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一拍兩散 > 第466章:漠視
    徐振生很快又昏睡了過去。

    一切又恢復平靜,仿佛沒有人進來過,也沒有人做過什么。

    翌日。

    徐振生醒過來,他猛地坐起來,那個聲音仿若還在耳畔,深深刻在了骨子里面。

    他渾身都是涼的,可房間里的一切都是正常的,沒有任何痕跡。

    包括他的身上,都沒有任何異樣。

    但他記得,他記得有針孔刺入了他的胸口,有什么注射進了他的身體。

    可現在,他依然是好好的,并沒有什么不適的反應。

    他用力的吞了口口水,總不會只是個夢吧?

    他立刻起來,將整個屋子都轉了一圈,他家附近都裝了攝像頭,也有安保系統。

    他全部都查了一遍,什么都沒查到。

    夢?怎么可能是夢?!

    他坐在客廳沙發上抽了根煙,然后突然咧開嘴,先是無聲,而后咯咯咯的笑出來。

    那笑聲仿佛從嗓子里擠出來。

    他臉上的表情極其的夸張,仿佛所有的五官都扭曲起來。

    但很快,他又收起了表情,變得十分正常。

    他抽完一根煙,時間差不多,他便去衛生間洗漱,然后回到房間,穿好衣服,站在鏡子前,戴上眼鏡,依然還是那個溫善的徐振生。

    這一整天,他總覺得身體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一定是徐晏清。

    那聲音就是徐晏清。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尉邢的電話。

    “徐晏清回來了,你知道嗎?”

    尉邢淡笑,“那你就要小心了。”

    ……

    圣誕節。

    李緒寧收到了陳念的微信,就給了一個地址。

    他還是休學狀態,每天被禁錮在家里,哪兒也不準去。

    連李岸浦他都見不到,每次見還得在李薇安在的情況下。

    就很奇怪。

    不過李緒寧其實也有點感覺到異常,大概一個月前,他偷溜出去時,正好碰上了李岸浦和李薇安吵架。

    是因為陳念的事兒。

    陳念死了。

    他們吵到最后,幾乎是要撕破臉。

    李岸浦砸了桌上所有的東西,指著李薇安的鼻子,罵:“她憑什么要死啊!她做錯了什么?!她能選擇自己出生嗎?你以為她就很想當戚崢崴的女兒?!你可以報復陳淑云和鄭文澤!你唯獨不能這么對陳念!”

    “她死了你就能痛快了?!你也就只會拿著最弱的那個去泄恨。”

    李緒寧還是第一次看到李岸浦發那么大的火,他最后的聲音都有些嘶啞,就差把整個客廳都給砸了。

    李緒寧忍住了自己,沒有跑下去。

    不等他們發現,他就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當時立刻拿手機給陳念發信息,發了很很多,每天都發,持續了快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任何回應。

    這會,陳念的微信號突然發了這么一個信息過來,讓他蠢蠢欲動。

    他知道,這可能是個陷阱。

    可他卻不想再被關在這里,無論外面有什么,他都不該被關在這里!

    他憑什么要被關起來呢?!

    而且,姑媽竟然害死了陳念。

    李緒寧捏著手機,死死盯著跟陳念的對話框。

    他要想個辦法跑出去。

    這時,傭人進來送點心。

    他立刻收起手機,放在旁邊,涼涼的看了傭人一眼,問:“爸爸今天什么時候來看我?”

    傭人道:“今天沒聽說。李先生最近挺忙的,只吩咐說讓你好好學習,別掉鏈子。”

    “今天是圣誕節,我也不能出去嗎?”

    傭人只笑了笑,沒有回答,畢竟這件事她說了也不算。

    傭人放下點心就出去了。

    李緒寧盯著盤子,又回頭看了一眼窗戶。

    他就算能從這里跳下去,他也出不了這個宅院。

    可他要怎么才能出去呢?

    ……

    圣誕節的九院,心外科科室內也做了一點小布置。

    劉博仁讓徐晏清來參與了一臺復雜的手術。

    他一回來,科室的人都很高興。

    現在徐晏清可真是九院心外科之光了。

    他失蹤了這么久,他的這幫同事其實挺關心,也挺想他的。

    之前跟著徐晏清的兩個實習生,現在是劉博仁親自帶著,看到他回來,立刻跑來跟他問好。

    徐晏清還是跟以前一樣,甚至更加的冷淡,只無表情的點了下頭。

    他們問關于霍普教授的事兒,徐晏清并不作答。

    氣氛就有點尷尬起來。

    這種生人勿進的氣場,最后讓兩位實習生自覺離開。

    劉博仁見他這般,猜測可能是因為陳念的事兒,他也不提,只道:“一會手術的時候專心點。”

    他今天是做劉博仁的一助。

    徐晏清:“擔心的話,我可以不進。”

    劉博仁笑了笑,“我對你是有信心的。”

    他拍了拍徐晏清的肩膀,換了個話題,“回來待幾天啊?”

    “1號要去北城湯教授那邊,左右最多一個月。”

    劉博仁點點頭,“看來以后你是要在湯捷那邊跟著他了。”

    徐晏清沒說話,明顯是沒有什么交流的欲望。

    之前在傅維康家里吃飯,他也是這樣,基本上不怎么說話,只是簡單交代了一下在M國跟霍普教授的事兒。

    隨后,兩人一塊去手術室,做術前準備。

    自從在登云號上給洛伊先生做完手術,徐晏清就再沒進過手術室,也沒拿過手術刀。

    那時候透支自己,總會有些后遺癥,需要更長時間的修養來恢復。

    唯一的遺憾,就只是沒有拉住陳念。

    清洗雙手的時候,劉博仁余光瞥了眼他的手。

    等準備好,兩人就進了手術室,其他人都已經跟在了。

    今天的洗手護士,是徐晏清之前的老搭檔,看到他回來,眼淚都出來了。

    主動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徐晏清沒應聲,只是跟著劉博仁,站到他的對面。

    手術開始。

    手術從上午九點,一直進行到下午三點半。

    這場手術難度系數高,病情復雜,另外還有劉博仁帶的學生觀摩,他原還指望徐晏清能幫他講解一下,結果他全程幾乎都不說話,只專注的完成自己的事兒。

    甚至還想提速,似是想要盡快結束手術。

    結束后,劉博仁原本想讓徐晏清跟大家聚一下餐,但徐晏清結束手術就要走,一分鐘都不多呆。

    他也就此作罷。

    這人的性子,似乎是比以前更冷。

    簡直是要將全世界都排除在外,而且,他真正的察覺到了徐晏清對待生命,對一切的漠視。

    徐晏清換衣服前,看了眼手機。

    一條信息。

    【人已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