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中天,關山月坐在自己臥房的院子里。院中桌上放了幾本書,正在飲茶,不多時朱厚璁走進了關山月的院子。
“素真人好興致,這明月當空,飲茶賞月,最是領略心中妙處。”
“飲茶賞月雖妙,但更妙的還是能和人縱論古今,談天地之妙理。陛下到此,可是有何煩惱之事,不妨明說。”關山月也不忽悠他,暗戳戳的讓他快點走正題。
“真人快言快語,不以物累行。那朕就直說了,朕想問我大明朝的國運如何?”朱厚璁有些緊張的問道。
關山月也不廢話,拿出一本書,封面上只有兩個字《明史》、《清史》。
這兩本書是他從自己的記憶中抄劵而出,明朝史料改動不大,只是把后世的評語全部去掉了。清朝史料也一樣,不過只是寫到民國之前,其他的一概沒有。
朱厚璁死死盯著那兩本書,心里甚至有了把這兩本書搶過來,然后把這個道人亂刀砍死的念頭。
但是抬頭看向那道人似笑非笑的面孔,還有其腦后光明大方的月輪,這一點念頭就被掐滅了。
關山月也知道這個皇帝怕是受不了了,索性也就不再吊他胃口了,含笑說道:“陛下真性情,這兩本書本應是原有的歷史軌跡。如今陛下看了,恐怕原本軌跡已成空,只能剩下這一紙書文了。”
“真人何求?”嘉靖開始給關山月上籌碼。
“貧道無所求,也只是想要個好聽的封號罷了。貧道覺得彌羅至高無量星主這個名號還不錯。”關山月目光灼灼,像是要穿透朱厚璁的眼睛,直達他的內心深處。
“可,朕還要封這星主司掌日月,掌控諸天星斗。真人滿意否?”朱厚璁也不猶豫,只不過是一個封號,將來有機會收回來不就成了嗎?
“妙哉妙哉,那……陛下請閱史書。”關山月一邊說著,一邊把兩本書遞給皇帝。
他當然知道皇帝有機會收回封號,但是他的異能又不是吃素的,一證永證。而且等關山月天下布道,這封號只能長嘍,不能短嘍。
關山月心情甚好,就要回房間去修行,下一步他的路怎么走,已經比較明確了。
但是皇帝不行啊,他還有問題要和關山月請教呢!所以皇帝說道:“真人可否慢些,朕還有些問題想要和真人請教。”
大晚上的兩個男人共處一室,哪怕一個人是皇帝,另一個是名滿天下的‘謫仙人’也不行啊。
關山月腦子一轉說:“彌羅殿上燈火日日不熄,陛下若有問題,不如去那里讓貧道我共同參詳?”
朱厚璁也不拒絕,說道:“好,擺架彌羅殿。”早就藏在房頂、樹上等陰影地方的人也隨著二人腳步而行,待二人進入彌羅殿以后,這些人守在了大殿前后。
以這些人的實力,關山月對他們的所在自然是一清二楚。不過他們盡忠職守,皇帝又是自己將來“借殼上市”的冤……股東,給幾分面子也好。
朱厚璁看著后面的這些皇帝,第一個是他三兒子,再往下看,好家伙,沉迷媚藥不可自拔。心里有點生氣,決定回去就打朱載坖一頓板子。
再看到后面皇帝有躺平二十八年不上朝的、有喜愛吃仙丹的、有想做木匠的、最后那個啥也不懂瞎勤奮,最后一根繩的。
朱厚璁翻來覆去又看了幾遍,確定了,這本書的真實性絕對高。
畢竟能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愛好的,是他們老朱家的人不會錯了。那崇禎皇帝吊死,朱厚璁倒也覺得對方也有些勇氣,可惜只有勇氣。
接下來又著急的拿出另一本史書開始看,看到韃子占領山河稱帝,朱厚璁滿臉憤悶。但看到攤丁入畝那里,臉上也與幾分敬佩。等他看到了諸國入侵之后,氣的也是滿臉通紅。
“真人,這便是未來嗎?那洋人堅船利炮真的有如此威力嗎?”朱厚璁心下顫抖,對著關山月問道。
“有,還有更厲害的。科技水平上來后,可研制核彈,一枚彈頭可把一省之地化為糜爛。一切建筑生靈都會化為烏有,余波數十年不可平復,入者皆死。不過也得再有四百多年才能出現。”關山月認真回答道。
“那這科技之道和修行之道孰強孰弱?”朱厚璁對這兩種道路生了比較之心。
“科技,集眾生之力,走到最后也可長生不滅改天換地,偉力歸于眾。但是時間長短不可知,或許百年或許千年。修行,偉力歸于己身,大多行為都是為了超脫。不止這二者,諸天萬道,殊途同歸。”關山月坦誠相待,無有假話。
“那朕現在發展科技是否來得及?而且未來該如何做?”朱厚璁一開始是為了求長生,現在嘛,蒼生也入了他的心中。
“來不及!”關山月給他澆了盆涼水,不過看到朱厚璁面有失落,關山月又說了一句:“可以二者皆有,最后歸一,畢竟成熟的皇帝,不就擅長全都要嗎?”
“真人有驚世之才,可愿出山助朕一臂之力,朕希望可開不世之偉業,讓日月所照皆為漢土?”朱厚璁語氣誠懇,邀請關山月助他成就不世之偉業。
說得好聽,但是關山月和他不是這一條道路上的,在關山月看來:同日月而不朽,共三光而永存,成仙做祖才是永恒。
“陛下勿憂,貧道有一術,名為黃粱一夢,對陛下有幾分助益。正好天色已晚,陛下可要一試?”關山月倒是提出了另一種方法。
朱厚璁躊躇不定,不再說話。等到茶過三輪,關山月也不失望,起身說道:“既然陛下有所猶疑,那貧道就告退了。至于重開一道之事,不妨明日再談。”
“不,朕還是想試一試,請真人施為。”朱厚璁還是下定了決心。于是在眾侍衛拱衛下,找了一處僻靜客房。關山月以神魂之力,打入朱厚璁識海,而后身后月華大放,推演出一個現代歷史學者的一生,在朱厚璁夢中逐漸展現。
“陛下已經歇息,貧道告退。各位不可驚擾!”看著朱厚璁熟睡入夢,關山月離去。
天色將明,謀劃已成,接下來就等著明天再和皇帝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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