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瀟被驚醒,慌忙撲上來:“纖纖,你醒了。”
周纖纖揪著她的衣袖,急促地問:“孩子,我的孩子呢?”
秦瀟輕拍著她的后背,笑道:“孩子在溫箱里,醫生說沒什么事了,過兩天就能抱出來。”
周纖纖聽罷,這才松了口氣。
秦瀟又道:“是個女孩,粉紛嫩嫩的,特別可愛,我上午才去看過,醫生還說她現在都可以喝60毫升的奶粉呢。”
周纖纖也跟著笑了笑,眼眶卻有些發紅:“麗姨她......”
秦瀟抱了抱她,低聲道:“沒事了,都過去了,陸逸塵他救過來了,以后一切都會好的。”
真的都會好么?
陸逸塵向來偏執自厭。
他現在又害死了他的母親,他這一生還能好過么?
想起那個男人,她心里揪得發疼。
醒來的第四天,周纖纖才見到女兒。
這四天對她來說特別難熬,她每天想女兒想到發瘋。
直到真真切切地抱住女兒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才徹底踏實下來。
如秦瀟所說,孩子粉紛嫩嫩的,特別可愛,五官像極了陸逸塵。
看到女兒,她總會想起那個男人,心頭也會不自覺地劃過一抹刺痛。
周纖纖和孩子在醫院住了半個月,便被周父周母接了回去。
出了月子后,她去了一趟監獄,想見見陸逸塵。
可還是沒有見到。
不管怎樣,那個男人好像已經鐵了心不肯見他們任何人。
對于他的偏執和絕情,周纖纖甚至開始有些埋怨和憤恨了。
隨著女兒一天天長大,模樣越發像陸逸塵。
周纖纖總會看著女兒發呆,想起那些不堪的前塵往事。
每個月,周纖纖都會帶著女兒去一趟監獄。
她在想,或許哪天,那個男人想通了,忽然就愿意見她了。
她現在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想要對他說什么了,甚至也不知道見他的目的是什么了。
只是那股想見他的浴望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然變成了一股執念。
明天就是中秋節了,今天來探監的人不少。
周纖纖在探監室等了一會,便見小張從里面出來了。
瞧見小張身后空無一人,周纖纖的心里反而一片平靜。
當失望已經習以為常,便再泛不起什么波瀾了。
小張沖她嘆氣:“我是從未見過這般偏執的犯人,不管我跟他說什么,他都拒絕探監。
而且他每天不怎么說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啞巴。”
周纖纖抿唇,牽緊女兒的手,沖她問:“你有沒有跟他說,他女兒也來看他了?”
“說了。”小張嘆道,“但是他沒反應,要不是知道他是個五官健全的人,我真要以為他又聾又啞呢。”
周纖纖垂眸,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心頭堵得有點難受。
小張道:“也沒事,再過個大半年他也就要出獄了,到時候你們見著了,把話說開就好了。
自從他那次自殺,他母親去世后,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開始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干活。
每次勞改干活的時候,他的表現都很不錯。
我會給他申請,看能不能幫他爭取到提前出獄的機會。”
“好,真的很感謝你。”
從監獄里出來,女兒糖糖仰著小臉,沖她問:“媽咪,爹地為什么不肯見我們,他是不喜歡糖糖嗎?”
聽著女兒天真的問題,周纖纖心頭閃過些許酸澀。
她撫著她的小腦袋,柔聲道:“沒有,爹地沒有不喜歡你。”
“那他為什么不肯見我們?”
周纖纖一時無話,對于女兒的問題,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見母親不說話,糖糖也不再多問。
從糖糖三歲起,周纖纖就帶她搬出來住了,一來方便糖糖上學,二來也方便她工作。
周母會隔段時間過來幫她照顧孩子和她的衣食起居。
秦瀟和趙丹丹她們也會經常約她出來逛街溜娃,這一年多,她的日子過得還挺安穩。
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時常會失眠,時常會想起與陸逸塵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