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城機場，廖清明就收到了消息。他揣著，不敢跟聶錚說話。
聶錚就是閉著眼，也都猜到了他的心思。“有話快說。”
“是。”廖清明冤枉，他這不是看聶先生心情不好，想讓他靜靜嗎？
廖清明選擇暫時沒說，也是有些道理的。
“聶先生，如您所料，祁俊彥哪里都找不到那兩個葉家的人，正是葉家的手筆。”
果然。
事發之后，筱筱能想到的，聶錚自然早就想到了。因此，在筱筱拜托祁俊彥之前，聶錚早就讓人去找那兩個葉家人了。他當然不是像祁俊彥那樣機械的去找，他是有目的的。
動一動腦子，葉家既然想鬧事，會那么簡單的讓人找到？那么，最不容易讓人找到的辦法是什么？
如果是聶錚，他會選擇把最重要的證據握在手上。
果不其然，葉家同樣如此。
正好，那就讓祁俊彥慢慢去找吧，好讓葉家放松，也給他爭取點時間。眼下，他暫時不用擔心筱筱，她在拘留所里，又有清先生的面子在，確實是最安全的。
只是……
哎。聶錚輕輕發出一聲喟嘆，他搶走了筱筱的這幾年，但筱筱最信任的人，始終還是祁俊彥啊。
這是他自己的問題，怨不得筱筱。
白素聽到聶錚的嘆息，微微詫異，皺了皺眉，去看廖清明。只可惜，廖清明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的腦電波。
直到下車的時候，白素才抓住廖清明，把心里的疑惑說了出來。
“聶先生，好像不太對勁。”
嗯？廖清明疑惑，“怎么不對勁？”
白素皺著眉，小聲說，“聶先生剛才嘆氣了。”
這……廖清明頓了下，這話倒是有一些道理。他跟了聶錚多年，自然了解他的性子，他是那種喜怒都不太有什么起伏的人。不過，眼下這種情況也好理解吧。
廖清明解釋說，“最近事情太多，聶先生心情不好，嘆口氣也沒什么吧？”
“不對。”
白素蹙眉搖頭。
從她的專業出發分析，“依我來看，聶先生是很克制隱忍的人，像那天晚上他情緒失控砸東西，還有他剛才的嘆氣，應該都是潛意識的本能反應。”
“不是……”
廖清明聽不太懂，“白醫生，你能把你的知識儲備降低一點，說點我能聽懂的話嗎？”
“哦。”白素想了下，重新解釋，“就是說，聶先生那晚砸東西，還有他剛才嘆氣，的確是因為他心情不好，但是，他不是想通過這個途徑來發泄，或者宣揚什么……”
這個話嘛，廖清明表示，還是沒怎么聽懂。只是，似乎隱約GET到了那么一丁點。
白素有些著急了，“沒聽懂？”
“你的意思是……”廖清明咽了咽口水，不敢肯定，“聶先生這是……病了？”
說完，他都被自己的話給嚇了一跳。
而后，白素便點了點頭，“嗯。”
“不是吧。”廖清明覺得頭有點暈，這怎么會？
眼看著廖清明的臉色都有些不對了，白素忙說到，“你別著急，也別把心理病癥看的過分嚴重，聶先生還不到那么嚴重的程度，只是一些輕微的壓力過重現象，也未必會到那么嚴重……”
“這到不到得了的……”
廖清明著急，這哪里說的好？白素都已經看出苗頭來了。也難怪，他要是聶錚，這么艱難的活到這個年紀，一路走來，唯一的支撐便是太太，某種程度上來說，太太就是聶錚的信仰。
信仰一旦崩塌，這人還能好嗎？
廖清明叮囑白素，“白醫生，你可得注意著點啊。”
嗯。白素點點頭，“目前看來情況還不嚴重，我會注意有沒有其他癥狀。只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啊。”
這話廖清明明白，默默點頭——太太，就是那個系鈴人。
在接機的人里，沒見到慕熠揚。
聶錚不免問了一句，廖清明忙告訴他，“熠揚和我們錯開了，他剛出發去了海城。”
嗯。聶錚頷首，他知道，慕熠揚是為了聶歡顏那件事去了。這樣也好，他目前精力不夠，交給熠揚他放心。
這趟回景城，聶錚首先要把封氏的那條技術流程運轉起來，免得夜長夢多。因為這件事，他連回錦園的時間都沒有。
大魚兒和小魚兒都被聶老接到他身邊去了，聶老現在退了下來，剛好魚兒們在假期，老人家便逮著機會了。
這樣也好，免得聶錚面對兩個孩子，不知道怎么跟他們解釋，媽媽怎么沒跟他一起回來？
一連兩天，聶錚都待在盛世，他也確實沒有時間回錦園。想著趕緊忙完，一邊也注意著葉家那邊。
“趙文正？”聶錚低頭，翻看著手里的資料。“確實？”
廖清明點點頭，“應該不會有錯，但這……沒有親子鑒定報告，您的外祖父葉景明先生也不會承認是不是？”
聶錚頷首，那么，現在就是要先確定這個趙文正的身份，拿到親子鑒定報告，證明是葉老大的兒子，那葉家就炸了！
聶錚揚了揚眉，總算是有了點眉目。
“聶先生……”廖清明支吾著，猶豫著，不敢問。
聶錚看了他一眼，就都明白了。其實不怪廖清明這樣，連他自己，都有點逃避。
但是，有些事，是沒有辦法逃避的。聶錚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
“去安排吧。”
“是，聶先生。”廖清明忙答應了，他一點也不意外。聶先生既然回了景城，當初又是讓人把宋菲雪接來的景城，那他就一定會去看她。
接了聶錚的話，廖清明立即傳話過去宋菲雪那邊，讓照顧她的人都收拾好了，等著聶錚過去。
在去的路上，聶錚始終皺著眉，心情沉重。
想著和宋菲雪相識以來的種種，不免唏噓。宋菲雪沒有什么不好，她唯一的錯，就是喜歡上他。但，喜歡一個人又怎么能算是錯？
如果是，那聶錚錯的更離譜。在這一方面，聶錚對宋菲雪，其實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車子停下，梁誠過來開門，“聶先生，到了。”
聶錚愣了兩秒，才下了車。徑直往前走，穿過悠長的石子小道，遠遠看見一棟紅色小樓，宋菲雪就在那里面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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