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一笑泯恩仇。
否也。
武嵩和孔乙乙一見面,這就對上眼了,互相瞪著對方,有半刻鐘之多。
“你來干什么?”
武嵩的語氣不冷不熱。
“我,我——”
孔乙乙有些吶吶,讓他直接跟武嵩說要一起賣炊餅,他有點說不出口。
李兄呢,怎么還不來?
孔乙乙覺得需要李二出面,才能把這尷尬的局面打破。
正想著。
“來了,來了,快擺好桌椅,上好的現烤鴨,茴香豆,花生!”
李二提著一包東西,吆喝著。
武嵩見狀,便麻利的擺好桌椅,放好東西,然后看向孔乙乙,“還愣著干什么,坐下來吃啊?還要我請你啊?”
“哦哦!”
孔乙乙心里一松,連忙坐下來吃起來。
這一餐確實豐盛,至少實現了茴香豆自由,孔乙乙就很滿意,要是每天都有這樣的生活就好了。
每天——
他邊吃著,看向武嵩,鼓起勇氣說道,“老武,那個,我想跟你一起賣炊餅!”
“什么?”
武嵩吃了一驚,“我沒聽錯吧?你要跟我賣炊餅?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小子自詡讀書人,不都一向看不上賣炊餅這種行當的嗎。
“呵呵,混口飯吃,如何?”
孔乙乙有些尷尬。
“李兄,你怎么看?”
武嵩就問李二。
武嵩也了解孔乙乙一些尿性,要是這小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還不如不讓他跟著干。
“武兄,你那個事怎么樣了?”
李二顧左右而言他,沖著武嵩擠了擠眉頭。
武嵩就有點不好意思了,“還行,有進展!”
是有些進步,但還需再接再厲,方能水到渠成。
“那就是啊,現在孔兄也想如此,如此,懂了吧?”
李二繼續擠眉弄臉。
孔乙乙有些懵逼,不明白兩人在打什么啞謎。
啥?
這小子也想談朋友?
武嵩不由得看了孔乙乙一眼。
這娃吃了上頓沒下頓,吃了今天沒明天,自己溫飽問題沒解決,還想談朋友——
不過,怪不得說要跟他賣炊餅,賺到錢不就能談了嗎?
原來如此。
既然這樣。
“也行,不過有幾天觀察期,要是我不滿意,隨時讓你走,懂了吧?”
武嵩就對孔乙說道。
舊相識歸舊相識,要真是耽誤他賺錢,那他也不客氣。
畢竟,這好些年,他一直都是被這小子看不上,也不是那么就容易回到以前的關系的。
“好好——”
孔乙乙大喜。
李二一笑,這位孔兄之前還對賣炊餅不屑一顧的,現在卻為能得到一個考驗期而高興,只能說是,
思路一轉,黃金萬兩。
“李兄,要不你也加入一個?”
武嵩問李二。
“不了。”
李二搖頭。
以前,他很喜歡賣炊餅。
現在,一點都不想賣了。
————
“賣炊餅嘍,又大又圓又香的炊餅!”
“賣炊餅嘍,又大又圓又香的炊餅!”
武嵩挑著擔,沿街吆喝著。
聲音響起,洪亮,充滿激情,很容易吸引餓貨的注意力。
另一邊。
“賣,賣炊餅了,又大——又圓——又香的炊餅。”
“賣炊餅了,又大——又圓——又香的炊餅。”
孔乙乙挑著一個小小的擔,也吆喝著。
但語氣卡頓,聲音小,顯得中氣不足。
第一次這樣叫賣,讓孔乙乙不太放得開,即使擔子很小,但他卻感到越來越重,看到別人打量過來的目光,讓他腳步都開始僵硬了。
“呦,這不是我們的大讀書家孔乙乙嗎?咋讀書混不下去,來賣炊餅了?快別賣了,員外家的書還等著你去偷來讀呢?”
有人看到這一幕,立馬打趣道。
同行的幾人立馬大笑起來。
孔乙乙以前還會跟他們爭辯幾句,但越爭,他們就越來事兒,這次他就不想爭辯了,犯不著,掙錢要緊。
于是,孔乙乙一言不發,挑著擔子就往一邊走去。
“呦呵,一聲不吭,還給你臉了,給我站住!就你這樣的還學人家賣炊餅,滾一邊去吧!”
見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應,這幾人不爽了,取笑孔乙乙就是他們快樂的源泉,這次孔乙乙竟然不配合,實在讓他們生氣。
一人上前,直接開始扒拉。
孔乙乙一個腳步不穩,直接摔倒,擔子摔在地上,里面的炊餅也摔出來幾個。
“哈哈,這下看你怎么賣?”
幾人看著孔乙乙的忙不迭從地上撿炊餅的窘迫狀態,不由得叉腰,哈哈大笑。
路人見了,搖頭,同情孔乙乙,但沒人敢為他出頭。
這幾人都是流氓地痞,惹到他們,反而惹一身腥。
“麻的,敢找我兄弟的麻煩,誰給你們的膽?”
就在這時,一只大腳出現,直接把一人踹出老遠。
其余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突然出現的武嵩砸翻在地。
武嵩一臉怒容,踩著一個地痞的臉,居高臨下的說道,“說,你是要死還是要活?”
地痞外強中干,被武嵩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魂不守舍,連忙求饒,“武,武大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放過。”
其余幾人也連忙求饒。
“這次就放過你們,下次再被我看到,可就沒有那么客氣了!給我滾!”
武嵩一聲暴喝,又把幾個地痞流氓嚇得一激靈,連忙慌不擇路的跑走。
“老孔,你沒事吧?”
武嵩問孔乙乙。
孔乙乙搖頭,說沒事。
他心里面滿是感動。
他這才知道,他以前對武嵩的那種看不上,是多么的可笑。
“賣炊餅嘍,又大又圓又香的炊餅!”
“賣炊餅樓,又大又圓又香的炊餅!”
孔乙乙挑著擔,大聲吆喝,這一回,他已徹底放開。
那邊的武嵩微微一笑,這小子有前途。
路人看了嘖嘖稱奇。
“孔乙乙不是跟武嵩鬧掰很久了嗎?怎么現在看來,他們關系還不錯?”
“很明顯,這孔乙乙是在幫武嵩賣炊餅啊!”
“想不到孔乙乙竟然會放下面子,去賣炊餅?”
“他那點面子分文不值!你看現在他吆喝的樣子,豈不是更接地氣?”
“那倒也是!待會兒去買個炊餅支持一下。”
“要說這武嵩,手腳真是不錯!三兩下就干翻了幾個流氓地痞!”
“廢話,他一個人都能干翻一只大蟲,區區幾個地痞,不在話下。”
“哦,如果打大蟲的時候,有一人協助,豈不是能秒殺大蟲?”
“錯,如果有人給他幫忙,必然會讓大蟲逃走!”
“這是為何?”
“因為那幫忙的一人,必然是幫倒忙!這用在武嵩身上,就是個真理!”
“——呃!”
正在一邊看熱鬧的李二:???
“嘻嘻嘻!”
他肩膀上的狐貍快樂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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