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在表情包里搜索了一圈，發了個擺爛的表情過去。
徐晏清這會已經進了手術室，自然就沒有回復。
陳念倏地笑了一下。
南梔注意到她的情緒比之前好了很多，挑了挑眉，說：“這次玩的挺開心啊？”
陳念把手機放在旁邊，說：“還好。”
“多出去幾次，總能找到趣味。我出去最長的一次是八個月，其實換個環境很重要，在一個環境里待久了，確實會壓抑難受，甚至找不到生活里的樂趣。換個環境住一段時間，接觸一些新鮮的人和事，就會好很多。再回來，又能元氣滿滿。”
南梔消瘦了一些，但精神不錯。
南梔的父親得知她的事兒，來看過她兩回，吩咐了家里的保姆要每天過來給她送餐。
父女倆見面的時候，還是起了爭執，然后不歡而散。
只是事后，南梔的卡里又多了一大筆錢。
這些錢，并不能撫慰南梔內心的空洞，但她也照收不誤，甚至還要給南父回一句小氣吧啦。她這一次受傷，心境與之前也有所不同。
以前她愛當鴕鳥，逃避一切會讓她難受的人和事，游戲人間，讓自己看起來百毒不侵。
她以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內心只剩下不甘。
不甘她的家被一個滿腹心機的女人搶走，不甘于她的真心錯付卻深陷其中不能放下。
她回憶短暫自己這短暫的一生，這覺得失敗。
人生短暫，死的時候全是遺憾，那就真是太可憐了。
南梔伸手捏住陳念的臉，輕輕晃了晃，說：“你說你怎么會那么勇敢。”
從小就是，說干就干，一點都不猶豫，也不害怕。
南梔繼續說：“所以徐晏清都給你搞到手了。”
陳念一顆葡萄塞她嘴里，“你這住院的日子都在想什么呢？突然說這些話。”
“想我失敗的人生。”
“你好了不會又要出去旅行吧？”
“不。等我好了，我要回家多爭點財產回來。”
她笑著，像是在開玩笑，但眼神卻格外的堅定。
下午，陳念就待在南梔這邊。
到了傍晚，陳念帶著趙程宇一塊去吃了頓飯，然后去商場給他買了些衣服，還有生活用品。
“團團我會照顧，你在北城就專心上學，別因為要賺錢而忽略了學習。”
趙程宇點點頭，付款的時候，他搶著付錢，陳念想了下，也沒攔著，就讓他自己付了。
他說：“這幾個月，我一共賺了一萬塊。不算多，但生活費不用愁。陽光花園的房子，我重新布置了一下，我走了以后，你可以偶爾去看一看，房子太久沒人也不太好。”
“嗯。”陳念抱著胳膊，目光在他身上掃了眼。
他今天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休閑褲，頭發理過，整個人看起來成熟了很多。
他回頭看過來。
陳念朝著他笑了下，“突然覺得，你終于長大了。”
徐晏清電話打來的時候，陳念剛好跟趙程宇到陽光花園。
他做完手術下班，“人呢？”
陳念看了趙程宇一眼，說：“剛把趙程宇送到家，現在要回去。”
電話那邊靜默幾秒，“那順道來醫院接我吧。”
“好。”
掛了電話。
陳念幫他看了一下行李，他衣服帶的不多，換季的都一并帶上了，估計假期是不準備回來的。
“明天幾點的飛機？”
“十點半的。”
陳念想了下，“我帶團團送你去機場，七點過來接你。”
“好。”趙程宇點點頭，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個暗紅色的盒子，遞過去給她，“給你的生日禮物。”
他買的一只金手鐲，光板的，將近一萬塊。
“你……”
不等她說什么，趙程宇說：“你也說我長大了，這些年多虧了你跟媽媽，要不然我也只會被爸爸牽連，連書都沒辦法讀。這是我的心意，你收著吧。你再等等我，等以后我來照顧你。”
隨即，他把盒子塞到陳念手，扭頭蹲下來自顧自的把行李箱拉上。
陳念捏著盒子的手緊了緊，心里暖暖的。
她蹲下來，摸摸他的頭，說：“算了，還是供你到大學畢業吧，這樣你以后能給我養養老。”
她的目光溫和，滿眼欣慰。
趙程宇只看了她一眼，便垂了眼簾，低聲說：“肯定會養你的。”
陳念沒有多待，打車去了九院，路上徐晏清叫她直接上來，他有個急癥，沒那么快好。
陳念本想去南梔那邊，到門口，看到周恪在里面，也就沒進去打擾。
到了心外科。
辦公室里沒人，護士站慧慧在，見到陳念，主動打了招呼。
“徐醫生又進手術室了，他讓你在辦公室等一會。”
“好。”
陳念在徐晏清的位置上坐下來玩手機，剛刷了一會新聞，微信信息跳出來。
是她以前做法語翻譯的朋友貝文靜。
【你最近有空嗎？我這邊有個活，你有沒有興趣接？】
陳念考慮了一下，詢問了一下具體要做的事兒。
還是技術會談的，不過不在東源市，要去海城。
薪酬開的不錯，并且有充足的時間準備。
陳念：【你呢？】
貝文靜：【上岸啦。】
貝文靜跟她一樣都是接散活的，但她是辭了本職工作，專門認真考公，
陳念發了個恭喜過去。
很快話題又轉回到翻譯上，陳念想了下就接了。
隨后，貝文靜給她推了負責人的微信號，讓他們直接交涉。
交涉的過程還挺順暢。
正好也打發了時間，對方發了資料過來，需要翻譯成法文。
說的差不多。
快八點鐘的時候，徐晏清手術結束，快走到辦公室，就看到陳念站在走廊上，正在看墻上掛著的醫生介紹。
他沒立刻過去，陳念也沒立刻就注意到他。
照片都是藍底的，徐晏清的照片也在，資歷問題比較靠后。
照片上一點笑都沒有，很嚴肅認真。
她盯著照片看的認真，有護士喊了聲徐醫生，她猛然回神，轉過頭，就看到他站在不遠處。
徐晏清朝著她走過來，這身白大褂濾鏡太強，他身上那種清冷禁欲的氣質尤其突出。
陳念心頭微恍，心底深處有什么撞了下。
他走到跟前，她都還有點呆呆的。
他垂著眼，“看什么？”
聲音清冷溫和。
他戴著口罩，只露出好看的眉眼，這樣子的徐晏清確實不好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