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是有些心寒的。
她就氣了一會，車子快到餐廳了，她還是調頭回來。
想把事情弄清楚。
怕趙雯處理不好，到時候影響了趙程宇考試就不好了。
她到時沒想到，對方家長竟然是徐晏清。
兩人半月未見，這會碰上，倒是有些猝不及防。
蘇曜頭暈是真的，沒一會，突然就吐了，人又倒了下去。
護士正好在，立刻叫了醫生過來。
陳念嚇了一跳。
很快，幾個醫生過來。
護士讓陳念走到外面，病房的門關上。
徐晏清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則待在了里面。
李岸浦等在樓梯口那邊，看到情況，走了過來，“怎么了？”
陳念神色有些緊張，說：“估計有點嚴重。”
“別慌。”
過了一會，人被推出去，重新做了顱腦CT，仔細查看后，發現了有顱內出血情況，不過是少量的。
醫生開了一系列的藥物。
徐晏清給九院那邊打了電話，做了安排，打算把人轉到那邊去。
蘇曜還是醒著，意識還算清晰，就是不舒服的感覺比較強烈。
徐晏清叫他休息，別亂動亂想。
陳念一直等在外面。
過了一會，醫院這邊準備好了救護車，徐晏清將這邊的檢查報告全部帶過去。
要上救護車時，徐晏清看了陳念一眼，“上車。”
陳念沒猶豫，跟著上去。
李岸浦沒跟著上，他自己開車過去。
陳念坐在徐晏清旁邊，兩個醫護坐在對面。
蘇曜閉著眼睛，他是有點害怕了，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捏著拳頭，嘴里念叨著爺爺，又喊了媽媽。
陳念余光瞥了徐晏清一眼，見他神色淡漠，淡漠的好像躺在這里的人跟他沒什么關系。
這時，蘇曜抬起手，抓住了徐晏清的手，眼睛睜開一條縫隙，聲音軟軟的，“哥，我會不會死啊？”
徐晏清把他的手放回去，冷冷淡淡的說：“不會。”
其他多余的一句寬慰話都沒有。
陳念忍不住開口，道：“你哥那么厲害，你肯定不會有事的，你不要瞎想。”
陳念轉頭，正好對上徐晏清的目光。
她在心里祈禱，千萬不要有事，不要動手術，不要開刀。
不要影響他正常高考。
徐晏清自是看到她眼里的慌張。
陳念終于逮著機會問：“嚴重嗎？”
徐晏清：“可大可小，要看他之后兩天的情況。”
蘇曜盯著她看了一會，“你是趙程宇那個姐姐？”
徐晏清：“閉嘴，休息。”
蘇曜這會十分聽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到了九院。
人安排進了急診病房。
李岸浦提前到，手里領著食盒。
等人安頓好了，把陳念拉過來，“你先吃飯吧。你這跟進跟出的，也幫不上什么忙，不如先填飽了肚子，急不來。”
“也好。”
陳念跟著李岸浦走開。
徐晏清正好在病房門口，跟腦科醫生聊蘇曜的癥狀，將所有的可能性，都討論了一遍。
陳念原本是站在旁邊聽的。
李岸浦站在不遠處等著，沒一會，陳念手機響了一下，她才走開，到李岸浦那邊去。
徐晏清的視線不自覺的跟過去。
陳念亦步亦趨的跟著李岸浦去了遠處的休息椅。
“明天讓主任再過來看看，不用擔心。我瞧他剛才還能清楚的跟我交談，情況不會太壞。”
徐晏清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正好手機響起，是外公來的電話。
徐晏清跟人說了一聲，便走開接起電話。
“小曜怎么樣？沒什么大事吧？”
“您安心修養，我會照顧好的。”
“我現在很好，有什么你就老實跟我講。”
“確實暫時沒什么大礙。我明天會來一趟，親自跟您講。現在，您還是早點休息。”
半個月前，蘇賢先做了個心臟搭橋手術，恢復的還不錯，但還需要好好休養。
老爺子默了幾秒，問：“你媽打過電話嗎？”
“沒有。”
“好。”
掛了電話后沒一會，蘇珺的電話就來了。
不過徐晏清沒接，直接給掛斷了。
他回到病房內。
在病床邊坐下，蘇曜還醒著，眼睫毛一直在動。
聽到聲音，他睜開眼睛，有些無助，可憐巴巴的，“哥，我害怕。”
然而，他并不能在這個親哥身上得到任何溫暖。
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有。
……
陳念跟李岸浦坐在一塊，她一邊吃飯一邊想，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扭頭看向李岸浦，“當初欺負程宇的人，是他吧？”
李岸浦：“他現在性格好了很多，學習成績也很好。以前有一段時間，老爺子工作忙，他親媽帶回去養，養歪了。”
陳念看著他，眼里的求知欲很強，但她偏偏不主動的問。
李岸浦笑了笑，也不繼續往下說。
陳念吃完飯，去給曹老師打了個電話。
不管他們怎么勸說，趙程宇就是一言不發，只說蘇曜若是有事，他愿意承擔一切。
陳念今天也不準備回去，跟李岸浦說了一聲，就準備去病房。
李岸浦說：“他們兩兄弟關系不親的，這事兒你不用求徐晏清。”
“他們是親兄弟嗎？”
“廢話。”
那也太不親了。
陳念走到病房門口，徐晏清坐在床邊低頭看手機，蘇曜躺在床上不知道睡著了沒有。
兩人間的病房，另一張床是空的。
陳念走過去，站在床邊。
徐晏清聽到腳步聲，不過沒抬眼去看她。
陳念想了一下，拿出手機給他發微信，【你有問你弟弟為什么打架嗎？】
陳念的微信提醒跳出來。
徐晏清這會在跟團隊群里的人聊手術的事情。
在傅維康的建議下，兩家醫院的心外科達成聯合互通。
湯捷的團隊，在九院這邊分立一個，由徐晏清來領頭。
陳念看看手機，又看看他。
沒一會，徐晏清開口道：“蘇曜先招惹人的，具體原因不知道。”
蘇曜大抵是睡著了，沒什么反應。
徐晏清放下手機，看向她，仿佛在跟她說過來。
陳念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低聲說：“趙程宇不肯說。但不管怎么樣，他先動了手。打人就是不對。”
徐晏清：“你對這個便宜弟弟，還挺上心。最近在做什么？”
“工作和學習。”
他側目看過去，正好對上她的目光。
她低聲問：“你呢？”
目光交纏下，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那是久別后的火花。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