居然是如此的荒誕不羈。
聶無雙很嫌棄的揮揮手。
“姐，我想著在江南買一處宅子，大點的。你可是出身太師府啊，萬一帝王忌憚，要咔嚓了你們，好歹還有個退路不是。”
聶九川聞言臉色大變，他猛的一拍桌子。
手掌卻被一雙筷子架住。
“放心吧。”聶扶搖道：“太師只是個虛職，沒有任何實權。”
聶無雙收回筷子，“這樣啊。堂哥別激動，沒事兒啊，這有什么不能說的，自古有幾個皇帝不忌憚朝臣功高震主的。換誰在那個位置上，都得坐臥難安，消消氣消消氣。”
“再說了，就算殺了朝臣，名垂青史的皇帝也不少。”
“前前朝的康佑帝，屠了半個朝堂，不還是口碑挺好的？”
“朝臣嘛，殺了就殺了，反正天下人這么多，死一個還有更多地人頂上。”
聶扶搖懶得搭理她的瘋癲。
反倒是周圍的人，恨不得沒聽到這些話。
聶九川抹了把臉，道：“瑤兒，讓她閉嘴。”
聶扶搖看過來。
聶無雙忙舉手求饒。
“好好好，我閉嘴。”
聶九川道：“你這張嘴，一路趕來真的沒招惹什么麻煩？”
聶扶搖道：“惹了呀，全部被我打斷了一條腿，我不輕易殺人的。堂哥，我說的斷腿，是真正意義上的徹底骨碎，再無康復的可能。”
她掃視一圈，“我兇殘暴虐，卻也最講道理。今日的話如果傳出去……”
她輕哼，一股澎湃的內力，在室內瘋狂釋放。
敞開的窗戶，猛地關閉，而一股強悍的壓迫感，讓在場的人，只覺得背負了上千斤巨石，毫無反抗之力。
“我能屠了他們。”
聶扶搖深深的嘆氣，手掌輕撫。
室內的壓力瞬間消散。
聶無雙癟嘴，“姐。”
“差不多得了。”聶扶搖面色平靜，“與他們無關，是你這張嘴太欠收拾。”
“不要毀了大哥的踏青。”
聶無雙點頭，“哦，堂哥，原諒則個。”
“堂哥，就我這樣的人，能嫁的出去嗎？”
聶九川一股怒氣憋在胸口，盤旋凝聚，無法釋放。
他冷聲道：“不知。”
聶無雙眉開眼笑，“那就是嫁不出去了，不嫁就挺好的，不過……”
“姐，咱們的銀子不多，我從家里只帶走了不到七百兩，咱們要想后半生過得少，沒個十萬八萬兩的，恐怕不夠，不如我先賺些銀子吧。”
她托著下巴，思忖著。
“短時間內，很難得到大量的銀子。”
“不如我去隔壁國家走一遭，搜刮一下他們的庫房。保證來無影去無蹤。”
旁邊一青年好奇的道：“怎么不殺了他們皇帝？”
聶無雙看向對方的眼神好似在看智障。
“咋著，你當我是神吶，偷錢只需要偷偷摸摸的，偷完我就能跑。殺了人家皇帝，還不得全城戒嚴？你想讓我死？”
“我一周朝人，你讓我怎么逃離敵國京城？真當人家的皇城守備軍是吃素的？”
“我是去偷錢的，不是去引起兩國交戰的。”
謝辭卻突然開口了。
“可以去齊國右相家里看看，這位府內金銀成堆。”
聶無雙挑眉，“真的？你怎么知道？”
“他出身周朝頂級勛貴謝家，族中文臣武將，占據周朝的半壁江山。”
旁邊的人為她解惑。
聶無雙忙抱拳。
“失敬失敬，不過你們謝家可要低調啊，千萬別惹得帝王忌憚。自古世家多是帝王的眼中釘，切莫行差踏錯。”
聶九川好懸沒一口老血噴死她。
“無雙……”
謝辭笑道：“九川，無礙的。多謝姑娘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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