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躺在木板床上，眼睫毛微微顫動，他的意識逐漸轉醒過來，頭還有點暈。
房門打開，一盒飯仍在地上。
粗嘎的聲音傳來，“9號，吃飯。”
徐晏清緩慢睜開眼，余光瞥了眼，被丟在地上的飯盒。
送飯的人并沒有立刻就走開，而是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目光對上。
送飯的男人愣了愣，趕緊退了出去，門重重的關上。
心想著，這新來的人，眼神還挺有殺氣。
不過瞧那身板，還不知道能撐多久。
說不定到時候上去第一場就給人干死了，他哼了一聲，去給其他人送飯。
徐晏清躺了一會，等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才坐起來。
這房間還算干凈，但上一任九號的東西，還沒收拾干凈。
旁邊的柜子上放著一盒劣質煙，里頭只剩下兩根。
他身上的東西被搜刮干凈。
小窗戶外頭，是霧茫茫的天氣。他眉頭略微動了動，平叔他們沒有攔截住這艘船，船已經開出來了。
他并不怕眼下的處境，只是在想陳念。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再次被推開。
這次進來的，是一個壯碩的外國男人，褐色的頭發，碧藍的眼睛，絡腮胡子，手臂上紋著大片的紋身，一腳踢開了扔在門邊的飯盒。
里面的白飯和牛肉散落出來。
可以說，伙食很不錯。
外國男人丟了一根煙給徐晏清，說：“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契約簽訂，要給我打滿兩千場拳。”男人掃了眼徐晏清捏著煙的手，“聽說你是個外科醫生？”
徐晏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將煙放到嘴里，又隨手拿過柜子上的打火機，點上煙，緩慢抽了一口，慢慢掀了眼簾。
他的眼神沉而暗，沒有半分懼意和波動。
這倒是讓外國男人有一點詫異，他還沒見過，來了這里，還能這么淡定的。
要么就是害怕求饒的，要么就是蠻橫的，要么就是一潭死水，不說話等死。
而徐晏清那眼神，從他臉上，一寸寸的往下落。
外國男人莫名的后脊生出一片涼意，緊跟著，聽到徐晏清冷傲的聲音，問：“除了我之外，你們這艘船，還買了多少人？”
灰白色的煙霧，緩慢吐出來。
徐晏清的目光再度回到外國男人的臉上，與之對視。
外國男人低低的笑，他還挺喜歡這個新來九號的氣勢，說不準，能在他身上賺不少。
外國男人上前走了兩步，大手一把掐住了徐晏清的臉，說：“你的第一場，在三天之后。你不準贏，但你要是能熬在最后站起來，我你這個問題，我可以考慮一下回答你。”
徐晏清又抽了口煙，煙頭瞬間轉過來，一下摁在男人手背上。
外國男人罵了句臟話，揚手的瞬間，徐晏清速度更快的躬身，用背脊狠狠撞他。
緊跟著，外國男人只覺腰腹的位置一陣尖銳的疼痛，那種疼仿佛直打到了內臟，疼得他根本熬不住，連連后退。
跟著他進來的小弟，見狀迅速上前幫忙。
卻被連連后退的外國男人撞了出去。
徐晏清站直了身子，將手里已經滅掉的煙，放在了旁邊的柜子上，說：“要我再問一遍嗎？”
外國男人疼的一下子直不起腰，但他卻沒有生氣，只捂著自己的腹部笑。
徐晏清重新坐下來。
外國男人緩了好一會，這疼痛一時半會竟是緩不下去。
他原本還想說點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沒說，先回房歇著去了。
……
陳念坐在角落里，那個女孩一直跟她坐在一塊。
那三個女人搶完吃的，便橫七豎八的躺下來睡覺。
女孩去拿了門邊放著的水瓶，將其中一瓶遞給陳念。
陳念將瓶子捏在手里。
女孩輕輕的說：“喝吧，沒有毒。”
女孩的聲音很甜，與她的外表反差很大。
她又說：“你需要體力。”
她說的認真。
之后，就沒再開口，蜷縮起身子，在旁邊睡覺了。
確實，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體力。
陳念擰開瓶子，喝了一杯的水。
但她肚子餓，四肢無力，整個人怎么也恢復不過來。
就這樣過去三天。
陳念在小女孩的幫助下，吃到了幾塊肉，到第三天的時候，另外三個女人搶的更狠。
趁著打起來的時候，小女孩扒拉來了一盒飯。
迅速的往嘴里塞，并不管不顧的往陳念嘴里塞。
等那幾個人反應過來，要沖過來搶的時候，小女孩突然站起來。
那三個女人一下就停止了動作，似乎是有些害怕她。
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下來，門打開，男人掃了一圈后，將目光落在陳念身上，直接上前，不由分說，把她拎走。
除了小女孩，其他三個女人迅速的往角落里躲，全身發抖，明顯的是害怕。
不過他們只帶走了陳念。
陳念被拽著進了電梯，電梯只往上升了一層。
電梯門打開，仿佛打開了地獄的大門。
這里像一個后臺，空間不算大。
陳念看到有被打的面目全非的人，也有滿臉血，根本看不清楚五官的人。
這些人被隨意的丟在地上，像垃圾一樣。
陳念腳步停滯了一秒，被人粗魯的推了進去。
有個穿著黑色短袖的女人看了陳念一眼，上下打量，說：“這個新人不錯，一會估計大家得興奮。”
女人眉毛揚了揚，像是想到了什么，“等會。”
說著，就笑著走開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兇巴巴的呵她一聲，讓她老實點。
沒一會，那女人就拿了一條紅裙子過來，“把這個換上。”
男人嗤了一聲，說：“你這是想搶莉莉姐的生意。”
“嘁，我這里的人都是她不要的，我這叫爭取機會。噯，你說莉莉為什么不要這個？我瞧著挺不錯的。”
“據說是嫌棄年紀大。”
“倒也是。”
這里沒有遮蔽的地方，女人見陳念站著不動，瞧著還算乖巧，就跟男人說了一聲，領著陳念去她的休息室換。
休息室里挺干凈。
女人掩上門，雙手抱臂站在門邊，眼睛盯著陳念，唇邊泛著淺笑，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陳念動作緩慢，余光觀察著身后的女人。
“動作快點。”女人催促一聲，點了根煙抽起來，說：“你要是表現好，被人看上，說不準能少吃點苦。”
這顯然只是女人給陳念畫的大餅。
還是不好吃的那種。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