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一拍兩散 > 第462章:棋子
    兩月之后。

    徐晏清回到東源市。

    他下了飛機,就打車去了南坪巷。

    路上下起了小雨,暮色降下,車子抵達南坪巷的時候,天完全黑了下來。

    徐晏清拿著行李下車。

    綿綿細雨,打在臉上冰涼一片。

    他行至院門口,輕叩了兩下門。

    他穿著黑色的大衣,整個人仿佛融在夜色中,挺立在雨中。

    周遭安靜,只有細雨的沙沙聲。

    沒一會,門打開,里面的光線透出來,落在徐晏清的臉上。

    他瘦了一些,五官輪廓越發的立體,神情里透著幾分沉郁之色。

    林伯:“你爺爺還說你明天下周末才回來,怎么提前了?”

    林伯一邊說,一邊側開身,讓出道路。

    徐晏清抬腳進去,淡淡道:“霍普教授允我提前回來。”

    “吃飯了嗎?”

    “飛機上吃了一點。麻煩林伯給我煮一碗面吧。”

    “行。”

    林伯接過了他手里的行李,先跟著他進了主屋。

    他今天回來的正是時候,徐振生在。

    徐漢義是一周前才知道徐晏清在m國的消息,消息是湯捷那邊來的。

    徐晏清現在跟著霍普教授學習做事。

    圣誕節了,他就回來一趟。

    據說他現在在m國,跟m國的洛伊家族的獨子走的很近。

    徐晏清看向客廳里的人,徐振生眉目輕挑。

    徐漢義:“怎么提前回來了?”

    徐晏清掃了掃身上那一層雨水,說:“跟霍普教授多要了假期,就提前回來了。”

    屋子里開著暖氣,他脫下了大衣,身上只一件黑色的襯衣。

    他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來,跟徐振生打招呼,“好久不見,大伯。”

    徐振生掌心里還留著用煙頭燙傷的淺淺疤痕,他唇邊泛著隱隱笑意,命是真的硬,這樣都不死。

    “怎么不早點報個平安?讓我們擔心那么久。”

    徐漢義順著說:“是啊,所有人都在找你。”

    林伯給徐晏清倒了熱水上來。

    徐晏清接過,道了聲謝,說:“提前說了,怕有人不高興,倒不如讓人高興一陣。畢竟往后的日子,會很難過。”

    話音落下,氣氛凝了一瞬。

    徐漢義沒有挑他這話,只關切的問:“受傷了嗎?”

    “養的差不多了。”

    “還能上手術臺嗎?”

    “能。”

    “那就跟霍普教授好好學東西。”

    沒一會,林伯端著面過來,徐晏清去餐桌上吃。

    徐漢義示意徐振生先走。

    徐振生從徐晏清身后走過時,徐晏清開口,“大伯路上小心。”

    他的語氣平平。

    徐振生只淡淡一笑,拿了傘就走了。

    徐漢義走到徐晏清身側坐下,打量了他一番,徐晏清現在是洛伊家族的貴人,是霍普教授最喜歡的學生。

    他已然不再是以前的徐晏清。

    “陳念的事情,聽說了嗎?”

    徐晏清垂著眼,低頭慢吞吞的吃面,神色不變,用鼻子嗯了一聲。

    徐漢義:“這件事,怕是跟戚家的人有關系。也不能完全怪你大伯,他也有他自己的苦衷,是被人要挾才做出這樣的事兒。最主要的還是戚家的人在背后搞鬼,是他們想要報復我們。”

    “當初你娶陳念,我就不贊成,就是因為她是戚崢崴的私生女。我們跟戚家,不可能有和平共處的一天。”

    徐晏清咀嚼著沒什么滋味的面條,他的目光落在一處。

    陳念的事兒,他是一個半月之前知道。

    那時候,他的身體漸漸恢復過來。

    是老何繃不住,在外面走廊里掉眼淚,被他看到。

    這才知道,廖秋平在三角區出事了。

    廖秋平遇襲后失蹤,情況不明。

    他失蹤之前,跟他的死對頭老酉交鋒過。

    老何順帶著就把陳念的事兒一并說了出來。

    說是在車上被炸死,尸骨都不全。

    徐晏清聽完之后就笑了。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發瘋的時候,他又突然收起了笑,像沒事人一樣回到病房休息。

    他們是要把他跟廖秋平一起連根拔掉。

    其實一直,徐晏清跟廖秋平的關系都隱藏的很好,不透底,才能給人打的措手不及。

    只是,一切在陳念出現時,就開始逐漸脫離他們原來的軌道。

    廖秋平出事,對徐晏清來說也是重創。

    斬草要除根,否則的話,春風吹又生。

    尉邢很可以,想把他們盡根除掉。

    還真是想不到,尉邢會有這一手。

    如今,廖秋平依然沒什么消息。

    東源市這邊,顧武全力守著蘇園,沒讓尉邢的人進來。

    徐漢義見徐晏清神情沒怎么變,沉吟數秒,說:“有些事兒,紙包不住火,以前我不講,是因為我覺得事情已經過去,沒有必要再說出來。但現在戚家的人找上我們,我就認為,我們不能被他們挑撥,先起了內訌。”

    徐晏清已然沒什么胃口吃面,放下筷子,拿了紙巾擦了擦嘴,“是嗎?所以,您的意思是大伯這么對我,是被逼無奈。被戚家的人逼迫,是嗎?”

    徐漢義抿著唇,面容嚴肅,良久后,才輕輕點了下頭,說:“對。戚崢崴的事兒,你既然娶了陳念,肯定有所了解。說起來,我跟戚崢崴當年還是朋友,我以為我們有共同的理念,卻不想他一直都是在騙我,他濫用職權,背地里利用我的研究所,做了一些違背人倫常理的研究。恰恰當時,有人大意將一批藥劑混進了小孩子的疫苗里。這事兒一出,戚崢崴還企圖讓我來承擔所有責任。也虧得我提早發現,直接將事情捅破。可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那會網絡可不像現在這么發達,多少家庭被毀。事情鬧的嚴重,戚崢崴本就不是個好人,墻倒眾人推,據說不少人遞了他犯法的證據。他的事兒,當時鬧的還挺大,只是上頭覺得社會影響太深,最后把消息壓下來。也給戚家最嚴厲的懲罰,戚家直系旁系親屬,都遭了殃。就算是我,也差一點被他連累。”

    徐晏清將紙巾疊成塊,壓在湯碗下面,不咸不淡的說:“原來是這樣。”

    徐漢義:“因為一開始,是我捅出來的,所以戚家的人一定恨我。其實之前,我就有點猜到陳念的身世,文蘭鎮上一處老房子,房產證轉到了她母親的手里。那房子,我以前送給了戚崢崴的。說不定,陳念一開始接近你,就是戚家人放在你身邊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