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海面無表情,等待著李長安將話說完。
王逸做的過分嗎?
過分!
這都是千禧年了。
市區內居然還發生如此惡劣的事件。
如果放到二十年前,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住王逸,拉去打靶都屬于正常情況。
換做其他人膽敢這么做,不用李長安吩咐,孟德海早就下令將其逮捕。
可對象是王逸啊!
自家的崽。
他不維護,誰維護?
他拿來干嘛的?
不就是用來撐腰的嗎?
不就是用到現在的嗎?
“李書記,對于教導孩子這件事,您的意見我不敢茍同,我自認為教導子女的方式沒有錯誤,據我所知,王逸并未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不存在釀成大錯。”
“事情的原委我經過詳細的了解,也查閱過相關法律法規,上面沒有任何一條法律明文規定群眾不能前往京海制藥廠遛彎。”
“并且,京海制藥廠不屬于保密單位,不屬于軍事禁區,我們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止或者驅趕。”
“我申明一點,經過縝密而又認真的調查,前往京海制藥廠外遛彎的‘群眾’是自發行動,不存在有人蓄意安排。”
孟德海的話語不冷不淡,好似公式化的闡述事情原委。
從李長安的每一句話開始解釋,有理有據,極為合理……
個屁啊!
李長安難以置信,呆愣站在原地,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自從孟德海履職副書記后,馬首是瞻,從不打擂臺,也不唱反調,只要是他所說的提議,全部贊同,在其他常委眼里,孟德海簡直是他的鐵桿盟友。
他如何也想不到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反駁他,平淡的話語中蘊藏譏諷。
一瞬間,權威受到挑釁,面色漲紅,顫微的手指指向孟德海,半晌竟然沒能說出話來。
肺都快氣炸了!
李長安怒不可遏,勃然大怒,嗆聲呵斥,
“孟德海,你無組織無紀律,頂撞上級,縱容子女胡作非為,你到底要干什么?還想不想干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無紀律不成體制。
什么是組織?
什么是紀律?
領導就是組織,領導就是紀律。
反對領導,就是反對組織,反對紀律。
“京海市委書記是我,不是你!”李長安怒目圓瞪,破口大罵,
“整個京海的老百姓要生活要發展要就業,靠的是我,不是你!”
“現在你在做什么?破壞京海生態?破壞京海繁榮?你讓其他市怎么看待京海?啊!?”
“堂堂三把手帶頭當土匪頭子!?”
“究竟你是書記,還是我是書記?”
“給你十分鐘時間解決問題,解決不了,就主動辭職!”
憤怒的聲音在辦公室內回蕩,就連外面都能清晰聽見,以至于想來匯報工作的干部紛紛嚇的縮脖子,不敢逗留。
而孟德海面色依舊平淡。
并沒有因為李長安的威脅而感到懼怕,站的筆直,目不斜視。
“李書記,對不起,我并未接到任何通知,市局、分局也未上報市內發生惡劣事件,我無權驅趕老百姓,請書記諒解。”
“如果李書記實在對我不滿,可以上報紀委常委,經上級會議、審議,再次上報同意后,我才能服從組織的安排!”
李長安有權利罷免孟德海嗎?
很明顯,沒有!
上一級官員無權罷免任何下一級官員,無論是程序,還是形式都不行,必須通過該級黨委會議研究決定才符合規定。
即便是想要罷免,也需要正常理由,比如孟德海所負責的事情出現重大紕漏。
可即使出現重大紕漏也不是處理他,而是處理負責人。
雖說都是同一個意思,但方向不同。
也就是說,李長安奈何不了孟德海,卻能排擠他,也能調動他分管的工作,能壓得他抬不起頭,處于邊緣化。
意味著只有名頭,權利都被李長安把持。
當然,孟德海也能搗亂,任何提拔,任何提議,只要是李長安發起,全部否定。
這完全屬于撕破臉的玩法,真鬧成這樣,別說市里其他領導會如何想,就連省里都不愿意見到,必定會進行調停,或者調離其中一人,避免影響民生。
可無論是誰調走,兩人都會打上不成熟的標簽。
想進步?
想屁吃吧!
李長安心心念念想要讓京海提個半級,自己的級別也提個半級。
對李長安而言。
官位第一。
經濟第二。
處理貪腐第三。
妥妥被孟德海拿捏了死穴。
就吃準你不敢亂來,不然雙方都沒任何好處。
李長安也深知這一點,所以面對孟德海這不卑不亢的話語,屬實氣的胸口發悶,卻又無可奈何。
他后面有人,難道孟德海后面就沒人了?
李長安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發這么大的火,如果好言相勸,也許結局不會這樣,現在完全是騎虎難下。
他也想不到孟德海居然會頂牛,他現在要是退讓,豈不是代表認輸?
會不會蹬鼻子上臉?
還有沒有威嚴了?
強硬的性格不允許他低頭!
局勢忽然變得僵持起來。
“李書記,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我這還有些工作沒做完,就不打擾您了。”
孟德海平淡的說了一句。
然后等待一會兒。
眼見李長安沒反應,似乎不搭理他,也不在意,回頭直接走出辦公室。
哐當!
咔擦!
門口,孟德海步伐頓了頓,回頭瞄了眼,輕笑一聲,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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