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這個男人,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然而很快,她又痛苦地搖了搖頭。
她不能做傻事,不能拉著這個男人去死,不然,她的父母又該怎么辦?
她擁著被子,蜷縮在床上,痛苦又無助地流著淚。
不多時,陸逸塵從浴室里走了出來,帶著一身水汽。
他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末了,走到床邊,靜靜地看著床上的女人。
女人趴在床上,肩膀微微抖動,明顯在壓抑地哭。
陸逸塵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淡聲道:“這房間沉悶,你應該多出去走走,明天,我要看見你出現在院子里。”
男人的聲音平淡溫和,周纖纖卻聽出了里面的威脅。
她死死地篡緊床褥,沒說話。
陸逸塵靜靜地看著她泛白的指關節,半晌,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她那么憤怒,證明已經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
直到男人出去,房門被重新關上,周纖纖這才忍不住崩潰地哭了起來。
她該怎么辦?
難道此生都要被這個男人控制,被他如此折磨羞辱,直到他厭倦的那天?
如果時光能夠重來,她小時候一定會冷漠地看著他凍死,餓死,絕對不會可憐這個惡魔半分。
翌日是一個難得的晴天,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
朱雅蘭和張紅麗陪著陸奶奶在院子里嘮嗑。
秦瀟和陸時初坐在輪椅上,愜意地曬著太陽。
陸逸塵因為有點感冒,今天沒去公司,正跟陸卓文在院中下棋。
不一會,陸卓文接了個電話,說朋友找他出去喝酒,喊朱雅蘭過來接著他的棋盤下。
朱雅蘭一聽他說要出去喝酒,直接無視了他。
陸卓文無法,又看向陸時初。
陸時初搖搖頭,面無表情地繼續看自己手中的雜志。
陸卓文氣急:“你們一個個......”
陸逸塵笑道:“沒事大伯,這局就這樣,您快去,免得朋友久等。”
“可是這局不下完,我心里膈應得慌。”正說著,陸卓文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明顯是那些朋友在催他了。
秦瀟笑道:“大先生,這局我來替您下。”
陸卓文眸光一亮:“你會?”
秦瀟笑著點點頭:“略懂一點。”
“好好好,那你替我下完,輸贏都沒關系。”
陸卓文說罷,連忙將她推到自己的座位處,然后一溜煙地跑了。
朱雅蘭撇撇嘴:“瞧他那猴急樣,跟在家里沒喝過酒似的。”
陸奶奶捂著嘴悶笑。
張紅麗卻是滿心惆悵。
有時候她也不知道她當年那般處心積慮地踏進這陸家的門檻,到頭來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有時候看到陸卓文和朱雅蘭那般恩愛,她又何嘗不羨慕。
如今兒子也不爭氣、不受寵,她待在這陸家二十多年,雖說吃穿不愁,享盡富貴。
可說到底,她什么也沒得到。
她不免哀怨地朝陸逸塵看了一眼,末了,起身進屋。
陸逸塵沖秦瀟笑道:“肖醫生也會下棋?”
“嗯,會一點點,我以前跟我爸下過。”秦瀟盯著棋盤看了一會,然后拿起屬于自己的白子,從容落子。
陸逸塵勾唇淺笑:“看來肖醫生不僅僅只會一點點。”
聽著他們的對話,陸時初不由得抬眸朝秦瀟看去。
女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看起來卻絲毫不顯臃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