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智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這是什么驚天大秘密？
她摸出手機，原本是想錄音。
拿出來才想起手機摔碎，不能用了。
應清隨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像是在自我懺悔。
蘇智心里又緊張又害怕，應淮序就躺在那里，這應清隨突然對著他說這些的用意是什么呢？
一個人愿意把自己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說出來，要么就是誠心悔悟；要么就是要滅口，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
想到這里，蘇智心口一緊，一把抓住門把。
“我也不想，這么多年，我背負著這個秘密，我也很痛苦。我沒想動事情會那么嚴重，他總說自己無所不能，是他自己說的，他在那兒撲騰的時候，我以為他在跟我開玩笑……”應清隨抱住頭，那時候他才十二歲，他害怕極了。
他根本就不敢告訴母親真相，他知道母親有多喜歡哥哥。
他每天都在做噩夢。
當他痛苦不堪，想要跟母親坦白一切的時候，父親找到了他。
應霍讓他把這一切都忘掉，“你哥哥的死就只是一個意外，跟你沒有關系，你當時并不在現場，是他自己要去池水里幫你撿勛章，沒想到腿抽筋，才發生了這樣的悲劇。媽媽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你現在再去跟他講你當時在場，豈不是又要在她心上扎一刀？”
“清隨，你媽媽有多喜歡你哥哥你應該很清楚，她對清和抱有很大的期許，要是被她知道，你是害死他的罪魁禍首，她還會要你這個兒子嗎？我怕她會把你送去少管所，或者精神病院。你想啊，有哪個心理正常的孩子，會看到自己的哥哥出事，而見死不救的？”
應清隨害怕的辯解。
可應霍仍一句又一句的加強他見死不救的行為，讓他根本無法爭辯。
應霍說：“見死不救，既是殺人兇手。”
那時候的應清隨還小，父親的話對他的影響很大。
這成了埋藏在他心里永遠的秘密。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與應霍成了同一條陣線上的，他永遠也沒法跟高容佩交心。
應清隨從口袋里取出一支小型針筒，還有一支小型的藥劑。
他站起來，手指在應淮序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說：“還有夏時……”
說到此處，應清隨的眼角和嘴角都抽搐了一下，眼底生出了厭惡和憤怒。
他咬緊牙關，深深看了一眼仍不省人事的應淮序，低聲說：“你知不知道這里頭還有我？”
話音剛落，身后突然傳來開門聲。
應清隨眼底生出一絲慌亂，旋即轉頭，便看到舒然走了進來。
她容色憔悴，和神情卻比之前要溫和很多，看向他的眼神也軟了一些。
“你在這兒啊。”她朝著應淮序看了一眼，嘆氣道：“好端端的兩兄弟，鬧成這樣……”
她原本還想提老太太，可眼下的情況，她又覺得再說也沒什么意思，左不過又要吵架，想到蘇智，她當即就轉了話頭，說：“對了，你來的時候有看到蘇智嗎？”
應清隨不動聲色的將針管放回了口袋里，說：“沒，我來的時候，病房里就只有淮序躺著，沒別人。”
“那就是回去了。”舒然拉開椅子坐下來，沉吟了數秒，問：“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蘇智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應清隨這會心思不定，沒有認真想她的話，只是敷衍的應了一聲。
舒然自顧自的往下說，“我感覺她跟淮南之間可能出現了問題，ed和ivo還被留在了北城，他倆怕不是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離婚吧？”
“你不要多想。蘇家那邊還幫襯著我們呢，怎么可能離婚呢。你有這功夫揣測這些，倒不如改改你的脾氣，你在急診室那一處，你自己想一想，換了誰能受得了。就是你自己的親女兒，也未必能忍得了你突然發瘋。”
舒然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這一次確實是她的問題，是她一時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是。這次是我的問題，可……可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問題啊，淮南都那樣了，她一點都不著急，還自顧自的玩手機。誰家媳婦會這樣？看到自己老公出事，還能那么冷淡，好像是生是死都跟她沒關系似的。就算是南梔在這里，都沒她這么冷淡的。”
“行了。淮南那邊有人看顧嗎？”應清隨可沒什么耐心討論這些。
舒然：“有看護，還有一個護士長。我這不是怕淮序這邊沒人照看，專門過來看看。你剛去見老爺子怎么樣？他是準備把醫院當家了？”
應清隨雙手背在身后，“你還是去淮南那邊照看著吧，他比較嚴重，淮序這邊由我看著。”
舒然仰頭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說：“行吧。”她起身，并沒有立刻就走，“其實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老爺子的事兒根本就瞞不過去了。咱們一家人得一條心，才能把事情解決，現在這鬧的，公司的問題解決不了，家里的這些矛盾，不但讓別人看笑話，還讓一些有心之人趁虛而入。”
“知道了。你快去吧。”
舒然又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這會的情緒有點不太對勁，但也沒有多想，就回了應淮南那邊。
等舒然一走。
應清隨突然想到剛才進來時，衛生間的門是關上的。
他瞬間心下一慌，猛地推開了衛生間的門，里面空蕩蕩的，燈光幽暗，只是這空氣里，好像帶著一絲與衛生間格格不入的香味。
他的心開始狂跳起來，又側目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迫使自己冷靜后，拿出手機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電話還未接通。
病房的門再次推開，緊跟著，便看到蘇智走了進來。
她愣了一下，“爸。”
正好，電話被接通。
應清隨停頓數秒后，收起了手機，點了點頭，瞥見她手里的袋子，說：“出去買吃的了？”
她點點頭，“剛給媽送了一份過去，那邊沒人，我就想著你們可能在這邊，結果半道上就碰到了媽媽。這里還有兩份，咱一塊吃吧。”
蘇智目光澄澈，看不出任何異常。
她掌心里全是汗，心一直懸著。
應清隨與她對視了幾秒，道：“還是你細心。你媽她最近心情不好，砸手機的事兒你別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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