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宮門，洛明晨并沒太多特殊的感受。
首先，他高考完了之后，去旅游過，也見過宮殿和園林。
其次，看過狼王堡城主府后，這根本不算什么。
畢竟，皇帝沒有富到用各種寶石當鵝卵石路，也不會把大大小小的夜明珠鑲嵌在墻壁、亦或是放在柱子上當燈籠。
能讓洛明晨再次發出感嘆的宮殿，大概只有水晶宮，或者是玉石宮了。
花園很大，一一入座，皇帝卻把霍琰、洛明晨和霍昱輝叫去了書房。
在那邊等候的，還有三皇子。
洛明晨頓悟。
要是能讓皇帝信任，他們自此飛黃騰達。
若說錯了話，大約就要逼宮了。
洛明晨又不會乖乖等他殺頭。
坐下后，皇帝看似隨意道：“霍大將軍，你們可認識翊王？”
霍琰道：“回圣上，不認識。”
“哦？”
皇帝意味不明的笑了聲，“朕還想說，你們若認識，便在此敘敘舊。”
三皇子微抿著唇，寬大袖袍中的手微微攥緊。
“臣只是見過，算不得認識。若說有何關系，大約是從翊王手中掙了些金子。”
霍琰說的實在過于坦蕩，而洛明晨和霍昱輝也沒什么特殊的表情。
皇帝觀察著他們，過了一會，樂道：“什么金子？”
“圣上有所不知，明晨有祖傳秘方，可以治療一些植物。那些能增產的水稻和菜種，也都出自明晨之手。”
既然皇帝能在第一時間把他們叫過來，那么，這些事肯定是知道了。
主動說出來，總比支支吾吾的等皇帝提起好。
果不其然，皇帝聽到霍琰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這段時間，皇帝是盯死了三皇子和明太傅，很確定沒有傳出去的信件，可霍琰所言，同他們的卻一樣。
于是，皇帝把目光轉向洛明晨，“聽聞你是霍大將軍的夫郎，朕想知道，你究竟從何而來？”
洛明晨記起那十二古族，別人或許不知道，皇室不可能沒聽過。
想到這，洛明晨說：“我也不知道。”
剛松一口氣的三皇子：“……”
“哦？”皇帝笑了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早就回去了。重傷醒來就在溪水村，一看地圖，跟我那邊完全不一樣。”
說完，洛明晨才記起，他好像不能在皇帝面前自稱“我”，可又不知道別的。
要說是臣，他這無官無職，也不恰當。
所幸皇帝也沒追究此事，沉默片刻后道：“你說地圖都不一樣？是否來自別國？”
“不會吧？溪水村又不是別國的交界線，而且，這邊的文字我比較熟悉。”
“也是。你這回在寒城，也見過離得近的北越和霞光。”
皇帝試探之后，顯然對洛明晨的來歷更感興趣，“聽聞你控水的本事不錯。”
洛明晨眨了下眼，手上凝聚了一個水球，“圣上是說這個？”
見狀，皇帝很明顯的睜大了雙眼，甚至還站了起來，“這是……”
一旁的公公眼神微變，稍稍往皇帝那邊走了一步。
三皇子也很驚訝，不知道洛明晨為什么要暴露這個。
霍琰看了三皇子一眼，后者這才安心許多。
看樣子是說好了的……
“我那邊的人都會。不過，我在家鄉那邊算是差的，只能澆個花洗個臉之類的，離得遠的話，也只能嚇唬別人。”
說完，洛明晨又把水球收了起來。
皇帝了然。
沒等他開口，洛明晨主動問：“圣上是見過像我一樣的人嗎？”
“多年前見過。”
洛明晨略驚喜道：“那他們去哪了？說不定我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皇帝腦殼疼，“這……朕也不知。你沒有聯絡他們的辦法么？”
“如果有，我也不在這了。”
皇帝：“……”
洛明晨這態度，還有說話的語氣，確實跟他見過的十二古族很像。
若他真是十二古族中的一個，那么，即便是武功不算高，也能做不少事。
想到這，皇帝坐下笑說：“若朕查到，自會告知你。朕聽霍家軍中的人都喚你洛大人，以你之能，倒也能做個官。做個戶部監督使如何？”
“啊？”
洛明晨知道三省六部制，戶部里面，戶部尚書最大，戶部侍郎次之，但這個戶部監督使是什么玩意？
“圣上，那我具體做什么？”
皇帝沒想到洛明晨會直接問出來，倒是覺得有趣，“戶部管理田賦、關稅、厘金、公債和貨幣等，你這個監督使可以察看戶部的情況。平日里好好種地，若能養出更好的蔬果種子，少不了你的賞賜。”
洛明晨記起一個問題，“那我做了官，就不能回寒城了對吧？”
皇帝說：“上回你們打了勝仗，如今邊關無戰事，還回寒城作甚？留在京都不是更好？”
“京都繁華，留下確實不錯……那就謝謝圣上。”
聊了許久，幾人出門開席。
洛明晨和霍琰帶著霍昱輝坐一桌，吃的差不多后，皇帝讓人宣讀圣旨，封霍琰為永安侯，賜良田千畝，改澄園為永安侯府。
這個圣旨下來，洛明晨整個人都是懵的。
把霍琰的身份抬的那么高，皇帝到底想做什么？
肖林等人也有獎賞，大多是些金銀珠寶和絲綢布帛。
從大將軍到侯爺，這個身份改變很大。
洛明晨想了好一會才想明白，皇帝是要動霍云濤，想讓霍琰替他把霍云濤除去，讓霍家軍變為霍琰的軍隊，為皇帝所用，不再聽從霍云濤的號令。
倘若霍琰做不到，那么，也就當個無實權的侯爺了。
在花園里的群臣各懷心事。
這場宴會一直到下午才結束。
出了宮門，霍琰卻沒回他們先前買的宅院，也沒去皇帝賞賜的侯府，而是帶著洛明晨和霍昱輝，拿了地契房契和轉讓文書，去大酒樓收賬。
“這么快去收賬？”
洛明晨疑惑的望著霍琰。
而霍琰篤定的點頭，“現在去。”
倆人對視，洛明晨似懂非懂。
估計又跟皇帝有關系。
算了，想不通的事就不想，早點把帳清了也好，省得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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